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流景暂时放弃了针对澹台子羽的想法,只不过这么危险的人在身边他自然不放心。于是派人盯着,也顺便得知了对方的动静。“澹台子羽似乎要离开益州了。”
费云翳看着得来的线索,微微皱了皱眉。南流景放下笔墨,并没有觉得意外,“他离开益州,是早晚的事情。”
坊间传闻,澹台子羽不喜政权,但他身份贵重,有些事情自然是由不得他的。澹台子羽的身份摆在那,就算南流景没有主动针对,澹台子羽身边的人也不放心主子身边有危险。费云翳的表情仿佛是在看戏:“我们与澹台子羽,如今也就只剩下撤开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了,而看他近日来的行动,恐怕离开之前,还要再来我们府上一趟,所以……”他故意停下话题,引得南流景看向他。澹台子羽就算要来,冲的人也不是他,而是宋扶光。也正是这个时候,门外一个小厮就走了进来,进来传:“大人,门外有客人求见。”
费云翳挑了挑眉,意味深长一笑,心想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来了。”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二人的身份又处于玄妙的对峙地位中,澹台子羽若是再想要见宋扶光,自然不能像之前那般肆无忌惮,说翻墙就翻墙。南流景也得让他进来。毕竟,这次,他用的是澹台皇室这个身份,没人能拒绝。“我来,不是为了见你。”
澹台子羽换了以往的随性的装束,隐隐可见满身的贵气。然而,从院子里走出来的南流景,气势却并非输他分毫。南流景淡淡的道:“纵然你是澹台皇室中人,可这也是我的府上。”
澹台子羽冷冷的盯着他:“这天下还没有我见不到人。”
南流景收起笑容,“你大可试试。”
澹台子羽也并非是只会强闯的人,看到他软硬不吃,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你以为你这是对她好吗?你仅仅只是利用她!利用她对你的一片真心!”
南流景神色微微一暗,看着气势咄咄逼人的澹台子羽,冷嗤一声,“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你!”
澹台子羽着实恼怒,“若非看在她的面子上,我那日就不会让你走出那条巷子!而你若是胆敢对她不利,不管你是谁,我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南流景眼神冷淡:“说完了?既然说完了,那我就送客了。”
澹台子羽哪肯轻易离开?这边僵持不下着,那头的费云翳想了想,倒折入了宋扶光的院子之中。宋扶光正坐在院子之中,不知道想什么,忽然看到他,也愣了愣。“澹台子羽来了。”
费云翳一句话,顿时让宋扶光明白他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现在的宋扶光并不想出去见澹台子羽。她一肚子的火气,被人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然而一想到南流景的身份,又忍不住担心两人会摩擦出什么事情来,当即就站了起来,往外头走去。这才刚到,她果然就看到眼神中火光四射,僵持不下的两人。而听到外头传来动静,南流景两人也几乎是瞬间就挪开视线。“扶光。”
澹台子羽激动的站了起来。南流景黑脸,因为他已经猜到,宋扶光能这么快得知消息,必然是其他人告知,而有这胆子的,府中上下也就只有费云翳一人。他暗自恼怒,心道他又琢磨什么事!“你来这里做什么?”
宋扶光问。澹台子羽哪里还有刚刚跟南流景对峙的气势?他叹了一口气:“我要离开益州了,所以我想……再来见见你。”
他要离开?宋扶光的心中一咯噔,顿时又是五味陈咋。她没什么能说话的人,澹台子羽这个骗子是为数不多的一个,然而事情变成这样,她也没想过澹台子羽要立马离开。眼看二人要单独聊天的架势,纵然再不愿意,南流景还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开。比起留在这里当个多余的人,他还不如去找费云翳算账。宋扶光看他离开,目光忍不住追随,却被澹台子羽给拉住:“我有话对你说。”
宋扶光不得不放弃,抬头看他,“说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澹台子羽软声道。这么一个身份尊贵的人在面前示弱,一脸卑微的样子,纵然是宋扶光都忍不住心软两三分。若是换做另外一种形式认识的话,说不定也不会走到这地步的……“我希望你原谅我。”
澹台子羽说出自己心中最在意的事情,又道,“我并没有刻意的去隐瞒你,与你相遇,仅仅是因为偶然,我并没有……想要伤害你。”
他眸子深情,但宋扶光久久不说话,心中却还是叹了一口气。“后日我会离开益州回京都。”
澹台子羽看出她眼底的柔软,心中有些慰藉,又说,“我知道你并不想见到我,但这是我并不想让你误会。”
说着,他忽然就伸手,从自己的腰上扯下了一块令牌,不容分说,直接放到了宋扶光的手中。“这是我的令牌,见到它就如同见到我,它能帮你解决很多麻烦。”
澹台子羽认真的说,“日后你若是遇上危险,就拿出这一块令牌。”
“我不需要。”
宋扶光冷淡的道。“不,你需要。日后,你来京都,可以凭借此物,来找我。”
澹台子羽不容她拒绝。宋扶光心中没有多少波动。日后就算是去了京都,她也不一定会去找澹台子羽,只因为她们的阵营从一开始就是敌对的。宋扶光眼中的冷淡被澹台子羽看得清清楚楚,然而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没有收回那一块令牌。交出令牌后,他心知宋扶光不愿跟他多说,也便不打扰,直接离开。宋扶光拿着他给的那一张令牌,本想随意扔了便是,但到底,还是在心中暗骂一句,又把它用一块去卷起来,收好了。用她的话来说,便是走也不给她一个清净。时间一晃过的很快,自从澹台子羽离开后,宋扶光整日呆在屋子里,盯着手中的令牌久久不能回神。“宋小姐?”
进入房间的小丫鬟叫了她好几声,她都不动一下,一直盯着那块令牌,莫非这令牌有什么摄人心魄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