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思寒听到自己声音以外的另一道声音，她回头一看，整个人就都不好了。

这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呢？

“你怎么在这里？”封思寒惊讶的问道。

楼西匪耸耸肩，“导演安排的啊。”

旁边引导楼西匪的工作人员笑道：“匪大早上就过来了，见若桑一直在练舞就没过来打扰。”

王若桑小少年比较单纯，并不知道封思寒和楼西匪之间的事情，看到两人心情十分激动，高兴地说道：“导演都没和我说过，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和你高兴你们能来，晚上决赛的时候你们会在吗？”

封思寒收回落在楼西匪身上的视线，点头道：“当然，我就是来为的决赛加油的啊。”

单是封思寒一人来探班没什么影响，但楼西匪的到来，让所有参赛的小少年们都激动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不少人跑过来找楼西匪要签名，楼西匪不仅给他们签了名，还给他们加油，脾气很好地样子。

只有封思寒看出了他那脸上的笑像是拿尺子比出来的，没有任何温度，就像他面对媒体的时候那种温和礼貌的笑，像一张面具，需要的时候就拿出来戴上，绝对不会出错。

封思寒用筷子戳戳米饭，心中啧啧称奇，这技术，较之六年前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若桑下午还要继续练舞吗？”楼西匪问道。

王若桑抬起头来，点点头，道：“今天白天的时间都是自由活动，我早上练舞，下午准备休息一下，然后完整的表演两遍，估计时间就差不多了。”

封思寒看他，“我可以看吗？提前看若桑表演？”

王若桑耳朵尖红红，“嗯，当然可以，思寒姐姐可以帮我看看哪里不好，也能改正。”说着，似乎觉得落下楼西匪不好，赶紧接上一句，“还有楼哥，楼哥这么厉害，是我的荣幸。”

楼西匪根本没听到王若桑说什么，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封思寒身上，她和王若桑说话的时候，眉眼弯弯，黑亮的眸子反射着的窗外的光，像是落下碎钻的清澈湖泊，看得人心里都跟着透亮起来。

听到王若桑喊自己，他态度自然地点头应声，“好啊。”半点看不出刚才的心不在焉。

正在说话的三人并没有察觉到，随着楼西匪的到来，隐藏在表面平静下的越发激烈的暗潮汹涌。

决赛十人，是从三百人海选出来的，经过半决赛，虽然已经确定了前十人一定能够出道，但十人团体站位排名却还没有定下来。

既然plan公司决定通过决赛来确定十人的排名前后顺序，那么这个顺序对于这些小少年出道以后的发展决定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排名越靠前，plan能给予他们的东西就越多，大到影视出演机和舞台表现机会，小到一张海报的站位前后，都由这次决赛决定。

但这次决赛排名的唯一决定人是粉丝，是观众，半决赛的时候为了决定出道名额，各家公司也许会投入大量金钱来帮他们刷票，但决赛排名，公司不会在这么做。

因为没有必要，就是白给plan公司送钱而已。

所以决赛反而是更公平的一场比赛，看的就是谁粉丝多，死忠多，路人缘好。

只有这样角逐出来的艺人，才是真正的流量收割机，以后也将给团体带来流量，给公司带来巨大收益。

参赛者中，王若桑是年纪最小的，也早就满了十六周岁，大的二十出头，比封思寒还要大半岁，这其中的竞争参赛者自然都明白，就算自己没想明白，背后的公司也都会让他们明白。

暗藏在平静和谐表面下的竞争有多么激烈可想而知。

楼西匪和封思寒来给王若桑加油，表面看起来似乎没什么违规操作，等投票的时候，各家公司关系不错或者同一个经纪人的师哥师姐们也都会发微博帮忙拉拉票。

问题就出在楼西匪的人气上。

他都不用发微博，只要让外界知道他来给王若桑探班，他那些也许根本就没有看过节目的狂热死忠粉们，为了可能会在节目中出现的他的身影，也会立刻打开视频网站观看节目，而这些人自然也不会吝啬花几元钱帮他喜欢的选手投投票。

而他的粉丝零头拿出来对他们这些新人来说也是碾压级别的。

“这太不公平了！”楼梯间里，愤懑的声音回荡，带着隐隐的哭腔，“楼西匪他们来探班都是直播，现在他的粉丝肯定都准备给王若桑投票！”

“赵啓，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了你怎么还这么天真？这个圈子哪里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王若桑公司能帮他上综艺，能和楼西匪打好关系，这是人家的本事，也是大家默认的规则，你就算不高兴就能怎么样？跑去找导演闹，质疑规则不公平吗？那半决赛因为砸钱不如咱们公司砸的多，被淘汰的那些选手他们是不是也应该质疑一下？”

说话的人叫于寒，参赛者中年纪最大，高中辍学出来，做过模特，做过群演，做过替身，太清楚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心不宽一点，钻牛角尖能把自己憋死。

还是个孩子，于寒长叹一口气，放缓语气，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了，收拾好心情，反正咱们不管怎么样，最后出道名额都已经拿到手了。王若桑有楼西匪帮忙，c位出道是稳了，但不是还有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吗？你本来就是种子选手，咱们公司也愿意捧你，你表现的好一点，前五总没问题的。”

“……”半响，赵啓抽抽鼻子，道：“我知道了寒哥，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走吧。”

于寒知道他这是哭完不好意思了，笑道：“好，我去舞蹈室等你。”

于寒转身，似乎雾化玻璃出一道黑色身影一闪而过，赶紧开门往外看，没有见到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啓的话本身没什么，不过是小孩子嫉妒而已，但如果发到网上让粉丝知道了，肯定就是一场轩然大波，对他对王若桑都没好处。

希望是他看错了吧。

“寒哥，你看什么呢？”赵啓擦擦眼泪，纳闷的看着他紧张的神情。

于寒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刚才看到的和他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那怎么办啊？”赵啓年纪还小，根本没遇到过这种事情，立刻紧张起来，“我、我只是抱怨一下，我没想做什么啊，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

“别紧张。”于寒垂眸思考，对他勾勾手，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咱们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