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成为她的丈夫,那是她一辈子修来的福分。豪门联姻,自然是强强联合。所以。任由着她怎么说,都不同意退婚。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认命。她对颜正,确实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他虽然比她大两岁,可是,完全就差了好几个代沟。她也拼命的去跟他融合。可是,他成熟稳重,自己不过孩子习性,难免,相处起来非常困难。虽然,他确实长得很帅。那个时候的他,在校园里,就是风靡的人物。颜正大了她两岁,她大学入校,颜正已经大三了。身边,更是迷妹无数。只可惜,那人全部的心思都在学习上,完全看不到美女的存在。但是,也不妨碍,依旧有女生喜欢他,给他送各种的东西,被她撞到过很多次。那个时候,她想。这结婚之前就感觉这人桃花太旺,要是结了婚,他在外面乱来,那受苦的可是她……她搜集了那些女孩子给他送礼物的各种照片,发给了家里的长辈。可谁知,这些在长辈的眼中,倒是更喜欢颜正了。毕竟,这样的香饽饽,那可是别人都要抢的。长辈们担心有变数,所以,准备将结婚时间,提前。帝都的结婚年纪,是男生22岁,女生20岁。所以,意味着他们两年之后,就要结婚。而她,还是个学生。连社会都没有见过,就要成为有妇之夫,变成了别人的妻子?想想都觉得可怕。可她无力反抗。幸好,颜正也还算是个正人君子,他不会跟其他女人靠近,虽然满心眼里都是学习,忙得不可开交。但这样也好。不用担心他在外面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母亲说,感情这种事情,慢慢培养总会有的。也许。是这么一回事。最起码,第一次见他没有讨厌,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她跟着他,成为了他的跟屁虫。长此以往,她发现,那个人,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他的生活,真如老年人一样无趣。没有任何的聊天软件,手机对于他来说,只是看消息。像是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是濒临灭绝的生物。可被她碰到了。她开始发现他身上与众不同的点。比如,他很爱运动,每天都会晨跑,哪怕下雨下雪都不会停。他篮球也打得很好。他念书更是聪明。会代表学校参加演讲。每次到了期末,他就是学神。所有的学生都要抄袭他的作业本,因为他的书上都是重要的考题,背完了,考试肯定也过了。……仔细想来,竟然还记得这么多他的事情,仿佛如同是昨日发生过的一样,甚至,连他温暖的手掌心,也依旧记得。他外冷,其实心肠热。表面冷冰冰,但是心性善良。不知不觉,竟然了解了他这么多,还没有忘记。“妈,时间也不早了,要不然我们先去吃饭吧?”
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黎木走过去开口道。她从回忆中抽离。看向了一旁的黎木。黎木身上,真有些当年他的样子,身形和举止,也都有点神似,只是……“我有点累了,我先回去了。”
她一下子好像是丧了不少,回归到现实,很多的事情,都需要去接受。“妈,我送你。”
时间也不早了,尤其是今天这样的日子,其实他挺担心的。“行了,这里我比你熟。”
黎木还想说什么,但是此刻黎雪已经离开了。这地方,她在这里生活了七八年。怎么会不熟。每一个街道,每一处的风景区,都有他的身影。如果当时……也许,她可能会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可现实无法改变。有些东西,也无力回天。她开着车,去了西郊的墓地。来帝都有一阵子了。可是,一直都没有来墓地看过他。她在外面买了一束黄菊。将车子停在墓地外,迈着步子走了进去。可是,却在那里碰到了一个女孩。女孩子哭的很厉害,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我已经很努力想要做好了,可是,就是怎么都做不到,我食言了,对不起……”她哽咽的声音,说的很轻。黎雪只听到了只言片语。此刻迈着步子走过去,她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上面的名字,可确确实实,是颜正。但是,跪在那里的女人。自己却并不认识。女孩子感觉到身侧有人挡住了太阳的光,她抬起头,看着那头的女人。她年纪不大。自小也是在国外上学长大。根本不熟悉黎雪。但她此刻,也是发现了女人是为了“颜正”来的。因为她手里拿了黄色的菊花。她擦了擦眼泪,颜先生的事情,必须对谁都要保密,父亲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再告诉她。颜先生是他们家的恩人。就算是付出一切,都要保护好他。“你是?”
黎雪目光沉沉。“阿姨你好,我叫陈田,是颜叔叔资助的学生,我来帝都上大学,听说了颜叔叔的事情,所以,来看看他。颜叔叔帮了我们家这么久,我还不知道颜叔叔出了这样的事情……”颜正确实资助了不少学生。这个,她也是知道的。黎雪的目光落在女人那哭红的眼睛上,将手里的那束花,放在了颜正的墓碑上。她还看到了上面有不少的鲜花。“颜叔叔帮了很多人,这些都是他们拿过来的……”其实这些话,是颜小姐每日让人送来的。颜小姐是个好人。跟颜先生一样。黎雪看着那干净的墓碑,一看就是每天都有人过来打扫。女人没有在这里继续呆下去,她怕自己露馅,到时候,让别人怀疑。她今天过来,是因为考试落榜,来找父亲诉说委屈的。自小,她跟父亲就不住在一起,长久以来,父亲给了她金钱的帮助,她顺利在外国读完学业。原本以为马上一家团聚,可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但父亲选择了他的方式,守护颜家。他们没有任何的怨言。这本就是父亲的心愿。生为颜先生,死也为颜先生。她敬重父亲的为人,并没有对颜家有任何的怨念。她看着那头的墓碑,哪怕心里有些恋恋不舍,可还是离开了,“阿姨,那我先走了。”
黎雪看着那头的女孩子离开。此刻,看着墓碑。仿佛,那人就伫立在她的面前。可惜,阴阳相隔。颜正是个好人。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间疏离,为什么突然间冷战,为什么莫名其妙被退婚……她知道他那个时候身边没有女人。不存在出轨。所以,这段时间,她知道那个女孩子的存在,也没有去找她麻烦。毕竟,是大人之间的事情,跟她无关。可是,现如今当事人已经化成了土,她根本没有办法知道答案。“你终究是欠了我一句解释,我等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等到——!”
往昔的种种,历历在目。他们的开始,是在她念大二的时候。那个时候,学校里面开始兴起打工热潮,当时的她,不想要靠家里,想着自己养活自己,自给自足。那个时候,学校附近有很多大学生兼职的场所。她能歌善舞,同伴推荐她去酒吧当助唱。那个时候,这样的地方,工资是最高的。一晚上,一首歌可以有五六百。那已经算是天价。当时,她入校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而她在学校里,也会避开颜正。她穿的衣服都很普通,大家也只当她是工薪阶层的人。所以,知道她要打工,给她推荐的地方,都是一晚上能挣很多钱的那种地方。黎雪去面试,也是一次就过。毕竟,黎雪长得漂亮,加上全身上下自带着一种清冷的气质,是最吸引人的。她也没挑活。毕竟,在她看来,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而且,她去的那个酒吧,是个清吧,没有乱七八糟的人。她在那里干了两个月。成功的从助唱,变成了酒吧里面的工作人员。因为,黎雪会打架。她当时在酒吧里制服了不少的小流氓,酒吧经理看她有两手,提议让她做保安。保安可是比唱歌赚钱多了,负责酒吧的治安,但是需要上夜班。黎雪想要体会不同人的人生,而她身手也还算不错,所以,很快就答应了老板的提议。但是,在那里工作时间长了,难免的罪人。她也不知道,怎么被盯上了。那天晚上,自己离开酒吧回家,大半夜回家的路上,突然间被四个小混混拦住了路。深更半夜,又是僻静的小道。喊不到人。她跟他们硬碰硬,一个人也就算了,一下子来四个,她体力不支,很快就招架不住。那群人,是来寻仇的。当时,她们在酒吧里想要欺负女孩,被她打掉了牙。这一次,是有目的性的寻仇。而那次,原本以为自己肯定抵抗不了什么,却没想到,那人会从天而降出现在自己的身边。黑暗中。他一手抵好几个拳头。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虽然最后自己体力不支晕过去。可是,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人就是颜正。也因为那次,她开始更多的关注他。他似乎,也从那次之后,对她的态度,也变了。每到夜晚,总会来接她下班。虽然,他们两人很默契的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关心。但是,一到白天,他就好像避之不及,跟她保持着距离。往昔的记忆浮现着,像是一个个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无法自控。越是想起那些事情,越觉得心如梗塞。毫无一点点的温度。她看着那块墓碑,久久凝视。他出车祸,她想过来这里,可惜,那个时候知道的消息是,颜正死了。她当时心有怨气,想着不见就再也不见。可是,这么长的时间,一直想是一个梗一样扎在她的心里,无法挥散。夕阳西下,渐渐的连阳光照耀在自己的身上,都没有了什么温度。天,开始要变冷了。“这一次,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我知道,是我一直耿耿于怀,你已经放下了。”
她的声音浅浅淡淡,带着一丝悲伤的成分,“就让这一切,都随风去吧!我不后悔我爱你,但有些话,我还是想以后见到你问个清楚,你最好在那里等着,好好想一个解释!”
……她走出墓地的时候,抬头望着天。早已经错过了最佳结婚的时期,也没有了再想结婚的念头。毕竟,钱,她有了。孩子,她也有了。好像什么都不缺。可是,内心深处,却还是会时不时的想到。那个人宽阔的臂弯,将她搂在怀里的样子。她也依旧记得他说过。——等他回来,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可是,最后等来的是退婚。和男人冷漠的样子。她坐进了车里,头有点疼。打了一天的高尔夫,有些累了。甚至可能是见到了风,有些感冒了。她拿过一侧的药,吃了一颗。她有病。这几年,反反复复一直在发作。也跟着她许多年了,虽然身为医生,但是,也难免,医者不自医。这病,从她小的时候就有。之前看过的医生说她活不了几年。可她,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她放下了拿药瓶。突然间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高大挺拔,走路的样子带着风,像是一个人。她急匆匆的下车去追,仿佛担心自己稍微不注意,那人就会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可直到自己看到了男人那陌生的脸的那一刻,原本的念头烟消云散。“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