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说话。”林曲洋看了看白薇,便起身领着她去了书房。
白薇一路上只跟着他,一声都没有吭。
林曲洋最近没前段时间那么颓废了,他觉得每天夜里白薇对他的开导也起了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因此早已在心底里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如今白薇看起来像是遇到了麻烦,他也必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对于朋友的事情他一向义不容辞。
“你怎么了?”林曲洋坐在了书房的靠椅上,他见白薇脸色相当不好,有些担心。
“我想向你借两百万。”白薇低着头,鼓起勇气把话说了出来。
其实她身边还有些钱,但她想着反正横竖都是一个借,还不如多借个几十万留自己身边防身。如果被拒绝了,那大不了她照原计划,理起包袱跑路好了。
不过她有预感,林曲洋这样性子的人,是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的。
林曲洋迟迟没有说话,书房里是出奇的安静。没一会白薇听到了纸张沙沙的声音,她抬头一看,林曲洋二话不说已经开始给自己写支票了。
“曲洋,”白薇的眼眶有些湿润,她噙着眼泪道,“我知道自己不该向你提出这个无理的要求,但我爸快不行了。”说着她的泪水便像串联的珍珠一样一颗颗往下掉。
既然林曲洋那么干脆,那就表示他对自己没有起任何疑心,白薇松了一口气,心头这块大石也终于放下了。
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何不把这个机会好好利用起来?白薇的眼神有些游离,她在心里谋划着一个方案。
“你父亲他怎么了?”林曲洋最见不得女人哭,他慌忙抽了张纸巾给白薇。
白薇接过纸巾,轻轻压了压自己的眼下。她的一张精致的小脸哭得梨花带雨,煞是让人心疼。白薇防水睫毛膏发挥了作用,她的妆容没有丝毫不妥。
在林曲洋看来,这就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以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爸爸在家里是个甩手掌柜。”白薇慢悠悠说着话,眼神却看向了林曲洋的书桌,这摆设看起来价值不菲。
林曲洋微点了下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当时见你心情不好,我也就没有跟你说多。我爸爸在家从来不管事,妈妈在常年累月的劳累下,再加上精神上得不到满足,就得了抑郁症。”她的故事结合着林曲洋对亡妻的回忆,编得引人入胜。
“后来呢?”林曲洋心里一惊,想起了小凯的妈妈,这种家庭悲剧他最能体会。
“后来我妈妈再也受不了了,就带着我和爸爸离婚,一个人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现在我长大了,她也是时候享享清福,就四处旅行去了。”白薇编着谎话,其实如果说妈妈因抑郁症自杀得到的效果可能更好,可她以前在与林曲洋聊天的时候曾谈起过妈妈,应该把谎圆好了。
“那就好。”林曲洋如释重负,还好不是所有患抑郁症的人都会走上那条路,“那你父亲怎么了?”他顺着白薇的话。
“后来我们再也没有跟爸爸联系过。”白薇的眼神一黯,“说实话我恨他对妈妈造成的伤害。可是现在他患了重病找上我,我总不能见死不救。”白薇在这段故事里给自己安排了个心地善良的角色。
“这钱你先拿着用,有空多去照顾一下老人家吧。”除了遗憾,林曲洋的安慰也起不到什么实质的作用,他支票塞到了白薇的手中。
白薇拿着支票,心里五味杂陈,真想不到第一次拿他的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我会尽快去找工作,把这钱给你还上。”白薇讷讷道。
谁都知道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两百万是一个多么大的天文数字。有些人甚至可能需要花十几二十年不吃不喝才能存到这笔钱。
“这钱我不着急用,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林曲洋看出白薇的心事,他体贴得说。
其实在林小凯出了这事之后,林曲洋越来越意识到金钱并不是万能的。既然如今这笔钱可以挽救一个人的性命,他很乐意帮这个忙。
“我先去上班了。不管生活什么样,日子总要照常过下去的。”林曲洋这话说得积极,可眼底还是藏着挥散不去的阴霾。他带些安慰性质得拍了拍白薇的肩,便先她一步出了门。
白薇现在终于确定这次开口借钱并没有让林曲洋对自己产生什么意见和想法,这样一来她便放心了。
她回房间认真梳妆打扮了一番,这次她要亲自把这笔钱送还给何森。
奇洋国际这栋写字楼还是那么气派,白薇踩着高跟鞋噔噔得走在铺满大理石的一楼大厅,她已经很久没有作这样的打扮了。
“不好意思,小姐,请问你找谁?”前台小妹拦住了她,却也十分有礼,毕竟这么漂亮的女人大摇大摆地上公司来,那必定是来头不小的。
“我找你们何董,没有预约。”白薇打断了正想开口的女前台,“你就说是白薇找他。”
白薇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的自信何森一定会见她,但她是来还钱的,她不愿意把这讨回钱的功劳给了那个狐假虎威的助理。
更何况那天何森看着自己的眼神,分明是欣赏的,白薇相信何森愿意见她。
“白小姐,这边请。”如白薇所料,前台小妹带着她坐电梯直上了楼顶——何森的办公室。
“白小姐,你还好意思来找我?”何森饶有趣味地看着白薇,这个女人的胆识果然了得。
白薇不请自来,也不请自己坐了下来,她交叠着自己的一双长腿,“何董,我今天过来,是想把这个给你。”她边说边低头从包里抽出一张支票,缓缓地推到了何森的面前。
要不怎么说人有钱了就有气势呢?白薇做出这一连串的动作时一气呵成,感觉自己就像被金光笼罩着一般。
何森也不伸手去拿,只直勾勾得看着白薇,“你拿了我两百万,什么事也没办好,现在三催四请才把这钱拿来还我,你说这利息该怎么算呐?”他的语气阴冷,这话一出,白薇觉得自己也是失算了。
白薇虽没想到何森这么说,却也没露怯,“何董,当时这文言的肚子都那么大了,让她流产是很难的。除非就是一尸两命。”她顿了顿,“这么说来你这两百万是要买她的命。这帐你是这么算的吗?”
办公室里没有半点声音,只有那何森紧抿着薄唇看着白薇,白薇的眼神也没有躲闪,四目相对。
“好!好得很!”何森却出人意料得哈哈大笑了起来,“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么放肆的,你这个女人,有胆识。”
白薇哪摸得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吭声。
“让文言流产这事确实是为难你了,”见白薇没有说话,何森又开口不紧不慢得说道,“以后我们的合作关系继续,这支票还是放你那收着,你看怎么样?”他探究得看着白薇的表情,但他知道她一定会同意。
“可别了,”白薇睨了办公室外何森的助理一眼,把支票推回了原位,“我可帮不到你们奇洋国际什么忙。”她这些日子以来在电话里受的气还没忘。
“听说你现在是林曲洋的女人。”何森上下打量着白薇的身体,“聪明的女人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去赚钱,而愚蠢的女人却只知道用美色留住男人的心。”
何森这话倒真的说中了白薇的软肋,她早想为自己的未来谋划一下了,靠着男人过活始终不是个办法,毕竟美貌是会褪色的。
“我是林曲洋的女人,那又如何?”白薇不准备否认这一点,这是她的筹码。
“我们奇洋跟他的公司迟早会有合作,这钱你收好。你不过是求财而已,难道还指望跟他谈真感情吗?”言下之意是要白薇在适当的时候窃取林曲洋公司的机密。
白薇没有意见,收下了这张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