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功！”

“好功夫！”

观众一阵喝彩传来，除了电视里，谁都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世界纪录才不到三米的样子。王战的弟子站在擂台上洋洋得意。他这么做，为的就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在他身上。就这一手简单的操作便将人气王陈展给比了下去，他的感觉十分良好。解说员介绍道：“这位樊歆选手，师承‘武林功夫王’王战，不过他在拜师王战之前，已经学艺多年，从小就是原国家级别的主教练的亲传弟子呢！”

王战的弟子朝着陈展一拱手。“在下樊歆，领教了！”

陈展站在擂台边往下瞧瞧，说道：“兄弟，这得有三米，你这弹跳力有点离谱啊。”

樊歆微微一笑，说道：“小意思，习武之人蹿房越脊，如同平地，这又算什么。”

“如履平地？”

陈展调侃道，“我听说有习武之人从房上往下蹦，结果死得老惨了，你也是这么练的？”

“你休要逞口舌之快，这里可是擂台，是比武的地方！”

陈展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也知道这是比武的地方？你能跳这么高，该去参加跳高比赛。”

“你！”

樊歆被激怒了，旋即跟陈展打在一块。他的功夫多带弹跳，以腿法为主，像是一只弹跳力极好的野鹿。先是给陈展来了一个低扫，脚尖距离陈展足有一个身位。陈展略微发愣，这一脚距离他有点远，都不用躲，完全踢不到他。他原地没动。对手低扫踢空，一个漂亮的转身，又奔着他的面门来了一个高扫，动作干净利落，引来了一阵喝彩，只是脚面依旧距离陈展一个身位的距离，故意没有踢中。陈展又是一动不动，他看不明白对方为何频频“打空气”。转念一想，这种技法在影视拍摄中经常看到，两个人为了拍摄效果按照设计好的动作过招，不一定要打上或者动作很快，经过特定角度的镜头拍摄，就像真打一样。“难道他是在给我喂招？”

樊歆心中早有打算，他和他师父练习套招多年，已经研究透了观众们的心理，最知道怎么打精彩，怎么打出的效果好看。先给陈展来了两下，一方面引个满堂彩，另一方面就是看看对方懂不懂这里面的潜在规矩。结果对方是个愣头青年，身体笨得连躲都不会躲，看来是完全不懂。“菜鸟！看我一招把你解决。”

樊歆旋即使出真本事，他再次跳起来三米多高，一腿弓，一腿绷。看似动作普通，实则使出了一招叫做“八步赶蝉”的古武绝技。这个名字意味着身法极快，连飞走的蝉都追上，其核心功夫，是一套连环腿法。一旦对手躲避，就会陷入“八步赶蝉”预先设计好的连续腿法追击，最终必然无处可躲，会被击伤。樊歆已经练习熟练，以上示下，踢向陈展面门。陈展懒得和他缠斗，他的护体神功已经大成，被踢中了又如何。“砰”的一声，樊歆的右脚脚面踢在了陈展的脸上。“好！”

他的喜悦一闪而逝。面对势大力沉的一脚，对方并没有倒下，只是脸稍微歪了一下而已。他如同踢在一根木桩上，整个身体因为反作用力，陷入了短暂的停滞。陈展中招同时，伸出了一只手，快如闪电地抓住了樊歆的脚腕。大臂带动小臂，胳膊在空中画了一个弧线，单手将樊歆的身体甩出擂台。有明确的比赛规定，只要被丢到擂台外面的地上，就被判为失败。樊歆身子向外摔去，饶是他弹跳力强，在空中无处借力，根本没办法再保持平衡。陈展在那一刻也确信对方输了，只要对方没有肋生双翅，就没有办法回来。结果，樊歆高喊一声：“蜻蜓点水！”

两只脚在空中一拧，竟然左脚点右脚，恢复了身体的控制。电光石火间，他在空中的身体转向，又向擂台内侧飞来。“啊？还能这样？”

牛老师的棺材板又保不住了。陈展反应很快，在对方转向的同时向前窜去，迎上樊歆的身体，使出一招空中拦截。即为给了对方一巴掌，将点水的蜻蜓直接给拍到了水里。这下，樊歆像被苍蝇拍拍中的蚊子，重重地摔在了擂台下的地板上，站不起来。裁判眼睛跟得上二人的动作，但是反应和身体都慢了半拍，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旋即，判定陈展胜。一片欢呼声中，陈展没有任何喜悦之情，他忧心忡忡地下了擂台。“不对劲，不对劲……”“选手的功夫离谱到将牛老师的棺材板掀了，这种节目进行到这个地步，已经是群魔乱舞了。”

陈展看得很明白，也能猜出其中大致原因。樊歆之所以获得如此离谱的弹跳力，多半是之前的比赛中战胜过哪位好汉，实力不行，又自称是什么“轻功水上漂”一类的名号。对手脑补出的轻功绝世，被聚灵阵投射在了樊歆的身上。陈展不免吐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搞，一看就不正常好不好。没有观众或者舆论管一管吗？为什么不将这种信息传播一下。不过他也怪不了其他人，有的人的权利受损时，会寻求舆论帮助，但是蜻蜓点水这种轻功侵害了谁的权利呢，是没有的。起码短时间内，这种超能力带来的不平等，没有影响到多数人。聚灵阵能把这种虚无缥缈的称号，变成真实的能力，有够恶心的。不过其原理也并不复杂，无非是利用了人夸大自我的心理罢了。这个世界的武林界，人人夸大，不管有没有实力，都往自身脸上贴金，简直是没谁了。想起刚刚樊歆窜蹦跳跃的样子，陈展不免也想跳一下试试。虽然这种能力的来源不正，但这个聚灵阵要是可以复制很多人类脑补出来的能力，甚至可以在其他空间布设，那么就可以赋予很多普通人原本不具备的能力。如果真能复制，被有心人利用的话，培养出一支特殊能力部队也有可能。陈展想到这里，一股凉意袭上后背，觉得此事十分不妥。症结究竟在哪，却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