“……姐姐之前不是说,杂货铺的仓库太小,囤不了多少进货吗?赁下那户宅院,不光可以做作坊,还可以用来囤货,可谓一举两得。”
祁玉眼睛一亮,当即就叫来周贵,让他去打听一下那户宅院的事情。
周贵领命而去。
周贵刚走,骆三便找来。
他告诉祁玉,陆成说他此次来找陆心莲并无什么目的,就是单纯的想来看看她。
祁玉却是不信,打发走骆三后,就进屋把他这事儿告诉了陆心莲,并问她怎么看。
陆心莲低眉沉思了片刻,道:
“我明日回去看看吧。”
“也好。”祁玉点头,“你回去看看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嗯。”
天色将黑的时候,周贵打听消息回来,神秘兮兮的对祁玉说道:“姑娘,您知道那户宅院是谁名下的资产吗?”
祁玉见他如此,便知这宅院的契主怕是不简单,“是谁的资产?”
周贵小声禀道:“是咱县太爷的。”
祁玉讶然,竟是清河知县范之畴的宅院吗?
“那,前两日从那宅院里搬走的人跟范知县是什么关系?”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先前住在那户宅院里的,是一位极有韵味的美丽妇人······
嘶!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祁玉目光炯炯的看着周贵,迫切想从他口中得到某种证实。
周贵没叫她失望,就见他表情难言的道:
“······先前住在那宅子里的妇人,应是咱们县太爷的外室。”
果然如此!
祁玉双眼发亮的拿了一张小竹椅坐下,“这外室现在怎么又搬走了?”
陆心莲抱着小米过来,陪祁玉一起吃瓜。
周贵:“俺没打听出来,不过这事儿赵婆婆应当知道,她与那宅院隔壁那家的女眷相熟。”
祁玉立马就让他去厨房把赵婆婆叫来。
片刻之后——
“这事儿,我还真知道一点儿。”
赵婆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珠,说道:
“住那宅院隔壁的王大娘子跟我提过一嘴,说是有天夜里,她起夜去茅房,听到院墙隔壁有人在哭。
她当时好奇,就趴墙角那里听了一会儿,结果就听到有个男人在安慰那哭泣的女子,说什么不会不管她们母子之类的。
到了第二日,她就看见隔壁门口来了一辆精致马车,把住在隔壁的人都给接走了。”
祁玉听完,搓着下巴道:
“原来是转正了。”从外室变成妾了。
陆心莲低下头,小声问祁玉,“是县太爷把人接回府上了吗?”
祁玉点头,“八九不离十。”
陆心莲张大嘴巴,“县太爷竟如此宠这外室?”
这外室一哭,他便把人给接回府上了。
“许是母凭子贵吧。”祁玉起身,提着小竹椅进屋。
陆心莲跟在她身后,“那咱们还赁宅子吗?”
“赁啊,怎么不赁?”祁玉把小竹椅放在角落,“我明日便去牙行,让他们出面去找范知县,届时就看范知县愿不愿意赁那宅院了。”
陆心莲点点头,如此最是稳妥。
次日,祁玉去牙行委托了租赁宅院的事儿后,就和陆心莲一起回了陆家村。
走到西南岔路口的时候,陆心莲让祁玉放她下驴背,她自己走路回去。
两人分开时,祁玉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有什么事就来西边小院找我。”
“知道了,我先走啦。”陆心莲挥挥手,与她告别。
看着陆心莲的身影在拐角消失后,祁玉才赶着毛驴继续往前走。
回到西边小院,芸娘正在厨房里清洗一个到膝盖那么高的坛罐。
祁玉把毛驴拴好进到厨房,“娘,你洗这个出来干什么?”
芸娘手上的动作没停,“洗出来腌咸菜。”
祁玉眸光看向切菜台下的那个坛罐子,“咱不是有一个咸菜坛子了吗?”
芸娘抬头看了切菜台下的咸菜坛子一眼,道:“那个用来泡酸菜萝卜,这个用来腌制干咸菜。”
“哦。”祁玉点点头,帮她把盆里的脏水拿出去倒掉。
“祁玉丫头,开一下门。”
祁玉拿着空盆刚刚转身,院门口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咦?这声音好像陆济叔啊。
祁玉猛然转身看向院门口,结果竟当真看到了一身风尘仆仆的陆济。
她睁大一双杏眼,惊讶唤道:
“陆济叔?”
在厨房洗坛罐的芸娘先前也听到了陆济的声音,但她以为那只是自己出现的幻听,便没有在意。
直到听到祁玉在外面叫陆济叔,她才惊觉刚才不是幻听。
芸娘顾不得擦干净双手,起身来到厨房门口。
站在栅栏门外的陆济看到她后,咧开嘴笑道:
“芸娘,我回来了。”
他这话说的,听着怎么像是外出归来的丈夫对妻子说的话呢……
芸娘脸上一红,又转身进了厨房。
祁玉反应过来后,笑眯眯的跑过去打开栅栏门。
“陆济叔快进来。”
陆济背着个包袱走进院子。
片刻之后,三人分别坐在堂屋的四方桌的三个方向。
在陆济连喝了三杯茶水后,祁玉开口问道:
“陆济叔,你这次回来是办事还是探亲?要待多久?”
陆济摇头,“都不是。”
“啊?”祁玉懵懵的看着他。
陆济偷瞄了一眼芸娘后,说道:
“我这次回来既不是办事,也不是探亲。”
祁玉偏着脑袋问道:“那是?”
“咳咳……,我是因为……那个什么……”陆济有些吞吞吐吐。
芸娘蹙眉,“到底因为那个什么?”
陆济低着头,小声道:
“我被我们老爷赶出端木府了。”
“什么?”芸娘瞪大了眼睛,“你说你被……赶出来了?”
“嗯!”陆济一脸难过的点头。
祁玉却是一脸怀疑,“你们老爷为什么要赶你出府?”
陆济脸上带着些委屈的道:
“他说我撺掇少爷去了教坊司,明明是少爷自己要去的。”
祁玉……
“端木晔去教坊司做什么?”
她相信端木晔去教坊司不是寻欢作乐。
陆济偷瞧了她一眼,“去找人。”
祁玉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既然是去找人,跟你们老爷说清楚不就行了?”
陆济:“少爷要找的人是教坊司的头牌名伶。”
祁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