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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现场观察不尽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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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确定出了这样的一大嫌疑人,但是云深觉得这其中有两个人的可能性是几乎没有的,首先是赵嫣,赵嫣经常出门,在外面抛头露面,而且经营着紫竹楼的生意,河东县城里很多的人都是认识她的,那名男子写的一手好字,肯定知道赵嫣的身份,也知道她程家人的身份,未必敢于调戏她,即便是有心这么做,他知道赵嫣时常出门,有的是机会,没必要非得在这里用叶片给她传信。

另外云深前些日子,在外面也无意间听说过关于赵嫣的一些说法,他也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赵嫣虽然才貌双全,可是毕竟年龄有些大了,而且经营着紫竹楼的生意,每日抛头露面的经商,这在普通百姓看来或许没什么,可是在稍微有点文化的家庭中,因为深受儒家文化的熏陶,赵嫣抛头露面和女子经商这两点,被看作是没有礼教的小户人家才进行的事情,更何况即便是不经商赵嫣跟着父亲也可以衣食无忧,所以大家觉得她在没有生存问题的情况下仍然从事低贱行业,可以说是人品问题。

在赵嫣被认为骨子里缺乏礼教,人品有问题之后,再加上婢女的身份,整个人便为人所诟病了,这就造成了后面的状况,因为风言风语太厉害,大户人家为了自己门风,不被人说三道四,别说是将赵嫣娶回家,哪怕是弄回家里做妾,都害怕有辱门风。而能够和赵嫣配得上的知书达理的小户人家,又都对他敬而远之,至于那些根本不在乎门风,只看上了赵嫣钱财的小门小户,程家二娘又觉得他们居心叵测,配不上赵嫣,赵嫣嫁过去是跳进了火坑里,所以即便是赵平有些心急,赵嫣也超过了二十岁,仍然一直托着,直到自己来到河东,才终结了这件事。

当然也有人私下里说是程家二娘嫉妒赵嫣的美貌和才华,才让她经营商铺的,以此来降低她的竞争力,云深觉得这一点倒是不可能,如今赵嫣已经跟了自己,而自己又能够理解她,可以说是得到了一个好结果,如果程家二娘内心真的是嫉妒赵嫣,恐怕早就有所行动了。另一种说法是说在赵嫣跟了自己之后,河东县城的很多文人曾经聚在一块儿喝酒庆祝,说自己初来乍到,做了冤大头,终于将这个坑填上了。他们虽然来自河东县的很多地方,可是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家道中落,而且身有傲骨,根本看不上赵嫣这种名声不好的女子,可是家中的人却看上了赵嫣的钱财,逼着他们去娶赵嫣,他们心中不愿意又不好推脱,十分难过,如今赵嫣嫁了人,他们再也不用受家中逼迫,自然要出来喝酒庆贺一番。

说实话,当时云深听到这样的风言风语之后,不但没有觉得自己委屈,反而是觉得自己娶了赵嫣,是捡了个大便宜,在云深看来,赵嫣这个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被流言中伤了而已。云深说的另一个没有嫌疑的人是杨雪,从墙外男子的角度来看,看到一个陌生女子,一见钟情之后,因为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的想法,所以为了给她传信,肯定是要当时便将叶片扔给她,很多人会觉得两片叶子上的字迹不太一样,或许是两个人所为,但是这一点虽然说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是概率极低,首先云深仔细研究过两片叶子上的字迹,这些字是用红色颜料写的,而且间架结构都差不多,可以确定是一个人所为,之所以会出现字迹看起来不同的原因,是因为写字速度的缘故,可以想象一下,那名男子看到院内的女子之后,想要写字传信,可是墙内的女子不可能在那里等着她,所以他看到墙内女子快要离开之后,一定会奋笔疾书,加快写字速度,这就造成了两片叶子上的字迹有些不一样。

当然云深觉得杨雪没有嫌疑,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发现叶片的地点,毕竟墙外男子是要看到院中女子之后,立刻要将叶片扔过去的,也就是说男子是在后院看到了自己心仪的女子,而赵嫣是禁止杨雪进入后院的,所以绝对不是她。那么剩下的情况,便是只有凤儿和那三个姿色不错的婢女了。

若是旁人,想到这里,心中肯定会有些不忿,毕竟有别的男子惦记家中的婢女,但是云深在这件事情上却比较看的开,毕竟他心中也知道,那三个偷偷向自己献媚的年轻婢女倒是罢了,凤儿可是一直对自己十分抵触的,按照自己的性格,在凤儿不愿意的情况下,自己是不可能将她也收入房中的,何况赵嫣也未必愿意,这样的话,让凤儿一直不嫁人,在这院子里孤独终老也是不可能的,倒不如找出这个有些大胆的年轻男子,把事情在明面上说清楚,如果凤儿也愿意的话,就顺势把她嫁出去算了。

想到这里,虽然事情还没有眉目,但是云深觉得自己又有劲头了,当然这些只是自己的推断而已,想要验证还是要到现场看看,好证明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根据现在的推论,首先要验证的是真的有这样一名男子,才能保证后面的推论正确,如果连这一点都保证不了,那么后面的所有推论怕是都要推到重来。那如何验证这一点呢?云深的心中很清楚,如果当时真的有一名男子在墙外窥探,他或许不会在院中留下什么痕迹,但是在小院的墙外,肯定会留下一些线索。

云深平时查案的时候总是喜欢叫些人和自己一起去,自己虽然很谨慎,但是人多力量大,说不定某个人就会发现一些细节上的东西,加大破案的概率。因为赵嫣现在不在家,杨枫也出去办事了,所以云深叫了凤儿和杨承跟自己一块儿出门,原本云深的想法是,在这件事情弄明白之前,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的,免得以讹传讹,再生出什么事情来,可是云深随即又想到,凤儿对于自己的戒心是很重的,如果只带她自己出门,虽然不远,她仍然可能会胡思乱想,所以便顺带叫上了杨承。

因为估么着要在院子外面呆很长时间,出门的时候,细心的凤儿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壶茶,而身边的杨承则是搬着两个小小的胡凳。这让云深有些惊讶,杨承平时是个十分憨厚老实的人,从来都不多想,怎么今天突然这么精明了,难道是开窍了。要去的地方并不远,也就是院外的后墙跟,云深带着凤儿和杨承,出了大门,绕过街角,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便到了地方,杨承放下胡凳,请云深和凤儿坐下,自己则是侍立在一旁。

云深坐下来,看了看周围的情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里的环境和自己原本想到的差别有些大,云深心中感觉到有些不妙。他们如今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小巷子,小巷子贴着云深居住的小院,长度也就是从小院大门到后墙的距离,而且是个死胡同。

小巷的尽头只有一户人家,大门紧锁,十分破败,门板上的的红漆掉了很多,锁门用的大锁也已经生了锈,看来是好长时间没有人来过了。小巷中的地面,因为长时间没有人维护的缘故,已经变得坑坑洼洼,有些地方还长满了杂草,云深觉得,这样的环境,好多文人书生怕是根本不屑于来的。

“我和赵娘子住进小院的时候,这所宅子就是空着的,听旁人说起过,宅子的主人似乎是姓刘,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全家都搬到城外去住了,这所宅子就一直空着。”看着云深一脸的疑惑,凤儿解释道。

“我说这家人怎么这样,自己家走的路,也不知道修缮一下!”云深说完,转过头来,“杨承,你去后墙边仔细看看,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决定叫杨承一起来的时候,云深已经和杨承说了大致的情形,杨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杨承奉命来到外墙边,先是仔细查看了墙根处,连杂草之间的缝隙都仔细搜索了一遍,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而且最重要的是,墙根处的杂草也没有被人踩到的痕迹,按理说如果是有一个人在墙根处停留,或者趴着墙头向院子里眺望,他即便是十分小心,没有落下自己的东西,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可是总要不可避免的踩到几颗杂草吧,可是杨承并没有发现这样的痕迹。

等到杨承站起身来的时候,云深立刻又发现了问题,后院那昔日自己并不是太在意的墙头,似乎高出了许多,杨承的个头虽然不是太高,可是也不算太矮,可是如今站在墙边,即便是伸直了手,或者是在跳起的情况下,指尖竟然离墙头还有几寸的距离,根本没办法扒住墙头。云深估摸着这个距离,就是把手头的两个胡凳都给杨承垫上,他站上去之后仍然没办法看到院子里的情况,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呢?略微一思索,云深很快便明白了过来,自己如今居住的院子,在修建的时候,是特地将院子里的地面垫高了的,而且垫高的距离,至少有二三尺,所以在院子里面的时候,你搬两个胡凳站上去,踮着脚估计就能看到院子外面的情形,可是如果是在院子外面,这一切都是休想,即便是尽力跳起来,想摸到墙头都是一件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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