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狠了,赤裸裸打脸,黑衣李玉脸色登时铁青,再也装不出之前清傲的模样,只是怒瞪孟丝丝。
外围的十七家众人间也传出些声音,多有不屑之说,这更令黑衣李玉羞恼。
“休逞口舌,一会各位长辈到来时,我看你还能得意几时!”李玉喝道。
正在这时,迎客堂外突然传来层层叠叠不停回荡雄浑声音:“白山剑派掌门方先生可在?老夫万世学宫太上长老祝山,代表万世学宫,前来拜山。”
“千里传音!好深厚的修为,这至少是先天大圆满高手!”廖梅心里一惊,朝迎客堂门外看去,只见一个灰布儒服的银须老者,如同凌空飞跃一般在山道上渐渐露出身形,他大袖一扇,人便如箭一般朝前飘浮出数十步,轻盈飘逸,仪态非凡。
那灰衣老者上了山腰平台,随意看了几眼后,找准方向,几个闪身,便移步迎堂内,黑衣李玉马上跳了起来,向来人施了大礼,拜道:“一等执事李玉,恭迎祝师叔祖。”他手下十七家,马上跟着下拜,人人都敬畏地偷看这位衣袂飘飞,仪容出众的清瘦老者。
“各位,免礼请起。”那灰衣老者微笑着大袖轻挥,一股无形劲力涌了出来,把所有大礼参拜之人悉数扶起,做完这些,他转身看向已经站起来的廖梅。
“这位就是方掌门的大夫人廖女侠吧,果然不凡,一身修为直追先天后期,老朽佩服。”灰衣祝老笑容温和,却无造作之象,显然修养远超黑衣李玉,连廖梅都对这样的老儒师生不起多少气来。
“见过祝长老。”廖梅回礼不卑不亢,“家夫正在闭关,不便相迎,还请祝长老见谅。”
祝长老眉头微蹙,旋即舒展,笑道:“无妨,听说廖女侠是白山剑派前掌门,又是方先生大妇,想来与方先生亲谈和与廖夫人谈,都是一样。”
“祝长老说错了,夫君在家,岂有内妇出头的道理。”廖梅正色道,“再说掌门之位,我剑派前辈早已传给夫君,妾身不敢有半分逾越。”
布衣祝长老再次皱眉,“那就劳烦廖夫人将方先生请出来如何?”
“夫君闭关,岂能轻易打扰。祝长老若是有要事,可等夫君出关再行相谈。若是等不及,也可由妾身带话。”
“放肆!竟敢这样如同我院太上长老说话……”黑衣李玉站出来怒喝道,祝长老轻轻一抬手,李玉立即住嘴,又退了下去,只是眉目间不平之色极浓,眼神狠厉地盯着廖梅,还有伤他的田丽。
“廖女侠,说起来,我万世学宫与贵派还是有些香火情的,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须知老朽还算好说话,一会那问天宗的陆老道和慈心寺的伏魔老僧来了,可不会如老朽一般和颜悦色。”祝长老劝道,语气十分温和,确是有道高人的风范。
廖梅沉默片刻,轻轻摇头:“若是念着香火情,贵派门下何以带着这十七路乌合之众来堵我剑派的大门?连祝老都坐这里要谋夺我剑派基业,再谈香火情不觉得可笑吗?恕妾身不知道这份香火情在哪里。”
这番话语中的沉重和愤怒听者心知,布衣祝长老轻叹一声,似有话说,但最终还是没出声,闭目养神去了。
没过多久,一声清唳长啸自远处迅速逼近,一团十余丈方圆的青光迅速向小白山山腰飞来,带起层层云浪。啸声未止,一个玄衣老道左手托着一枚宝光灿然的玉印,大步踏进堂中。
紧接着,没等众人把玄衣老道打量清楚,声声“南无阿弥陀佛”的雄浑宣号也在天空回荡,一团金色耀眼光芒如流星一般从天上坠下,待落于地面时,陡然放出七彩宝光,露出光芒中面目刚猛的黄衣老僧来,他一手持一根黄金杵,一手竖掌前进,每一步踏出,地面上凭空升出一朵七彩莲花容他落脚,脚离花不逝,竟在山腰广场上,留出一道七彩花径,异相惊人。
直到老僧走进堂中,那条神奇花径才渐渐化作七彩光点,散逸到空气中。
堂中众人除三老之外,皆瞠目结舌。
“老也老了,弄这些花花草草做什么?难道降魔你还想还俗作新郎吗?”那托印老道鼻孔朝天,没好气地嘲笑道。
“阿弥陀佛,见过两位老友。”那目圆口阔的老僧一进来,便跟站起的祝长老和陆老道笑着施礼,那刚猛的面目竟显得祥和许多。
“虚伪。”陆老道只管找椅子坐下,理也不理,祝长老则含笑拱手。
“你们两个老家伙,一个托着宝印,一个提着金杵,看来道行都大有进步啊,不过祝某此时也不有相让,起。”轻声一唤,原来似一寻常老儒的祝长老头顶,突然升起一团红芒,圆溜溜地在头顶三尺旋转,撒下层层光芒。
“丹心神珠。”陆老道和降魔同声呼道,神情惊异。
“算你聪明,否则这次就没你们万世学宫的份了。”陆老道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降魔老僧在笑道:“恭喜老友功行再进。”
“虚伪。”陆老道不屑道。
三老客套交流,简直把迎客堂当成了自家地盘,状若无人。廖梅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可是见到三人所持异宝异象,又不敢发怒,只得把一口气憋在心里,脸上却还要装着云淡风清的模样。
田丽却不似家姐一般能忍,突然冷哼一声。
祝长老便笑着介绍道:“这三位便是方先生的家人了。你们要与人家谈事,怎不来见过主人?”
降魔念声佛号,向廖梅一礼,却不说话。麻衣老道则翻了个白眼,懒洋洋道:“要老道给这个小姑娘见礼吗?她受不起。”
祝长老顿时有些尴尬,他有心圆场,然而这两人他都管不了,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廖梅却不想失了礼仪,向后来二位一拜:“妾身廖梅,见过两位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