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齐翌回过神:“到了?”
老池打开车门:“下车吧。”
跟他一块下车上楼,走进电梯,齐翌莫名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他一转头发现电梯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居然一根根的竖了起来。 他动作不小,引起了老池的注意:“你干啥子……你头发怎么竖起来了?”
齐翌看着自己:第一时间想到静电,可奇怪,电梯也算是个法拉第笼了,怎么…… 老池有点慌,抬手摸自己狗头,再看镜子,他的头发是正常的。 “老齐,怎么回事啊?”
“静电。”
齐翌只吐出两个字。 老池长呼口气,不是什么灵异的东西就好。 齐翌抬起jio儿弯下腰,看了看鞋底。 制式皮鞋的鞋底是层厚厚的橡胶,电荷无法导入地面,在身体里堆积了起来。 他抬手摸摸电梯,导出电荷,竖起的头发很快倒伏下去,他便顺手捋捋。 老池也跟着捋两把:“你身上怎么会带静电?”
齐翌也觉得奇怪,但想不明白:“可能碰到了带大量电荷的东西。”
两人说着电梯已经到了,走到老池家门口。 在门口犹豫了几秒钟,老池决定不换拖鞋,直接走进客厅,重重的往沙发上一靠:“你说,今晚还会不会碰到奇怪的东西?”
说完,他煞有介事的弹起来,左右看了看,起身把阳台的窗子都锁上,这才放心的回来继续坐着。 齐翌摇了摇头,但有老池在身边,他不怎么害怕,甚至琢磨能不能搞个陷阱把装神弄鬼的家伙引出来抓住。 就是老池的表现让他有些无语:这么个大块头,居然怕鬼,简直丢人。 但想想自己身为法医,也半斤八两,也没资格嫌弃老池。 老池屁股还没坐热,又站起来去齐翌昨天睡的房间,找到水果刀塞口袋里,这才踏实些:“你昨天带来的刀,我揣着应急。”
齐翌点头,昨天晚上他都忘了这把刀的存在,睡觉时被硌的难受,就掏出来放床头柜上了,不过螺丝刀他还随身带着。 他问:“还有刀吗?你也给我把防身。”
老池抬手一指:“自己去厨房里拿把菜刀。”
“好。”
齐翌提着菜刀走到沙发处坐下,开始认真打量老池的家,思考“勾引”计划的可行性。 其实昨天就打量过了,老池家和自己家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家装了防盗网,门锁也比较高级。 昨天一整晚都心惊胆战的,顾不得细想,现在琢磨起来,齐翌就觉得那个猴子似的毛玩意儿估计进不来,所以昨晚后半夜平安无事。 老池从冰箱里拿了两罐无糖的阔落,坐到齐翌身边:“在想啥子?想一晚上了。”
“谢谢。”
齐翌仰头吨吨吨,漫不经心的回答他:“哈~!我在想事情。”
老池对他竖了个中指。 又过了会儿,老池觉得无聊了,干脆打开电视看拳赛。 “声音小点。”
齐翌回魂,老池垮起个批脸,直接静音。齐翌继续发呆。 两人有种默契,都没说什么,就这样静静的耗着时间。 齐翌时不时的扭头看窗外,没发现异常,也没看到乌鸦。 没有乌鸦,是不是意味着今晚正常了? 不对,昨天晚上也没有乌鸦,只有个毛茸茸的鬼玩意。 但两个晚上都有敲击声,第一晚是厕所敲窗,解剖室敲门,第二晚在自己家里又是敲窗。 而今晚…… 暂时没听到特别的动静。 老池又拿了罐阔落,撬开易拉罐口。 呲…… 咚! 齐翌瞳孔骤扩,触电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中邪似的大幅度扭头四处看。老池被他吓了一跳,赶紧问:“怎么啦?”
“你有没听到什么声音?”
齐翌嘴唇发青,眼睛到处乱扫,手指用力的握着菜刀刀柄。 “没……没有啊,”老池也被他搞的非常紧张:“啥也没有啊……老子电视声音都没开,看的无声的比赛,你是不是听错了?”
齐翌不确定,那声音很轻微也很耳熟,他没法判断是不是错觉。 “你确定自己听到了声音?”
老池追问,齐翌的反应让他愈发不安。 齐翌没回答,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抓住什么了。 等等,电视声音没开?无声比赛? 前几次的敲击,好像无一例外,都是在非常安静的环境下,夹杂在或大或小的动静里出现。 厕所里的滴水声,解剖室里器械和解剖台碰撞的声音,家里开合碗盖的噪声,刚刚开可乐的气噪音。 齐翌重新坐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笔,有节奏的在茶几上轻轻敲击起来。老池屏住呼吸,两眼死死的盯着笔帽。 哒、哒、哒、哒…… 咚! 哒…… 齐翌一把握住笔,心脏砰砰乱跳。 果然出现了! 齐翌一惊一乍的反应,搞的老池小心脏也七上八下,他暗暗戒备,浑身肌肉紧绷,右手也悄悄伸进口袋,摸着水果刀的刀把。 齐翌也抄起了菜刀,缓缓起身,看向昨晚自己睡的房间,压低声音问:“这次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
老池紧张中带着茫然:“我只听见你敲桌子,忽然反应很大,就跟被笔咬了似得。”
齐翌大惑不解,抬手指着房间:“敲窗的声音,那个房间里传来的。”
老池却还是摇头:“我真的什么都没听见,要不你再试试?”
“真没听见?”
齐翌再一次拿起笔。 哒、哒…… 咚! 齐翌猛地抬头看向老池,双目圆睁,红血丝布满眼眶。 “怎么了?”
老池问:“敲窗的声音又出来了?”
“你还是没听见?”
“我只听见你敲了两下桌子。”
“不可能!”
齐翌说:“它这次没能成功混进敲桌声里,隔了大概半秒左右,非常明显,你听力比我好得多,怎么会没听见?”
老池也要疯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齐翌懵了,老池也陷入沉思。 两人挨得这么近,齐翌听见动静,听力更强的老池却什么都没发现,这让老池不由得开始怀疑起齐翌这两天的遭遇了。 细想起来,齐翌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好像一直都只是耳闻,并没有正儿八经的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