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东西？”

我听傻了。“法不分正邪，就像刀一样，全看用它的人是好是坏，厨子用刀烹饪，刺客用刀杀人，侠客用刀救人。法术也一样，这世上不分什么正法和邪法，但是只要你学，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都要承受法术带来的反噬和惩罚，五弊三缺。”

董明继续说道，“鳏寡孤独残便是学法带来的后果。”

鳏，男人失去妻子孤独终老；寡，女人失去丈夫孤独终老；孤，失去父母；独，失去儿女；残，身体残疾。“你看看那些算命的，有多少是瞎子。”

董明说道。“卧槽！”

这么一想还真是，我听得后背发麻，“怪不得现在越来越少见会法术的人了！”

“没错，要学这些东西，不是伤害自己就是伤害自己的亲人，最后落得一个孤独终老的下场，谁愿意？你愿意吗？”

董明问道。“不不不，我还是算了！”

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想到自己父母，还有刚交到的女朋友丁钰，我怎么可能舍得失去他们？就为了会法术很酷？这后果可一点都不酷！“这不就得了，现在生病受伤了有医院；国家越来越强大，法律越来越完善，没有那么多怨死成鬼的人；还有流行火葬和海葬，我听说以后还能葬到外太空去，所以也没有僵尸了。法术也越来越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世界变了。”

董明说完后叹口气，一脸落寞。是啊，过去的人用玄学认知世界，现在我们用科学，不需要法术了。为了一点法术把自己搞得一生悲惨，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人会傻到做这种交易，人生这么美好，何必和自己过不去？不过有一点我很疑惑，我问董明：“董叔，你既然也学过这些东西，那你都收到过什么惩罚？我怎么感觉你还挺自在的，没什么事的样子。”

“在我成年不久，师父就暴毙而亡了，媳妇难产去世，而我的女儿也至今下落不明，你觉得我还像没事的样子吗？”

董明淡淡地说道。天哪！我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竟然如此淡定地说出这么惨的经历，这人的心里到底有多强大？“董叔，那你女儿……”我问道。“既然都聊到这儿了，我也就告诉你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马建国，我女儿至今生死不明！”

董明一提到马建国，眼中便露出凶光。之后，他给我讲了个故事，关于他和他女儿的故事。师父死后，董明决心不再过流浪的生活，他想要定居下来安定生活，但显然他忘了学法之人是不可能善终的。在结婚后没多久，妻子难产而死，只留给他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儿，更令人难过的是，他女儿也身体有病，而且双目失明，大夫说活不了多久。已经失去一切的董明不能再失去女儿了，他不听大夫的话，决定用自己的方法救女儿的命，于是他用邪术维持女儿的生命，并带他走遍山川江河，寻找救女儿命的药物。这个方法是利用风水好的大墓，让女儿以阴养阴，听起来和马建国炼尸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董明不可能把自己女儿炼成僵尸，只是让她的身体属性从阴阳偏向全阴，以破天命。即便此生都要活在黑暗里，不见天日，体内全是阴气，但只要女儿还活着，董明就不会放弃！可惜，在这个过程中他失败了，遇到了跟踪他进墓的马建国和张二牛，这两人在墓地里乱动机关，酿成大祸。结果是张二牛死在墓里，马建国抱走了董明的女儿，还偷走了他的大量书籍和随身物品，并把他困在墓地里。“天不亡我，我活了下来，出来后马建国已经不在斜潭村了，我找了他很多年，最后才找到百味斋那个地方。”

董明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自学了很多方术，貌似也交到了一些有能力的朋友，我近不了他的身，只能一直在暗中观察，我隐约感觉女儿还活着，被他藏起来了。”

“你让我给他带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问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晴天下大雨，瞎眼的老张要出嫁了。”

董明解释道，“意思是我女儿长大了，该回到我身边了，这事老天爷说了也不算！”

“你女儿姓张？”

“村里人说的，马建国不知道从哪儿捡回去一个女婴，取名叫张晓，后来消失了。”

董明讲的这些实在太玄了，我听得一知半解，尽管有很多细节他没有讲出来，话里有很多矛盾，但至少我理解他为什么对马建国这么恨了。如果我女儿被人抢了，还生死不明，说不定我比董明还要暴躁，我一定剥了那个人的皮才行！别看董明嘴里说什么天注定，遵循自然什么的，他还不是自己也要逆改天命，保自己女儿。不过现在有个难题，马建国成了僵尸，钻进山里去了，我总不能空手去找他家里人吧？“董叔，现在怎么办？”

我问他。“天快黑了，先去斜潭村，到时候再说，我感觉这事没这么简单，马建国心思缜密，他死了也不让人好过，不能掉以轻心。”

董明说道。就这样，我们俩加紧赶路，赶在天黑之前前往斜潭村。大概走了两个小时，我的腿都快走断了，终于看到不远处一片小村落，老样子就是斜潭村！从这里开始，董明让我自己一个人去，我问他要去哪儿，他指了指深山老林，说了三个字。“抓僵尸。”

分开之后，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又走了一段时间，总算一只脚踏进了斜潭村的村口。我正要进去找人打听打听，却看到不远处有个人朝我跑了过来，这人身上穿得破破烂烂，有很多布丁，头发也乱得像个鸡窝，身上脏兮兮的。而且他的姿势很奇怪，一颠一颠的，像是个瘸子。更奇怪的是他脸上露着笑容，手里拖着一根木棒，朝我身上挥动过来，并且嘴里大喊：“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

那根棒子重重打在我胳膊上，再加上我本来就脚软，一棒子直接把我打翻在地上，我连痛都来不及喊，就看见他双手举棒，朝我脸上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