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爷子瞳孔一缩,这等的霸气与自信,还真是一般人所不能极。他的神情有些复杂,他信许慕遮说的话,可这样自家人搞自家人又很难受,他自然希望看到一大家子和和气气,然而就眼下的情况,和气是不可能了,你对人家和气,人家却想要你死。
可偏偏这时许国安进来,正好将许慕遮的最后一句话落近耳里。
他愤怒地说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许慕遮你当真是好狠的心啊,我毕竟是你三叔,你竟然如此对付我!”
许慕遮冷笑,她的视线时刻注意着外面呢,怎么可能没看见许国安进来,她就是故意要给许国安听的,这样他对老爷子就不会那么快下手。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在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要想想你有没有把自己当成是我三叔,疫苗事件中你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也就是王管事被抓,你才落井下石吧!那你要不要想想,他是怎么被抓的呢?”
“你……是你?”
许国安有些惊恐,他算计王管事,只是想让他与许慕遮对上,最好可以两败俱伤,可他却没想到王管事那么快就伏法了。
许慕遮道:“是又怎样,我告诉你,还有你!”她指着许老爷子,好似一副仇视的样子,“我恨许家,你们都觉得自己很高高在上是吗?明明我比许乘月更有才华,可就因为当初那么一个测试,我就变成了弃子,从此任族人欺凌。
明明我比许明莉更有医学上的造诣,可就因为她有一个当院长的爹,便可以得到更好的资源,得到更多人的瞩目还有爱戴,可我却是石板下面的潮虫,见不得光和热,一辈子只能在潮湿阴暗的地方呆着。
老头子,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您寿宴那天在包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高考前许乘月找我,让我和她互换身份,就像从小到大每次考试那样,我在试卷上写她的名字,替她考高分,她却把写我名字的试卷交白卷。
她想让我继续替她考试,我没有答应,她便联合许博肖,在水里放药打算给我喝掉,他们还拿好了dv机,准备将我出丑的一幕给录下来。
你想知道许明莉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吗?”
她冷冷地看着许国安,“她就是那个旁观者,确切一点说是见证者,只要我和许博肖的事落实,她就是证人,就可以指控我。八壹中文網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我早就识破了他们的诡计,加上林樱樱那个猪队友,将水拿给了许明莉,所以她才成了替罪羊!”
“是你,是你毁了明莉!”许国安怒发冲冠,就要上来掐死许慕遮。
许慕遮狠狠将他推开,随手给打了他一巴掌,“清醒一点吧!她不过是误服了那杯水,你就算在我头上,倘若是我服了呢?我就活该吗?
以我在许家的地位,如果发生了那样的事,许家定会把我逐出许家,然后找一个没有人的小岛,丢到那里自生自灭吧!”
许慕遮的话触动了老爷子的心弦,尽管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许慕遮的这些心里话,可若回到当初,真如许慕遮所说的那样,自己的确会那样做。
所以,她说她恨许家不是权宜之下的话,她是真的恨许家。
他的眸子凝聚出一抹深邃的眼色,仿佛是一道深渊,让人看不真切。
他道:“所以,你想毁掉许家吗?”
他的这一句自然不是为了配合自己演戏,而是发自内心的询问。
她苦笑,“有些糟粕毁了就毁了,难道你还会替那些糟粕心疼吗?”
老爷子了然,却也是发出苦笑,“国民的事是你做的吗?”
许国民出事他自然也查过,其中唯一能指向的便是一个叫蓝星云的人,而这个人他却从来都没有听过,唯一与“他”相关的事,便是搞百乐门时,与许慕遮之间那么一定点的牵连,而当初跟着“他”的人,很有可能是翠玉轩的人。
蓝星云——翠玉轩——蒋云笙——许慕遮。
他们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许慕遮没有否认,“对,许国民、许国泰,还有现在的他!”
她指着许国安,“我会将他们一个个逐个击破!”
“哐当!”
许慕遮一句话说完,却是老张回来了,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将打包回来的食盒掉落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他愤然一步上前,许慕遮却连理都没有理他。
她偏着头对许老爷子道:“如果我是你,就换一家医院住,因为要不了两天,这家医院就要被查封,当然,你也可以与这家医院共存亡!”
她将最后的几个字咬的极重,老爷子知道,这时许慕遮在提醒他,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情。
以前他总以为是天要亡许家,结果却是许慕遮的一己之力,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个孙女竟然有如此能力了?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一桩桩一笔笔竟然都是许慕遮的布局。
老爷子沉默不语,许慕遮早已离去。
这些话原本她并没有想要对这老头坦白,甚至,他也是自己将要搬到的一块大石头。可看到了他的颓然,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被儿子陷害,她想救他一把,但也要看他值不值得自己救。
如今向他都交了实底,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基本没有等太久,有王家的助力,许慕遮几乎根本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国安医院就被查封了。
就如许慕遮最开始所说的,像许国安这样的人,自己作着作着就把自己作死了。
老爷子重新被送回了许家老宅,自那日许慕遮向他摊牌之后,他整个人就沉默了,偌大个许家就这样败了,只剩下一群老弱病孺。
法院开庭那天,他坐在电视前看着审判,那一桩桩罪名下来,就仿佛是打着他的脸,无比的疼。
他自认为自己的儿子们有多优秀,可到头来,却都是作奸犯科之辈。
这一刻,他想到了许慕遮的话,这些糟粕自己还舍不得吗?
忽地,他明朗了,有了一个新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