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行得一阵,山峰渐上渐小,虽然再无深沟险壑,山势却越行越陡,且分为几个山峰。吴常子顺着最大的山峰攀爬而上,但因山势之险,如陡壁一般,以致他这飞升的步伐变得渐显缓慢。吴常子伸手抓住一处凸出的石壁,四下俯瞰。他只见自己所在之处,早已远远高于云层之上,周围群峰均远远低在脚下!吴常子围着山峰渐攀渐行,并不停地观察着山峰的变化。他攀爬一阵过后,已接近山尖。此时,他发现山尖又有一番奇特。那山尖形貌近似一个十余丈大小的圆柱,高不见顶,且全由岩石构成,看不到一棵花草树木。他抬头仰望整个山尖,但见其圆且均匀,壁面异常的光滑平整,看不到半点棱角,似乎是经过鬼斧神工的精雕细琢而形成一般!
吴常子遍行天下,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等奇景。他本想继续往上,但山尖之势已是直上直下,如同参天大柱。又因齐表面光滑,他想找个借力的地方都很难,就更别说攀爬了。正当他惊叹之际,只见一处石壁上赫然刻着三个篆字——蜀天柱。吴常子赞叹道:“不愧为蜀天之柱,直上直下,高不见顶!”说着,吴常子一掌打在石壁上,那石壁却纹丝不动。吴常子正寻思之际,忽见石壁上一条两寸来长、两分来宽的裂口,如同刀口一般,刻在石壁上。吴常子抬头向上张望,片刻后,他果然发现又有一个相同的裂口,在一丈往上之处。吴常子随即从头顶发髻之上,取下一根白玉簪子。他将簪子往裂口当中一放,刚好可以放下。吴常子一笑,提气向上一纵,一下便到了一丈往上的裂口处。吴常子顺势将簪子插入裂口当中,又抬头向上看,寻找下一处裂口。
如此,吴常子一直向上飞攀。吴常子乃凭借一支白玉簪子来支撑自己全身的重量,若非绝顶高手,又岂能做到?许久过后,吴常子再一次停下歇息。他已记不清楚,自己中途休息了多少次。他向下看了看,那山峰已经小得看不清楚。他又抬头往上看,只见顶上不远处又显出另一道奇观——蜀天柱直入一片怪异的云气当中。那云气与山腰上的云雾完全不同——它似乎不会四下流动,只是环绕在这蜀天柱四周飞旋、幻真幻实,就如仙气一般——更为这蜀天柱平添了无限神秘感。
吴常子擦了擦汗水,再次向上飞攀而去,不多时便攀进云气当中。吴常子进入云气当中之后,攀升起来就更加困难。他根本看不见那裂口在何处,完全靠的是自己的估计。可越往上雾气越来越重,几乎看不清三尺以外的物景。吴常子仍勉强向上攀越。良久过后,当他再一次飞攀之时,让他大出意外的是,上面竟然没有了裂口。这种情况之前也发生过,他并不惊慌。当他再次落到飞攀的位置时,他即刻用簪子插入裂缝里。吴常子以为那裂口在更高处,可当他一连飞上十丈高,都仍未找到那裂口。
全靠他轻功奇高,不然这一下落下去,那屈指可断的簪子,根本不能撑得起他的下落之势。正当吴常子好奇之际,忽见身侧隐隐约约刻着几排字。吴常子定睛一看,见上面写道:
遥遥仙山里,蜀峰傲九天;
苍穹对影立,琼楼玉宇环。
神武纵天下,止步天柱前;
只恨身无翅,不能上蜀天。
吴常子一看那痕迹,便知是用刀刻上去的。吴常子苦笑道:“我说为何上面没了借力之处,原来这位前辈行到此处便放弃了。”苦笑过后,吴常子也起了犹豫。虽说他的修为普天之下无人能及,但再高的修为也有穷尽之时,就如同留诗之人一般。此时,他的内力早已消耗很多,浑身也早已被汗水湿透,并喘起了重气。且经他刚才奋力一跃,发现上面壁面渐渐向外倾斜,如同漏斗外壁一般,令其更难攀爬。如若他贸然向上,恐怕只有死路一条的份。
吴常子思绪片刻后,忽然说道:“高人已为我引路至此,我怎能如此轻易便放弃!”说毕,吴常子大喝一声,使出那独步天下的轻功,纵身向上飞跃。只见他双脚在石壁上飞踏,竖直向上飞升而去!他一直向上飞升十数丈,他那上升之势才尽。吴常子随即手捏簪子,内力一吐。“噗嗤”一声,那簪子便生生插入石壁当中!如是,又接连飞升数十次后,他忽见头顶有清水飞落。他再飞升几次,上面渐渐有了奇花异草。吴常子欣喜若狂,他再一次飞升,视线忽然开阔——他终于攀到了山顶!
吴常子坐倒在山顶边缘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自出世以来,还从未如此狼狈过。他最后那几下飞攀,完全已经是超出了自己的极限。这也跟吴常子的性格极其吻合,他自幼便百倍聪明于常人,所以他从来未受过挫折。只要他有心要办之事,没有他办不成的。也正是这样的性格,才令他一次次的突破自己的极限与潜能。但此次,确实令他消耗过度,他才躺在平坦之处,不用片刻,便沉睡了过去。
等吴常子醒来,已是第二日。他吃了些干粮,又喝了些清水,便就地打坐。待内力恢复之后,他起身四下走动观察。这仍为云气所环绕,令他看不清半丈之外。于是,他摸索着将整个山顶观察了一番。他发现,这山顶较为平坦,亦呈圆形,约莫有二十余丈方圆。这顶上除了到处长满奇花异草之外,还有一块丈许高、半丈圆的巨石立于正中。吴常子走到巨石面前,觉得这块巨石相当怪异。首先,其颜色与寻常石头不同,其色泽乌黑,其乌黑之深犹如黑夜苍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其次,巨石表面光滑细腻,干净异常。最令吴常子奇怪的是,这块石头上不粘任何花草。照常理而言,常年受此潮湿环境影响,巨石应该与周围环境一样,表面该布满花草或青苔才对。可自巨石立地之根部起,其表面并未有一丝花草根藤的攀爬痕迹。吴常子伸手一触这巨石,顿时感觉一股寒气从手指的血脉侵入身体,且其寒气冰冷异常。吴常子即刻缩手,气运丹田,抵抗并化解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