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光影摇晃,涂橘黑亮的杏眸像被水洗过一样,眨也不眨地瞅着他,道“会怎样呀?”
“毕竟都姓皇姓,身上也都留着皇族的血,顶多被贬为庶人,总不会如妾室这般。”
嵇珹一面沉声回话,一面拉着人进了寝室。 方才,涂橘见四下无人才会这般问,但想到隔前有耳,道“夫君,下次橘儿不在外面问这种问题了。”
“无碍,娘子随意就好。”
嵇珹对她几乎是没什么要求,看她如何都觉得舒服。 大概,他是中了她的毒,不知不觉中早已深入肺腑,这辈子也解不开了。 墨眉立在门外敲门,准备禀告。 “进!”
“侯爷,夫人,在俘虏中找到房秦氏的夫君,晋商房良富,以及房氏子侄五十六人。”
墨眉躬身禀告。 “我那姨夫家财万贯,怕不是将私底下的家底都投到了宁王这里?”
涂橘双手叉腰,深叹一口气,道“怕是要倾全族之力,报复本郡主?!”
“用刑法伺候,看他说些什么。”
嵇珹也是如此作想。 “是!”
墨眉领命下去,躬身告退。 房良富是个富商,除了在牢里的那段时日,吃了一些苦,其余的日子里都是奴仆成群。 细皮嫩肉的自然招架不住刑法,他刚上了老虎凳就鬼哭狼嚎,同那些嘴严的细作们根本没有可比性。 原来,房家的产业除了被朝廷抄走的那些,还有一大半都藏于亲朋的名下,暗中运作。 此事,除了房良富这个家主,连房清妍这个嫡长女都不知情,房秦氏倒是知道一些,但也是最浅显的。 房良富出狱后就吓破了胆,发现房清妍被歹人绑走了,也不敢追,一路跑到南方,眼看着平津侯威名远播,担心对方想起来自己再报复过来,便将所有的产业用来给宁王投诚。 房秦氏找了好久才联系上房清妍,得知女儿被嵇琅欺辱,恨透了嵇家,但最恨的还是涂橘。 便是利用宁王要拢络平津侯的心,要了十万两白银,面上是要拉拢平津侯,实则是要给涂橘下毒。 宁王见房秦氏拢络了些平津侯府的人,心中关心但后续便也无暇跟进。 房秦氏便趁机携资产去了海津镇,她以为灯下黑,谁知竟被身边的人告密。 房良富眼看着长女去了黄淮就再无消息,就察觉事态不对,更是连头都不敢露,常年缩在南昌府,坐享起关门富贵。 嵇珹拿到供词后,又给了小橘子瞧。 他缓缓抬手,指尖将她额头上的碎发拂到一旁,宠溺道“娘子,有何打算?若是心里还气房家,为夫就帮娘子砍了出气。”
“早就不气了,按照正常的俘虏处理就是。”
涂橘摇了摇小脑袋,捏着供词的手指微动。 虽然,她这个姨夫助纣为虐,但至少没在明面上欺辱过她,若是换了旁的好色之徒,怕是要将整个府里的丫头通通都给祸害了。 那般,她又要如何坦然的站在老同桌面前? 如今想来,既然房清妍与房秦氏都没了,她的恨也应该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