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馨儿那双手跟铁爪一样,抓住她的胳膊指尖就狠狠的掐进了她的肉里。
叶宁溪动不了步,转脸看向叶馨儿。
她没说什么,目光在叶馨儿脸上停留了几秒又看向了乔瑞。
她的目光里没有求助的成分,那双清冷纯澈的眼睛却蓦然攥住了乔瑞的心神。
“放开宁溪。”
他立即上前,张口就冷喝了一声。
连个名字都没有,喊她却喊的那么亲热。
叶馨儿恨的牙痒痒,却又不想跟乔瑞对着干,伤了本来就没多少的感情。
她只能恨恨的收回手,盯着叶宁溪:
“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爸妈从小就不要你。那就说明他们根本没把你当成叶家人,根本没想过要给你分遗产。你最好要点脸,有点骨气,别来争了。”
怕她回去争家产,叶馨儿也是什么招都用上了,强迫不行就来激将法。
叶宁溪气急反笑,冷诮的勾起了唇角。
“遗产?爸还没死呢,你就遗产了?吃相也太难看了。怎么,姐夫家那么丰厚的家底你都没吃饱?”
叶宁溪反讥了一句,那目光扫向乔瑞,乔瑞尴尬的又气恼。
心里的气没处撒,他一低头又呵斥了叶馨儿一句:
“你都胡说什么,你爸还在抢救。”
叶德正是不配当他爸的。他连说都不愿意说。
叶宁溪不愿再说什么,转身离去。她原本是打算去跟院长请辞的,被这么一打断,她也没去了。
回到办公室,她心乱如麻,对着电脑屏幕好半天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她之前就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知道了方如岚的血型。现在又知道了叶德正的血型。如果这两个人的血型都是对的,都没问题。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不是他们俩所生。
呵,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活了二十多年,怨了父母二十多年,结果她根本不是那两人的孩子。
那就难怪他们要把她放养在林家了。难怪身为父母,他们对她如此冷淡了。
可问题又来了,那两个人里,谁是她的血亲?
还是说两个人都不是?她就是个来历不详的人?
以前,她就觉得自己孤单。至亲的人嫌弃她,始终是她心里上的伤。可就算那样,她好歹知道自己的来处。
现在可好,来处都成迷了。这天地间,她彻底成了个生父生母都不详的人。
她没法劝说自己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个事实。她现在觉得心口憋着一股气,快要爆炸了。
这样呆坐了许久,她的情绪才稍稍缓和。
眼下两个选择。第一,权当不知道这件事,走一步看一步。第二,想办法去查,弄清楚自己从哪来的。
她该怎么选?一时间,她又没主意。还有,叶馨儿刚才的话也给她提了个醒。叶德正活着,许多事还能拖一拖。如果他真的死了,叶家又会乱的一团糟。
那点资产虽然算不上多庞大,但是也够一挣。那时候她又该如何?
尽力一争,还是想着自己这还没弄清楚的身世,退避一旁,不觊觎别人的家产?
事情千头万绪,每一样都这么麻烦。
她越想越觉得烦躁,手撑在桌上,十指都插进了发丝里,缠着头发,用力拽了拽,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清楚一点。
而且,还不光这些。还有叶德正的车祸,她怎么总觉得乔瑞的经过不是那么偶然?
这个事比刚才那个血缘的事还难弄清楚。她只是个医生,社会关系简单,想查什么人脉关系都不够。
求助陆瑾骁?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就被她自己给否定了。
那个男人本来就视如乔瑞如眼中钉,再叫他去查乔瑞,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想,一定是疑神疑鬼的。那样还不如不叫他。
眼前的局面,简直就是一团乱麻。这头绪在哪,她一眼都看不出来。
脑子里被这些杂乱无章的线索挤的昏疼,身体也发软,不想动加上要等叶德正的抢救结果,她就没有离开医院。
……
擎天,66楼。
“少爷。刚刚夏玮发来一条消息。说叶德正出了车祸,很严重,现在在市医院抢救。”
夏玮是之前派去叶氏的职业经理人。
陆瑾骁正在处理一封邮件,闻言眉眼一凝。抬头看了冷刚一眼,他也没说话,随手拿起了放在了旁边的手机。
冷刚知道他要打给谁,又道;
“夏玮说当时乔瑞好像在场。”
冷刚的补充让陆瑾骁刚拿到手机的手僵住了。他又抬头看向冷刚。
冷刚道:“我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也觉得很巧。然后去打了电话找交警队了解了一下情况。交警队说乔瑞应该只是经过,当时他从后面过来的,看到叶德正还跟他们说了一下叶德正的基本信息,也表示了,那是他岳父。不像是有什么预谋的。表现的很自然。
不过他们同事跟我说了一件事,说他们已经查过大货车肇事司机的底了,是个刑满释放人员,又喝了酒。那个车,还是一辆套牌车。现在人被扣在交警队了。”
刑满释放,酒驾,套牌。各种偶然凑到一块就显得诡异了。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有人刻意为之?”
“太巧了,很多线索都凑在一起,很显然是有人故意的。就是不知道是谁,不过这个深查的话应该能查出来。”
冷刚道。陆瑾骁神色凝沉没说话。
过了一会,他又将手机拿了起来。指尖在手机上摩挲了几秒,始终没有碰触解锁键。
沉默片刻,他又将手机放下:“去把这个事情查清,如果真是她所为,痕迹抹掉。”
冷刚显然没有跟上陆瑾骁的思维节奏,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试探的问了句:“您觉得是太太?”
冷刚是没听出来这个她是谁,但是能让陆瑾骁命令抹掉痕迹的只有俞梅。
那是他妈。别的人,他才不会管这件事会不会继续发酵最后牵连她。
陆瑾骁没说话,转脸朝窗外看了一眼。
阳光已经黯淡,天边挂着一丝浮云,没有风,天色静谧。
这样的天气最好,没有风没有雨。
“可是太太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冷刚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陆瑾骁收回目光,语调平淡:“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过的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妈这些年一直在找这些蛛丝马迹想叫我心服口服。”
俞梅认定是他,就想让他承认。
这些年,他们母子就为了这个事一直在较劲。
冷刚听了眉心又紧了紧:“也对。虽然我们叫那个唐苑离开了云城。但是太太也有可能在其他的地方查到了这件事。可是,太太如果知道,她怎么没来找您呢?”
闻言,陆瑾骁的脸色瞬间又黯淡的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