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摇头:“哥,你想多了,至今为止我从未曾从海若口中,得到过关于她父亲公司的任何一点点有用的消息,所以……我还需要时间……”
云航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松开了他的手,意味深长的问:“你更希望永远从她嘴里都得不到消息,或者……得到是她父亲与爸爸的绝望毫无关系的消息吧?”
云帆镇定的摇摇头:“我没想过那么多,既然你们要我做戏,我就得入戏,不唱好开头,哪儿有好的结局?”
云航的目光足足落在他脸上有三分钟,这短短的三分钟,却像三个小时那么煎熬,云帆抄在口袋里的手都微微渗出了汗来,他真怕大哥说出要动海若或者以其他方式伤害海若的话来,可是,他更怕大哥要伤害海若的时候,他完全不知情,那么,谁来保护海若?
这便是他当初执意要取代大哥去接近海若的原因之一。是,他是在做戏,像无间道一样,骗了这边瞒了那边,左手边是亲人,右手边是爱人,他无法取舍,也不会愚蠢到想要去取舍,每一个人他都想要保护,哪怕搭上他自己的命都没有关系,可是他最怕的是……他不取,所有的人还是最终都会舍他而去,可这样的结局,他早就已经料到了。
但是,他不后悔,绝不会后悔!只要他在乎的人们,都好好的,要他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都可以。
“如果我要你现在离开颜海若,这场戏我们不唱了,如何?”云航带着微笑开口,说的云淡风轻,像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试探的意思,而是出自于真心。
“好,那就拜托给你了,哥,你一定要想其他方法查到有用的线索。”云帆镇定的笑了笑说:“是不是梁瑾也不用我管了?”
云航脸色一变,警觉的左右扫视了一圈,压低声音提醒:“现在不要提她,当心隔墙有耳……”
“你担心这个,居然还站在这里问我江北和海若的事?”云帆也猛地变了脸色,冷沉的提醒:“哥,你今天确实有些欠考虑,所以我们改天再谈吧!你大抵是喝多了,快回去喝些水醒醒酒吧!”
云航愣了一下,仿佛自己真的喝多了,喃喃的问:“我们谈到哪儿了?”
云帆故意牵引到自己转移他注意力后的话题上:“在谈梁瑾。”
云航顿了一下,抚了抚额头,挥手打断他:“不对!我们在说……”
“哥,当心隔墙有耳!”云帆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笑着提醒。
云航不吭声了,转身往包厢里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小声说:“妈对颜海若的意见非常大,但是我已经劝过她了,毕竟是做戏,妈还是能够接受的。但是妈去你那儿的时候,你可不要跟颜海若演的太过了,你对颜海若好,甭管是真的假的,妈大概都无法接受。”
云帆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停下脚步说:“如果对她不好,怎么取得她的信任?”
云航摇摇头:“妈只在你们那里住个十天半月的,然后回来在我们这里再住些日子,还是要回新加坡处理一些事,所以你不用担心,哪怕是真的情侣也有吵架的时候,何况你们是假的呢!”
云帆苦笑,他不会对大哥说,他和海若,是真的,从来都是!至少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云航走几步又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说:“既然这么久你都得不到有用的消息,那下一步你调整一下方向……”
云帆的心又提了起来。方才大哥说让戏散场,他说好只是为了不让大哥看出他对海若的心思来,因为那样大哥有什么计划,铁定了会瞒着他,不知道大哥的计划,他怎么保护海若?所以他不能不假装顺从。现在大哥忽然又说起来这个,他又担心起来。不会是让他现在离开海若吧?如果真的那么做,他就必须向大哥摊牌了,而摊牌的结果就是大哥做事会防着他,他就无法随机应变的保护海若了。
“嗯,什么?”云帆假装不在意的转头问。
“改变一下方向,你要主动提起颜岳和她父亲公司的事,鼓励她打官司或者先做调查,夺回她父亲的公司。”
云帆愣了一下,有些犹豫。脑中飞速运转着,他很快就拿定了主意,点点头:“好,我试试,但是仍旧不能急,一急肯定就前功尽弃了。”
云航点点头,又低声提醒:“妈去了你们那儿,肯定想见皓皓,你要警醒一点,千万不要露出马脚让有心人知道了,也不能让颜海若知道。”
云帆点点头,叹了口气说:“又折磨我!你都不知道,我每一次去见梁瑾母子,就像是地下党接头,黑超、大口罩、不敢开车、不敢在公共场合停留太久……这样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云航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说:“所以,咱们要加油了,早点完成任务,就可以自由呼吸了。”
云帆苦笑,点了点头,心里却明白,真到了那一天,大抵就是他彻底跌入万劫不复的地狱的日子了,也许爱人与朋友,都会离他而去。但是他不甘心,他不想放手,因为放手会让自己痛死,所以,他必须留住海若,无论用什么方法,哪怕她会恨他,也好过这一生都失去她。
海若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却不敢马上告诉云帆,她害怕云帆会跟着担心,从而影响他和他母亲的团聚。
唉,虽然心急如焚,可还是要等他回来再说。
云帆是和夏夫人一起回来的,下了飞机就先回了家里,放了水让母亲洗了澡,嘱咐母亲好好休息,他借口出去买些日用品,便匆匆离开了。
在e市停留的太久,他早已心急如焚,一天比一年还要难过,思念的心像是放在油锅上煎,电话、短信、视频,什么都不能缓解那种想见不得见的痛,如果可以,他真想插上翅膀飞回来,抱着她好好睡上一晚,再扑棱扑棱翅膀飞回母亲身边。
小猪很懂事,明明担心自己的母亲,却为了让他在外面安心,什么都不说,每次留给他的,都是笑脸与笑声,对母亲的担心,却只字不再提。
打开她租住的小屋,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是床单窗帘散发出来的香气,想必是她回来后重新洗了所有的床品。窗台上又重新摆上了很小的花草,青青翠翠的,迎着黄昏的落日,美的像是一幅画。
她不在,大抵还在从公司回来的路上,但是房间里无处不是她存在过的痕迹。她的梳子、她的护肤品、她用过的毛巾、她的小镜子、简易衣橱里她叠放的整整齐齐的衣服……
云帆的目光落在她的床单上,忍不住就笑了。那套情侣床品已经不适合这张床了,因为这张床的尺码比她原来租的房子里的小了一些,可是她还是拿来用了,长长的,几乎垂落到了地面。
原来她和他一样,竟是这样不舍得属于他们的回忆,她也和他一样,珍视他们拥有过的所有经过……
云帆躺在床上,枕着她的枕头,扯过她的被子,淡淡薰衣草的香气轻轻袭来,他的心都软化了,鼻间心间,皆是属于她的香。
爱情是如此的美好,让人忘记了一切的忧伤,伤已不再是伤,痛已不再是痛,留住爱的美,什么忧虑,都不再是无法跨越的崖。
海若,快回来吧!我想你……
海若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拖着疲累的身体像蜗牛一样往楼上爬。好在明天就是周末了,不然她真是撑不住了。最近天天往税务局跑,因为公司在申请增加一些发票的份额,要看人脸色,要找这个签字找那个签字,要补这个资料那个资料的,她都快累死了。当然,这也不是全部让她感觉累的原因,另外的原因就是担心母亲又不能马上回去,害怕颜岳再来骚扰,想念云帆又不敢说出来。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累。
唉,如果云帆在就好了,她可以揍他一顿,心里就平衡了,谁让他是黑心老板呢!揍老板是最解压的方法了。
云帆看了看腕间的表,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熟悉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让他眼睛猛地一亮,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坏笑着躲到了门后。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响让他的心都提了起来,明明也已经和夫妻差不多了,可是每一次的分别与团聚,都让他的心激动的要跳出来。
这该死的爱,让他失魂落魄的都不像自己了。
海若推开门,反手一关,钥匙往床上一扔,甩掉脚上的高跟鞋,整个人就要往床上趴去,忽然,背后一阵风,她被人整个的按倒在床上,背上像是压了一座山,沉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脑中“嗡”的一声响,刹那间的空白后,马上跳出一个人的名字来:颜岳!
是不是该死的恶魔又来了?不要……
海若拼命挣扎,想要将他从背上甩下去,奈何他太重了,又故意将身体的重量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让她半分都动弹不得。
“你是谁?颜岳吗?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恶魔,你给我滚!你敢碰我一个手指头,我就杀了你……来人啊……唔唔……”
海若拼命挣扎,拼命的呼喊,却被他紧紧捂住了口,她想死的心都有了。而背后刚才还故意将全身重量压在她身上的人,忽然就顿住了所有的动作,唯有捂住她嘴的手,还是那么的紧。
海若挣扎着抽回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毫不留情的狠狠咬了下去。
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痛呼,海若猛地一愣,呆呆的反问:“夏云帆?”
“娘子,你不但是猪,还是一只属狗的猪啊?”他的揶揄声传来,还伴随着抽气声,海若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背上的力量忽然消失了,云帆从她身上滚下来,躺在她的身侧,海若猛地直起身,借着从窗口透过来的夕阳的余晖认出那就是该死的夏云帆!
“呜呜……夏云帆你混蛋!你竟然敢吓我!你这个大坏蛋!我要掐死你……”海若哭着扑了过去,双手牢牢掐住了他的脖子,云帆一动不动,眸光灼灼的盯着她哭泣的泪眼,心碎了,也醉了……
她的眼泪让他心疼的找不到自己,她带着撒娇的呵斥让他的心又涌起了甜蜜。这样复杂的心情啊,也只有她能给。
海若伸手掐着他,却根本不舍得用力,就那么装腔作势的掐了一阵子,她忽然松开手紧紧捧住了他的脸,咬牙切齿的瞪着他骂:“就这么掐死你,太便宜你了……还是咬死的好!”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唇便火辣辣的覆了上来,吻的他意乱情迷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