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配合他坐着的高度,叶宁溪微低着脸,昨晚没睡好,她的脸色有些暗淡。
但是那双眼睛却一如平时的清澈明亮。唇角微扬,抿出笑意,她整个人都现出了璀璨光华。
“你倒是心心念念的盼着我死呢。”
陆瑾骁蓦然站了起来,叶宁溪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还没回过神就见他朝沙发走去了。
“饭菜端来。”
他命令。
叶宁溪愣了一下,以为他被她的话刺激了,准备‘发愤图强’好好活着了,便不敢耽搁,忙端了餐盘过去。
她将餐盘端端正正的放在了陆瑾骁面前,还将勺子贴心的从右边挪到了左边,方便他取用。
“好了。陆总。您慢用。”
她直起身就准备走。
不想,手腕却被一只大手钳住。
还没回头,她就被猛地一拽,倒在了沙发上,脑袋磕在他坚实的肩膀上,磕的头昏眼花。
“你……”
“陆太太,请你敬业一点。”
男人深邃的眼里掠出一丝凉意:“喂我。”
“你可以自己吃。”
“不想。”
叶宁溪坐直了,用力挣扎着手臂,听到这句简单干脆的话,蓦然呆住了。
气的。
不是不能,就是不想。
“快点。我饿了。”
陆瑾骁松了手,慵懒的往后一靠,微挑着眉眼:“不然我们就这么耗着。”
赖上她了。
看着这个不讲理又霸道的男人,叶宁溪只觉得心口被怒气压的生疼。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真在这里耗一晚上?那不划算,昨晚就没睡好。
权宜一下,她认命的端起了饭碗。
喂饭的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这活太亲昵,距离又太近,那人就这么盯着她,几乎眼皮都没眨一下。
她的模样倒影在他眼中,越来越不自然,越来越僵硬,她甚至觉得她像个逃犯,被这一双天眼盯住了,无处可逃,畏惧又恐慌。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盯着我?”
喂了小半碗之后,叶宁溪忍无可忍的放下了筷子。
她是鼓足了勇气才说的,说话的时候胸口微微激动的起伏,脸颊也抑制不住的飘红,语调说的冷硬,目光却有些躲闪,不敢看他。
“看都不让看,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某人的声音云淡风轻。
叶宁溪又气的脑袋生疼:“你这样盯着我,我没法专心为你服务。”
“哦?”
陆瑾骁眉眼里掠过一丝兴味:“这么容易就被我影响了?你的定力可不怎么样。”
他扬起绯色薄唇,淡淡一笑。
这笑配上这张‘祸国殃民’的俊颜,叶宁溪简直怀疑他在故意勾引她。
心越发的砰砰直跳,她暗暗咬唇,重新又低下目光看着手里精致的瓷碗,又拿起了筷子,夹了一筷子菜。
“还是吃饭吧。当我什么都没说。你随意。”
筷子伸过去,她只敢看他的唇,不敢再看他那双时而戏谑,时而又深不可测的眼睛。
时间在饭菜的香味中消磨着,一天没吃饭的某人将这一餐盘的饭菜连汤都消灭了。
他起身时,叶宁溪狠狠的松了口气。
“我把这个端下去。”
她低着头端着空餐盘和碗筷飞速的逃离了这个叫她窒息的空间。
再上楼,她就不敢朝书房那边去了,索性一头扎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呼……”
这整栋屋子都是他的不错,可这小小的房门一关,她还是觉得暂时获得了自由的空间。
她靠在门上深舒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完全缓过来,衣帽间那里却走出个人来。
“你……”
叶宁溪吓了一跳。同时觉得自己真蠢。她把人给关在里面了。
“帮我洗澡。”
陆瑾骁走了过来,直接将刚拿出来的浴袍扔在了她怀里,接着他自己就转身朝浴室走去了。
这不是请求,这是命令,不容拒绝。
吃饭就算了,还要洗澡?
叶宁溪觉得一团火焰蓦然从心间升起,腾的一下就蹿到了她脑子里。
她没动,前面的人大概是没等到她跟上来,不耐烦的回了头。
“我只是让你帮我吃个饭,洗个澡,比起你给我惹的麻烦。这应该不算什么。所以,收起你的不情愿。”
他的面容极尽冷酷。
叶宁溪双手紧紧揪着那柔软的浴袍,咬着下唇,深呼吸,深深呼吸……
然后,她才走过去。
没说什么,她先进了浴室,将浴袍挂号后,就开始放水,又取下毛巾放到浴缸里。
她一声不吭的忙碌着,背影略显倔强。
等浴缸里的水放到一半时,她才转身来面向陆瑾骁。
指尖碰到他那做工精良的纽扣时有些发抖,她低着头回避着他的目光,一粒一粒的解着他衬衫的纽扣。
上衣很快除去,腰带抽离,长裤落地,那双修长笔直的腿终于露在她视线里的时候,她脸红的滴血。
她颤抖着双手做完这些,剩下最后一件的时候,她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无奈,眼前的人,一直笔直站在这,完全没有没有自己动手的意思。
她只能扭开脸,双手哆哆嗦嗦的摸到了他的内衣往下扒。
好不容易将这衣服退到脚下,起身时因为呼吸不畅,她似缺氧般的头昏目眩。
刚想搀住陆瑾骁的胳膊将他扶进浴缸,他的左手臂突然搂住了她的腰。
稍稍一带,他就将她勾到了身前,那身体紧紧贴着她。
滚烫的感觉蓦然袭来,叶宁溪脑子里轰然炸开。
还没等她回神说话,耳旁就传来一声戏谑。
“在酒吧那天你好像不是这样的。”
那天……“那天我喝醉了。”
叶宁溪抗拒的扭动,衣物摩擦着皮肤,让陆瑾骁的身体微微紧绷。
“别再乱动。”
他出声警告,目光在那燃着流火似的脸颊上停留了几秒,手臂松开了她。
“不要磨磨蹭蹭的。我累了。”
“谁磨蹭了?有这个时间你自己都洗好了。”
叶宁溪嘀咕了一声,低着脸,扶助了陆瑾骁的胳膊。
洗澡的过程与脱衣的过程一样艰苦难熬。就连时间都在这难熬中拉长了。
二十几分钟,她过的像二十个世纪一样漫长。
终于伺候好了某人,她也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样累瘫了。陆瑾骁先出门,她在后面收拾东西。
都收拾好出来,她看见陆瑾骁正大大方方的靠在房间的大床上。
他晚上要睡这里?
叶宁溪的脚步僵住了,远远的站着,没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