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不会?我看你刚才明明是会的。”
陆瑾骁说道。那目光逼视着她,不给她半分后退的余地。
“那,那没什么。”
“没什么就做来我看看,有什么不可以吗?”
他一句话就将她堵死了,语气极其的正派,目光清亮无尘,仿佛再说,你不敢,你是心虚吗?
叶宁溪低头抿了抿唇:“没什么不可以的。就是这也。”
她抬起手,快速的重复了刚才的手势。
“哦。”
陆瑾骁点点头,漆黑的瞳仁蓦然一亮:“什么意思呢?”
“……”
叶宁溪脸红,就在这大街上都被他堵的无处容身。
僵持了一会,她才硬着头皮道:“这个手势的意思是我爱你。”
“哦。”
陆瑾骁拖了个长音,眼中跳跃出星星点灯戏谑的笑意。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大步向前。
叶宁溪囧的不行,忙追了上来。
“我是对小枫说的。他感激我,对我说我爱你,那我就回他了,我可没别的意思,你也不想多想。”
刚刚,她对着他做了那个手势。
“我好像什么都没说。到底是谁多想了?”
陆瑾骁回头,眼底的戏谑更深刻了。
叶宁溪脸颊上腾的升起火烧云,一张小脸在这不甚明亮的月光下都能看出红晕来。
“上车,自己开。”
陆瑾骁收了戏谑表情,命令道。
冷刚没出来,他的手又受了伤,开车的重任只能落在叶宁溪身上。
可她愣了一下。
“我开的你敢坐?”
“希望我不要那么倒霉。”
陆瑾骁淡淡的说,随后走到副驾驶位置拉开了车门上了车。
她是有驾照的。学过,进陆家之前她是没有车的,嫁给他之后,她是有车的。
御景园他的车库里,她就见过,一辆红色的法拉利,白叔说以前是她开的,还有一辆很低调的大众高尔夫,是她上班的时候开的。
但是这些,她都忘了,驾驶经历和这些事统统忘记了。
这大半年来,她没碰过他车库里的车。所以这技术,她自己也拿不准。
尤其是这车的结构,她简直一脸懵逼。不过好在,身旁这人还真没有嫌弃她这笨手笨脚,愣是陪坐了半天,直到她把这车捣鼓出停车场,他都没吭声。
车开出来,越开越顺手,走了一段,她就自觉上手了。
“你怎么来了?”
紧绷的神经放松,她便扭头问道。
“接你回去喂我吃饭。”
陆瑾骁靠在柔软舒适的座椅上,侧着脸,语调随意的话震的叶宁溪手一抖,方向盘都打了滑。
好在,劳斯莱斯非比寻常,稳定性极好,车身还稳着。
算了,跟他说话就是自己找虐。
她想着,目不斜视盯着前方的车流。不再吭声。
脑中不再想陆瑾骁的事,她便想到了小枫的事。
过了一个路口,她又扭头看了一眼陆瑾骁。
“那些孩子暂居在圣迦也不是个办法。今天的事就是个例子。那些家庭条件好的孩子,其实大多数心里都瞧不起他们。再这样住下去,真怕后面会再出什么恶性的事件。这个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她扭头朝前看了一眼,那目光就又转了回来,略带祈求的看着陆瑾骁。
话说完,又觉得不太妥当,忙又道:
“你别误会。我不是要你帮他们解决什么麻烦,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该怎么做比较合适呢?是继续去跟上级部门沟通还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安置他们?毕竟,你脑子好用嘛,想的周全。”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真心的赞美了一句。
他脑子好用那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但从她嘴里出来对他的赞美,那还是第一次。
“你这是在夸我?”
陆瑾骁眼中溢出一丝兴味。
“实话实说。”
叶宁溪说道。
被他这目光盯的很不自然,她又转过脸去专心开车了。
车在车流中迅速前行,等了一会,她依旧没等到他的回应。
他大概是不愿意管这些破事了吧?
她有些沮丧的想着,便道:“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就是随便问问。”
语毕,她握了握这手感极好的方向盘,不再说什么了。
车厢里静谧无声,她能感觉到那人还是刚才那姿态,侧着脸看她。
不过,她没有回应。
又过了一个红灯,她才听见耳旁有声音问道:
“蓝湾的路知道怎么走吗?”
“嗯?”她愣了一下,侧脸看了看陆瑾骁,摇摇头:“不知道。”
“导航。”
他没多说,眼神有点凉凉的,带着鄙夷。分明在说:你已经蠢的无可救药了。
叶宁溪尴尬,‘哦’了一声,便去捣鼓车载导航去了。
又捣鼓了半天,她才在某人鄙夷的目光凝视中捣鼓好了导航。
车头转向左侧岔道时,她才问道:“这么晚了,那边还有什么事吗?”
那边还有块从乔氏抢来的地。
她没忘。
“去了就知道。”
陆瑾骁淡淡的说。叶宁溪再看他的时候,他已经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问不出话,叶宁溪只好专心的开车不说什么了。
蓝湾有点远,在导航的指引下,车一路朝着那边开去。
陆瑾骁一路都在闭目养神,他之前并没有指示去蓝湾哪里,叶宁溪自作主张的将车一直开到了那块地附近。
远远的,她就看见那边热闹的不行。
灼亮的大灯高高悬着,将这一片照的宛如白昼。
各式工程车在坑洼的土地上穿梭来回,机器轰鸣声不绝于耳。
这里已经动工了?速度真快。
叶宁溪感叹。将车靠边停下后,她就看向了陆瑾骁。
她想提醒他下车,却发现他竟真的睡着了。
工地那边的光透进这狭仄的车厢里,照的他的脸俊美温和。他侧着脸,呼吸匀称清浅,没有半点被惊动的样子。
他睡得很沉。
在她的印象中,他没有12点以前休息的。经常是在书房工作到半夜,她已经在梦乡里晃荡了几个来回,他才回房休息。
昨夜,自然也是一样。
他也不容易。
她想了想,想叫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忍,伸出去准备推他的手又缓缓收了回来。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就这样静默的坐着,接着外面透过来的光看着身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