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随你。我也没那么闲,自己家破事一堆。”
向琳从未听到杨柳抱怨什么或遇到什么困难,除了上次意外撞见的,她多嘴问了句,“姐,你是上班不顺?还是家里不顺?”
杨柳一怔,“我?”
随即笑着说,“怎么可能,我都挺好的,挺好的。”
“姐,你要有什么,也跟我们说说,我又不是外人。”
杨柳知道向琳指的是什么,无非是上次的尴尬。但杨柳不想让向琳知道太多,淡笑:“那是小插曲,已经解决了。”
向琳猛地发现自己和杨柳的差距,人家杨柳是有天大的事情,绝口不提,而她一点点小麻烦就四处说,生怕别人不知道。 伍振说她不如杨柳,不如杜秋。她们都很懂得掩盖自己的难处,唯有自己,把所有的伤口都拿出来给人看。这事说到底,是她们不够真诚,自己却又真诚过度。 向琳不认为有什么问题,但隐隐觉得,这倒是一个麻烦。所谓祸从口出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仔细想想,人生能有多少祸,还不如高兴、开心就行。 这次季淼消失了整整一个月都没回家。 杜秋纳闷,本以为他是去住酒店,消停两天就知道回家,毕竟酒店贵,经不起他造作。 一个月?不像酒店,但她又拉不下面子去问,情侣之间,谁低头,以后就要次次低头,杜秋是不想让自己陷入难堪的境地。成,不爱回家就别回家。 葛微好心提醒杜秋,不会是外面有别的女人。 杜秋笑晕,别的女人?一个生存在贫困线的人,有什么资格在外有人。便是有,又没钱又出轨的,趁早发现趁早分手,她倒也不用挣扎什么。 过了几天,季淼晚上回到家,提着一个行李箱。他瘦了,双眼微微凹,但脸上洋溢着喜悦,就像,就像中了彩票。 杜秋正在敷面膜,冷淡不已,“哟,还知道回家。”
季淼努了努嘴,把行李箱拿到床上,打开。 杜秋蹙眉,那行李箱多脏啊,怎么往床上放。她打开行李箱,里面全都是钱。 吓一跳,这是去抢银行还是抢劫了? 她连忙将卧室门关好,锁上。 她来到季淼身边,小声说,“你哪,哪弄得那么多钱。”
季淼:“这是20万,你先拿去给你爸妈,算预付的彩礼钱,后续会跟上。放心,他们要的六十八万,我一分不少。”
“哪弄的!”
“这你就别管了。我自有赚钱的办法。”
“你不说我就不给我爸妈!”
“你怎么那么别扭,嫌弃我没钱的是你,我现在拿到钱,你又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我们以后是要结婚的,你疑心病那么重,我们怎么共度一生。”
“季淼,如果是借的,那就还,我不想背负那么大的债务。”
季淼口气不佳,“是赚的,赚的!”
“赚的?你拿什么赚的?难道是你之前说得网站?”
事情被猜中,季淼也懒得掩饰,得意地说:“我跟你说过,我有能力赚大钱,你看你,赚到的钱都嫌弃烫手。”
二十万啊,杜秋心里乱七八糟的。感动季淼的付出,却又惴惴不安。季淼一直是个稳扎稳打的人,如今变得躁动,这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你嫌弃我没钱才不结婚,还说什么丁克。现在好了,所有问题都解决了,我会越来越有钱,所以你也不需要有那么多的顾虑。你先把钱给你爸妈,然后后续的钱,我会慢慢给你的。别担心了你。”
“那个网站真的靠谱吗?”
“钱是真的,难道我会骗你不成。”
“可是我担心……” “担心什么啊担心,再担心下去,什么钱都不是我们的。我现在看明白了,踏实没用,这年头,还是要投机。只要找准方向,钱就是源源不断的。”
钱在手。杜秋不敢提之前的问题,人家都已经那么努力,她再提显得不识时务。 季淼心底知道杜秋是要钱,要钱,要钱,他的压力只会是越来越大,凑好彩礼钱才是关键。 要说人一旦赚钱了,就硬气不少。 季淼以前在家是专门服务杜秋的,现在反之,饭菜要杜秋烧,碗筷、衣服杜秋洗。季淼在家只需一声令下,杜秋就要听从指挥。甚至季淼会说,你要是在小破店人家欺负你,别干就行了,我养你。又或者,我看你那点工作做做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趁早别干。 呵。男人。说得轻巧。区区二十万就想替她规划一切,做梦吧! 这天,杜秋和季淼在家吃火锅,顺便喊上隔壁的葛微,人家小姑娘挺好的,任劳任怨,偶尔还会帮他们收衣服、提垃圾。 桌上少了一个碗,季淼皱眉,连忙让杜秋去添一个,杜秋刚拿出碗,季淼又说,“怎么酱料又没拿过来,你怎么做事的!”
当着葛微的面,杜秋忍了,低头进去拿酱料。 季淼高高兴兴地吃着,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人赚到钱了,一切都是顺。 比起季淼的高兴,杜秋显得不怎么的,脸沉着。 季淼说到兴头上,还说要给葛微介绍男朋友,找他们公司的同行。 葛微只是淡笑,没什么表示。杜秋一眼就看出人家葛微已经步入正轨,不会傻乎乎想要个普通人。 杜秋摇头,“人家不一定配得上小微,年轻女孩要求要高些,免得后悔。”
“高些?那要高哪里去?现在眼光高的,都单着!”
“人家单着也是高级的单身狗。不用给人当奴才,自由自在地精致过完一生。”
季淼听出一些不对劲。 “那按你说的,嫁给谁不是当奴才。嫁给有钱的,有那么幸福?有那么自在吗?还不是看人脸色。小秋,你是从小地方来到杭市的,按理说眼界要越来越宽,怎么在杭市待久了,是越活越回去。眼界比乡下老太太还小。你这样可不行,教坏人家小姑娘。”
“是啊,我眼界狭窄,不如你高,你高,你高行了吧,待会儿你把碗筷刷了,我就说你高!整的自己跟大爷似的。”
杜秋也不忍了,什么玩意,现在就特暴发户,看不上这个那个,要求一堆,真特么见鬼。 “杜秋你……” “秋姐,待会儿我洗,我反正没什么事。”
杜秋说不用,季淼也不肯,但两人谁都不让,最终还真让葛微洗碗。 季淼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忽地,他接了一个电话,发出怒吼:“你说什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