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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麓泙宫内忆旧事 新入门生皆少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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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初春,草抽新叶,树发新芽,百花渐开,万物的复苏为这蜀中山岭换上了绿艳之装。崇山峻岭之中,一条崎岖小道,如一缕白丝蜿蜒附于山崖绝壁之上,一路往前不见尽头。其中,一行人走在那小道上。细看这一行人,为首一人年纪较长,其余四人却都还是孩子。走在最后的一个小女孩突然停下,她仰面抬头,指着绝壁之上,大声问道:“文大哥,那几句是什么意思?”几人停下,抬头仰望,只见绝壁上刻着四句话:

“落叶清风下,流水浮萍跟;心若当初在,万事皆不生。”

四句话字有斗大,看似为利器所为,直深入绝壁石里,不过已有些年份。为首那人看着那绝壁上沉默良久,才说道:“那是我派宁师祖留下的。是何含义,我也难以猜测。我们还是赶紧回山吧,免得师傅他老人家等着急了。”前面三个孩子应了一声,便跟着那人顺着崎岖小道一路往上。那小女孩看了一阵,依旧不明其意,便追众人而去。几人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山路上,唯有那四句话静默于绝壁之上。

山路直通向远处的一座瓌丽奇山之上,那山上筑有一宫。宫殿巍峨庞硕,在其一角的庭院之中,有一片约十丈见方的空地,地面是由一块块丈许长宽的青石板整齐平铺而成。空地靠东墙边,并排摆放着两个木制的兰锜架子,架子上零散地摆放着几样兵器。另一边墙角则摆放着一个三尺大小的圆形石桌,石桌四方各有一张石凳,除此之外院内再无他物。

院子中间有一个年约六七岁的小男孩,其头束一条灰布带,一身布衣布裤布鞋子,穿着甚为朴素。小男孩手持长剑,低头看着地面,伫立不语。良久过后,小男孩突然右手一扬,长剑顺势脱手而出,直奔长空而去。紧接着小男孩双脚弯曲,身子前倾,借双脚之力向前方纵身一跃。长剑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后顺势落下,小男孩快步跑到长剑落下的前方,只见他一个急转身,迅速伸手去接顺势落下的剑。忽然,小男孩面前人影一晃,一人正站在他面前,那柄长剑也不知何时握在那人手中。

小男孩脱口喊道:“师傅……”“啪!”小男孩刚开口便挨了一记耳光。小男孩抬头一看,只见那人正满脸怒色盯着自己。那人约莫有五十岁的样子,装束和小男孩没什么分别,只是他头发已经花白,眉毛和胡须也都夹杂着许多银丝。老者脸型细长,两旁颧骨凸出,双颊内陷,紧锁着眉头,双眼饱含怒意。老者将长剑反手背在身后,怒斥道:“你还有脸叫我师傅!”“我……”小男孩正欲辩解,老者又呵斥道:“住口,我命你现在就到静思间去,好好静思悔过!”小男孩单手捂脸,低头稍立片刻,便向院子东边门口走去。老者看着小孩出门之后,不由地轻轻叹了口气,左手长剑指地,右手慢慢地摸着下巴上的胡须,若有所思地望着天边的几缕残云。

时不多久,一人从北门进来打破了老者的沉思。“师兄好兴致啊!”老者猛然回头,那人已到面前,只见那人打扮与老者无异。只是年纪上,那人要比老者小上几岁,穿着也要端庄许多。那人微笑着继续说道:“师兄一个人在此独揽晚霞,也不给师弟说一声,害得师弟我好找!”老者忙双手抱拳,微笑回敬道:“掌门见笑了,我这正在为那不孝徒儿生气呢!”“呵呵,不知师兄可说的是兰儿他们?”男子笑着问道。“不是。”老者一边苦笑,一边连连挥手。但老者再一寻思,立即抬头问道:“难道兰儿他们回来了?”“正是!”男子笑着继续道,“适才童子来报,说他们已经到了山脚下,现在想必已经进了宫门了!”老者一听,甚是高兴。只见他快步来到兰琦前,还剑入鞘,放于架上,随即与那人一起出北门而去。

年纪较轻那人姓刘名忠仁,是这蜀山派麓泙宫现任掌门。老者姓王名平良,是刘忠仁的师兄。二人均是前任掌门曹天容的弟子。曹天容在世之时,其门下共有六名徒弟。其大徒弟叫胡天同,个性刚烈,为人正直,与大家甚为交好。王平良排行老二,因其天资聪颖、悟性过人,甚得曹天容的爱戴,原本曹天容对他的期望也是最高。老三、老四分别叫卢子清、卢子明是两兄弟,两人家中共五兄弟,其余三个有的当官、有的从商,而他们两个却是自小喜爱练武,也好打不平。后因二人路见不平帮人出头,却因造事之人势力太大,以致二人反被人追打,所幸被曹天容所救,并收为徒弟。

排行老五便是这刘忠仁,品性善良,做事细致、有条不紊,为人谦卑有礼,遇事沉着冷静,且甚有解决之策。但刘忠仁练武资质方面却不及王平良,虽然师叔、师伯们都很欣赏他这些优质,但与王平良比起来,曹天容却更喜爱王平良多点。老六叫愈向慈,个性颇与别人不同,喜欢琴棋书画,即使练武也是不忘书法字画。久而久之,他自己反倒练就了一门绝艺——判官笔。愈向慈还写得一手好字,每逢佳节之时,门派里的对联均是由他书写。甚至一些读书不多,或字迹不佳的师兄弟,想往家捎书信,时而也来找他代笔。纵观曹天容的门下不能说尽是能人,却皆是善良之辈。

而天下之事并非尽为人愿,十三年前,蜀山派掌门人还是曹天容。他在师兄弟内也是排行老二,他有一个师兄和两个师弟,即王平良他们的师伯与师叔。大师兄唐武强,三师弟单青洋,四师弟陆春辉都是当时门派之内的德高望重之人,各人门下徒弟、徒孙及曾徒孙为数甚多。虽然他们师兄弟四人关系甚好,但他们门下的弟子却各立势力。特别是唐武强膝下的弟子,其中有一人叫管徒僵的。此人野心勃勃,仗着自己在蜀山派的威望到处笼络人心,制造势力。这管徒僵更喜欢争功求利,因师父、师叔们都喜欢王平良胜于他。他便经常伙同自己的师兄弟挑拨是非,与王平良针锋相对。也正因为此人,在曹天容打算传掌门之位给王平良的时候,他将蜀山派闹了个翻天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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