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北方的天气已经冷的让人一出门就开始打哆嗦，暖气才是活命的根本。
封思寒从车上下来，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要温度不要风度的跑进了华纳大厦，一进门，一股暖气扑面而来，让封思寒浑身一机灵。
前台的小姐姐见到封思寒朝她打招呼，封思寒对其笑了笑，这才走向电梯。
等待电梯的过程中，封思寒回头和小路说：“我还是第一次写首歌费这么大劲，用这么多时间，给夏凌歌写的那首用的时间连它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小路笑道：“人家投资大，处处都要精细，向哥还指望你这首歌刷一波流量呢。”
封思寒耸耸肩，刚要开口电梯门就打开了，进去以后才又继续道：“小路，你知道向哥和卫总监是什么关系吗？他们好像很熟悉。”
以她现在的名气，即使是片尾曲怎么也落不到她手上，多少歌王歌后排队等着呢，全都是看的向朝的面子。
小路笑道：“他们是发小，从小就是邻居，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直到大学毕业才分开。”
封思寒了然，这关系够亲密的。
走出电梯两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这回没有向朝带着，封思寒没资格直接抵达卫征的办公室，先跟秘书见了面。
秘书小姐引他们去了旁边的会客厅，“总监正在会客，请稍等一下。”
然后给他们上了两杯茶。
封思寒坐在椅子上晃悠，无聊的和小路八卦，“你猜卫总监正在和谁见面？”
小路知道答案不重要，她就是闲的难受，随便猜了一个，“导演吧。”
封思寒摇头，“我猜不是，《禅》的剧本是嘶鸣先生亲自操刀的，各大导演上赶着找他合作，都这个时候了，导演应该早就定下来了才对。”
“那就是制片人？”小路再猜。
封思寒没说话，会客厅的门被推开，卫征走了进来，道：“甭猜了，都不是，只是个项目投资人。”
封思寒笑了笑，道：“只是打发时间。”
卫征刚才明显生过气，和封思寒也熟悉了，所以他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情绪，此时看着表情还有些难看。
“最终版完成了？给我听听吧。”
封思寒将u盘扔给他，道：“其实在专业的音响室听效果会更好，我增加了许多细节。”
卫征手一顿，随即道：“行啊，走，带你们去音响室。”
三人进了音响室，有专门的音响师来播放，三人坐在位置上欣赏就行。
之前就说过封思寒是国内难得的女性中低音歌手，低音稳的一匹，加之是女声，一般男人上不去的高音她上的去，听她的声音会让人非常舒服。
《禅》的主题本就偏向古风，而且是舒缓轻柔的古风，要的是出尘诗意，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的感觉。
嘹亮的高音并不适合电影片尾曲，由此可见，卫征选择她也不全是看在向朝的面子上，最起码在联系向朝之前，他对封思寒是经过了一番调查了解的。
曲子到了一半的时候，卫征微微闭上了眼睛，只用耳朵去感知外界，这能让人的听觉无端放的更大，对声音更敏感，更清晰。
封思寒说她添加了许多细节，并不是假话，乍一听的时候，只有人声和和缓的音乐声，但闭上眸子细听的时候，依稀能听到繁闹的街道，稚子的嬉笑，摊贩的吆喝，婴儿啼哭声，郎朗读书声，鸡鸣狗叫声。携着歌词，一副巨大的古代生活图像缓缓展开。
当最后一个音结束，一直观察着卫征表情的封思寒唇角勾了起来。
卫征睁开眼，只觉得眼角有些凉意，抬手一擦，竟然擦下了湿意。
他惊讶的看向封思寒，“你怎么做到的？”
将那些声音全都综合到一首歌里，却又不会喧宾夺主的让人忽略歌声和曲调，甚至说，如果不注意听的话，甚至听不到那些声音，多么神奇。
“卫总监知道鬼畜吗？”封思寒笑着问道。
卫征点头，他们搞娱乐公司的，需要紧随潮流，新兴事物比别人接收的都快。
封思寒道：“和鬼畜中的音乐是一个道理，将人声一个个的抠出来，按照曲子的音调一个音一个音的嵌在一起。所以乍一听的时候，只能听到曲子，但跳出曲调去听，就能听到那些说话声。”
卫征掩下心中惊叹，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呈现方式。”
封思寒笑笑：“我看过《禅》的剧本之后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嘶鸣先生到底想透过禅这个故事表达一种什么观点？是超脱的，还是入世的，是冷眼旁观的，还是亲身感受的，是如稚子出生般全然不知世事，单纯好奇的观察世界，还是如半身入土的老者经历风霜后，心胸豁达理解万物。所以我呈现了一个藏身闹市中，唱着天地人，观察世事人情，自己却也身在其中的歌者。”
‘啪啪啪——’
封思寒的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激动地鼓掌声，封思寒三人回头看去，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后站着两个中年男人。
鼓掌的便是白发老者。
看到三人，封思寒还没反应过来，卫征已经赶紧站了起来，“董事长，岳总，刘总。”
封思寒和小路也赶紧站了起来，恭敬的随着他称呼三人。
老者须发皆白，面色却红润，身形挺立，手中拿着拐杖，却没有丝毫伛偻。
“小姑娘，你叫什么？这首歌是你写的？”老者笑眯眯的问道。
封思寒道：“老先生好，我叫封思寒，这首歌是我写的。”
老者缓步走到前面来，一挥手道：“再放一遍，我刚才就听了一半。”
音乐声再次响起，众人落座，只余下浅浅的呼吸和悦耳和缓的歌声。
封思寒却无法让自己沉浸在歌声中，说实话她有些懵，这种偶然之间小透明遇到大佬的情节，怎么这么玄幻呢？
音乐声停止，众人睁开眼睛，大家都没有开口，静等着老者说话。
“小姑娘创作天赋不错啊。”老者夸了一句，转而对卫征道，“你也很好，会选人，《禅》这个项目交给你，我很放心。”
“董事长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做的。”卫征还算镇定，如果忽略他搭在腿边微微颤抖的双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