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茶馆。一名官兵带着两个手下来到了逍遥茶馆。茶馆里喝茶的客人本来还不少,一看从外面进来三名官兵,气势汹汹,都吓跑了。“谁是老板?过来一下。”
领头的官兵高声说道。老板娘石友瑶一看来了三名官兵,不知他们所为何事,心里也在敲鼓。“我就是,”石友瑶忙走了过来,满脸堆笑,“不知三位军爷到此有何贵干,是要喝茶吗?”
“我且问你,谁让你在这开茶馆的?经过我们官府同意了吗?备案了吗?交税了吗?”
领头的军官一连问了她好几个问题。石友瑶一看说话之人,身穿大清军官的官服,头戴官帽,腰上左边挎着长刀,右边插着长枪,满脸的横肉,络腮胡,大嗓门。“还没有。”
石友瑶一看他这个气势,估计是个头头,心里也有点害怕。“没有?那你们手续都没办,怎么就开门营业了?真是岂有此理!”
那名军官说,“我叫黄世义,是分管这条街道的,开店做生意,必须经过我们批准立案,手续齐备了,才能营业,而且是要交税的。这些都是最起码的常识,难道你都不懂吗?”
“黄军爷,实在是抱歉,我不知道有这些规矩,相关手续我们后补,您看行不行?”
“后补?那你这是坏了规矩,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先斩后奏,岂不乱了套?”
黄世义说,“这样吧,看你的态度还算不错,谅你是初犯,你先交罚金,再交税。”
“不知这罚金是多少?税钱又是几何?”
石友瑶问。“罚金两百两银子,税钱一千两。”
黄世义说。“啊?要这么多!”
石友瑶一听,吓得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我这个小店,本小利薄,即便是我一年忙到头,也挣不来这许多的银子啊。”
“什么!这还多吗?”
黄世义说,“你蒙谁呢,你当我不知道行情吗?你当我不知道你们茶叶是暴利吗?你们用一两银子进回来的茶叶泡出来之后,都要卖十两二十两,如果照这样计算的话,我们收的罚金和税款还得翻两倍,才算合理。”
“黄军爷,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来喝茶的能有几人,无非是赚两个小钱,勉强度日罢了,哪里有那么大的利润?我就是把这个茶馆都折卖了出去,也凑不齐这个数字呀。”
“是吗?”
黄世义翻着两只母狗眼看了看她,淫笑道,“如果你真觉得这个数目有点多,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减半,不知你可否愿意?”
“什么办法?”
石友瑶怯生生的问。“我看你长得还不错,只要你陪大爷我睡上两晚,把大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就行了,”黄世义盯着她,恨不得往肉里看,淫笑道:“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你!”
石友瑶用手指着他,气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怎么,你不愿意?”
黄世义说,“我听说你男人是个病鬼,奇丑无比不说,估计也是个废人,你跟着他守活寡,倒不如跟了我快活。”
“你这个流氓!”
石友瑶平时从来不骂人,这时也是控制不住情绪。就在这时,只听“啪!”
地一声脆响,石友瑶的左脸上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顿时就浮肿了起来。石友瑶捂着脸,抬头一看,打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男人病太岁王冠樵。不知道是谁跑到赌局跟病太岁说茶馆出事了,王冠樵一听连忙赶了回来。“你这个贱妇!你怎么能这样辱骂军爷呢?真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了,看我今天不抽死你!”
病太岁说着,举起手来,还要打她。一名女店员忙过来拦住。石友瑶怔怔的看着自己的男人,眼泪夺眶而出。“你是谁?”
黄世义一看面前来了一位瘦小的半大老头,驼着背,面黄饥瘦,还不停的在咳嗽,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他的头和一般人长得不一样,是扁的,脸却是椭圆的,两头尖,中间宽,酒糟鼻子下面留着两撇八字胡。“在下便是病太岁王冠樵,这女人便是贱内,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军爷多多原谅,”说着,病太岁“扑通”一声给黄世义跪下了,“她不懂事,还望军爷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黄世义盯着王冠樵看了老半天,先是觉得有点吃惊,然后,笑着说:“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我真是弄不明白,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怎么就找了你这么样一个怪物。”
“军爷您说得对,我就是那牛粪,长得是寒碜了点,”病太岁干笑着说,“恳请军爷高抬贵手,手下留情,这罚金和税钱太多了,我们实在是承受不起啊。”
“王冠樵,我们可是秉公办事,其他的都好说,但是罚金两百两,税款一千两的银子,那是一两也不能少的,这些都是要上缴给官府的,”黄世义说,“我给你十天的时间,你把银子凑齐了,交上来就算了,如果凑不上来,对不起,你这个茶馆也就不要再开门营业了。”
说完,黄世义带着他的两个手下就走了。“怪不得人家都说女人是祸水,果然如此!你说你整天不好好做事,净给我惹事生非,添麻烦!”
这病太岁又开始数落起他的女人来了,“人家军爷开两句玩笑话,嘴巴上沾点便宜,你就让他沾便是,我看人家并未动手动脚,你又何必张口骂人?难道你连句人话都不会说吗?”
石友瑶一听这话,气得趴在桌子上哭泣。“表哥,这话你说的可就不对了!难道说非得等到人家把嫂子的衣服扒了去,才算是无礼吗?”
这时候那名女店员听不下去,站出来说话了,她名叫林青玉,是病太岁的表妹,“你作为一个男人,自己的女人受到了外人的欺负,你非但保护不了她,却反过来打她骂她,你是个什么男人?那黄世义分别就是个泼皮无赖,见色起意,想敲诈勒索,找便宜,哪里有交那么高罚金,那么多税款的?你不与他们争论,却只会在家里耍横。”
“怪不得人家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今日看来,果然不假,”病太岁指着她俩说,“你们这些女人真是不懂事,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与天斗,与地斗,就是不能与官斗吗,你们把官府得罪了,有什么好处?这茶馆的生意还做不做了?你们是不是都想失业?”
“我失不失业无所谓,一年也就几两银子的薪水罢了,”林青玉冷笑,“那你刚才已经给人家磕了头了,又怎么样呢,人家答应你少收银子了吗?”
“如果不是这个贱女人骂了人家,人家定然会少收的。”
“得了吧,表哥,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
病太岁长叹了一口气,“县衙里,我又不认识人,能怎么办?听天由命,等着关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