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了,贺子晟这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不知道文言在哪个商场闲逛,这会就是想去找她也只是大海捞针。
“该死,我怎么不事先问清楚她去哪儿了。”贺子晟烦躁不安,想不出任何对策来。
对了!情急之下他居然把这事忘了。他忙打电话联系保护她的保镖,对方却说贺太太刚才去逛了内衣店,他们也不好跟进去,只得在边上等着她。这一个不留意,就没见到贺太太从里面出来了。
事到如今责怪他们也没用,贺子晟问清楚是哪个商场,挂了电话,抓起自己的车钥匙就往车库跑。
“哪位?”突然他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不会是什么绑架勒索的电话吧。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揪了起来。
“子晟,刚才我的手机坏了,怕你着急,就跟路人借了个手机先给你说一声。”电话那头文言清脆的声音传来,仿佛很轻松。
“你没事就好。在哪里?我去接你”贺子晟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没那么紧张了。这会他是再也不放心文言一个人待着了,冲到自己的车里就立马赶去接她了。
“老婆,刚才发生什么事了?”见文言安全得坐在了自己身边,贺子晟的心头大石才算是真正放了下来。
“起先我一个人在商场逛着,突然有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跑得很快,猛得向我一头扎过来。还好我躲闪得及时,那个小朋友才没有撞坏哪儿。就是可惜我的手机从楼上掉了下去。”文言心有余悸得跟他解释,“你得送我一个手机”,文言对着他撒娇。
小孩子?商场里怎么会有横冲直撞的小孩?
“好好好。对了,差点撞到你这个孕妇,他父母一定吓坏了吧。”贺子晟试探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紧张。他并没有告诉文言自己派人暗中保护她的事情,一来不想让她平时一个人出门时太过于拘束,二来也是怕吓坏了她。
“父母?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个小孩边上没有父母跟着。看来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玩的。我们以后的孩子,不知道会不会也像这么顽皮。”文言一脸轻松的样子。
果真如此,这个小孩是被人指使的。有心人雇一个小孩子伤害她,神不知鬼不觉,只说小朋友不是故意的就行。到时候如果文言肚子里的孩子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追究起来也当时一个小孩的无心之过,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害她的人好缜密的心思,想到这里,贺子晟的脸色一变。
这些日子文言过得并不太平,一会家门口有小孩子玩的弹珠,过来送外卖的小哥滑到摔了一大跤。一会她走在路上楼顶砸下一个汽水瓶,还好也没有砸到她的头上。一会又有莫名其妙的小孩子差点撞到她。贺子晟紧蹙着的眉头像是想到什么,他聊了些别的事情扯开了话题,安全得把文言送了回家。
这有心人做得太明显了,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可就是人为。虽然每每最后都能逢凶化吉,但也禁不住总有一次会被人得逞的,贺子晟冒不起这个险。
贺子晟踩紧了油门,极速向文家驶去,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太太,贺先生进来了。”文冰和文智两姐弟不在家,吴嫂搓着自己的围裙,站在李欢欢边上为难得,不知道怎么解释。刚才她一开门,就见贺子晟冲进来,吓得她够呛,哪还能拦得住他。
文武虽然并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财产,但他并没有做得太绝,这个家里所有的日常开支都如他在遗嘱里注明的那样,与他生前相同。
“你先下去吧。”李欢欢的脸色蜡黄蜡黄的,早不见了过去的神采。
“李欢欢,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文言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什么不测的话,我一定唯你是问。到时候别说整个文家,你连这套房子都别想再住下去。”贺子晟开门见山,气势逼人。
“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以后你们自己小俩口的事情,少来找我麻烦。”李欢欢没力气争辩,靠在沙发上扶着自己的额头。
李欢欢可没有功夫找文言算账。最近她自己的身体不好,小齐没了踪影,文智文冰又总是不在家,她心里总是空荡荡的,冷清得很。不过还好,还有件好事发生。文武那财产的事还有转机的余地,文智告诉李欢欢自己咨询了律师,只要证明文武立下那份遗嘱是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这钱就能拿回来。律师说这场官司胜算的可能性很大。
那就好,只要钱能拿回来,其他一切都无所谓,李欢欢就是这么认为的。
刚才进来的时候倒是没留意,如今一看,贺子晟发现李欢欢的样子像是久病初愈,看起来虚弱得很。再一看她额头上包着的头巾,像是吴娅当年生了贺老四时每天绑着的。难不成李欢欢的孩子没有了?
“你最好识时务。”贺子晟冷冷得看着她,也懒得跟她多费口舌,扔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李欢欢摇摇头,嘴角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像是在感慨自己的境遇,却毫无内疚悔过之意。
吴嫂见贺子晟要离开,就跟了上来说是要送他出去。
“贺先生,请问,小言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文言几乎是吴嫂带大的,刚才听贺子晟说文言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有什么不测,吴嫂担心得提起了一口气。
“吴嫂,你放心吧。文言没事,我会保护她的。”贺子晟的语气平和,恢复了往常谦逊有礼的样子,“其实如果你不愿意待在这里的话,我可以请你来我家里。工资跟在文家一样,工作内容应该会简单很多,只要照顾文言平时的日常起居就可以了。”贺子晟知道吴嫂是真心待文言的,便这么跟她提议道。
吴嫂许久没有说话,像是在考虑什么。久到贺子晟都快走出文家花园,才听到吴嫂答道,“贺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现在知道你跟小言那么要好,我也就放心了。”她谢绝了贺子晟的好意,在文家打了一辈子工,她决定再过两年就退休回乡下养老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无谓再多生事端。
贺子晟不置可否,开了车门。他正准备发动车子离开,余光看到吴嫂还站在原地,局促不安的样子,“吴嫂,还有什么事吗?”
“贺先生,其实有一句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吴嫂低头思索了一下,还是出了声,“刚才听你说是我们太太派人伤害小言,我觉得你可能误会她了。太太前段时间大出血,不仅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还在病房住了大半个来月。好不容易捡回了半条命,昨天才刚刚出院,她没有心思在这个时候去害人了。况且以我对太太的了解,虽然她心眼不好,但其实她是只纸老虎,这种害人性命的事儿,她绝对是不敢做的。我觉得伤害小言的,可能另有其人。”
贺子晟没料到平时沉默寡言的吴嫂会跟自己说那么多,他点了点头,出于礼貌得跟她道别,便驾车离开了文家。
“我觉得伤害小言的,可能另有其人。”吴嫂的话一直在贺子晟的脑海里盘旋,也许是因为文言的关系,他莫名得信任她。
其实从刚刚李欢欢的表情中,贺子晟也觉得这事尚有蹊跷,也许还不能这么快盖章敲定是她做的。可如果不是李欢欢做的,那还有谁会千方百计得想要伤害自己的妻子呢?
一张阴险狡诈的脸浮现在贺子晟的脑中,难不成是他?贺子晟不寒而栗,如果这些事真的是何森做的,那可绝对没有李欢欢这么好对付了。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得收紧,心里像是有说不尽的歉意。他还是把文言牵扯进了这个充满阴谋的战场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