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马坎议事大厅。黑衣秀士王叔宝端坐在正座之上,两旁侍立着几名炮手,大家正在议事。“报告!”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名卫兵。“什么事?”
王叔宝问。“启禀大寨主,门外有一人,自称叫任占标,要来入伙,请大寨主示下。”
卫兵说道。“任占标?”
王叔宝一听,想了想问,“你们可曾听说过此人?”
“没有。”
众人皆摇头。“既然大伙都没听说过,那说明此人是个无名小辈,我们这里又不是垃圾桶,专门收垃圾的,”王叔宝说,“夏侯中,你去把他打发了就得了。”
“得令。”
独眼龙夏侯中答应了一声,带上几个喽啰兵出去了。夏侯中骑着马来到山寨门前的一块空地一看,只见有一名年轻人端坐在一匹红色的高头大马之上。“你就是任占标?”
夏侯中问。“正是,你是哪位?”
任占标说。“我乃山寨的炮手,名叫夏侯中,你听说过吗?”
“没有。”
“你连我的大名都没有听说过,可见你没在江湖上混过,”夏侯中看了看他,“我看你年纪轻轻,能有什么能为?我们山寨可不收酒囊饭袋之徒,我看你骑的这匹大红马倒是不错,这样吧,你把马给我留下,就可以走了。”
“你想要我的马?”
任占标问道。“正是。”
“这个好说,”任占标哈哈一笑,“只要你能赢得了我,我自然双手奉上。”
“小子!你真是个不知死的货,不晓得你家爷爷的厉害,竟敢口吐狂言,这么一说,你是要和我比试比试功夫了?”
“然。”
任占标说。“我给你指了条明路,你不走,你偏要自己找倒霉,这就怪不得我了。”
夏侯中说着拍马舞刀来战任占标。任占标眼看着他挥舞着大刀,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仍然是气定神闲,不慌不乱。两马交错之际,夏侯中一招力劈华山,企图刀劈任占标的左肩。任占标催马快速地闪到他的身后。夏侯中自己还在纳闷,这人呢?刚刚明明就在眼前,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任占标已经轻舒猿臂,将其活擒到自己的马背上,大刀也撒了手,“呛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夏侯中都没看出人家是怎么出手的,就已经落败了。任占标把他往地上一扔,哈哈一笑,说:“你服也不服?不服再来!”
“你休要猖狂,你等着,我回去叫人!”
夏侯中一看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坐在地上用手指着任占标说。“好,你回去叫人吧,我在这等着。”
任占标说。夏侯中盔歪甲斜,狼狈不堪的返回议事大厅。“启禀大寨主,那个任占标甚是厉害,我与他交手只一合,就被他生擒活拿了过去。”
夏侯中厚着脸皮说。“哦?有这等事?他有那么厉害?”
王叔宝与众人一听,也是吃了一惊,“那你是怎么逃脱的?”
“我趁其不备,钻了个空子,逃了回来。”
“哪冒出个任占标来?”
大炮手孙葆瑨不服气地说,“大寨主,我去会会他!”
“还是我去吧,”马龙潭站出来说,“看来此人深藏不露,并非等闲之辈,他倾心来投,我们当以礼相待。”
“话虽如此,但是,也要杀杀他的威风,要不然,他今后眼里还有谁?”
黑衣秀士王叔宝说。“属下明白。”
马龙潭说完,走出议事大厅,提起长枪,翻身上马,与夏侯中一齐来到山寨大门之外,来会任占标。任占标一看有二人骑着马从里面出来了,其中一位是夏侯中,另一位却不认识,但见此人身着白衣长衫,身高达一米八,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风流倜傥,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好似那三国时期的周瑜一般,有儒将的风范。“在下马龙潭,这厢有礼了。”
来人来到任占标的面前,躬身施礼。“您客气了,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马龙潭马教官?”
任占标听了以后,吃了一惊。“怎么你听说过我的名字?”
马龙潭问。“何止是听说,简直就是轰雷贯耳啊!早就想来拜访您了,今日幸得相见,三生有幸!”
任占标说。“您高抬了,什么教官不教官的,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也不过一胡子而已。”
马龙潭说。“在下任占标,前来拜山入伙,冒犯之处,还望多多原谅!”
“有你这样来入伙的吗?想入伙却在这里耍威风,我看你这下再耍给我们看看。”
夏侯中没好气地说。“所谓不打不相识,这也算不得什么,”马龙潭打断夏侯中的话,“只是不知阁下的尊师是谁?你原来是哪个山头的?今日,为何要来投靠我们红马坎?”
“我没有师傅,我会的这点三脚猫的功夫都是自悟的,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并不是哪个山寨的,只是现在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在家种地,已经没有了活路,因此,特来相投,还望马教官能够和大寨主通融一下,把我收下,”任占标说,“哪怕只是做山寨的一名小卒,我也愿意。”
“这个好说,既然你不想说出你师傅的尊姓大名,故主是谁,以及你之前的经历,那我也就不勉强了,但是,你说你是一个普通的百姓,恐怕谁也不会相信的,别的不说,就你胯下的这匹汗血宝马,不说价值千金,也差不多少,普通的百姓谁能买得起这样的好马?”
马龙潭说。“马教官果然是好眼力,我这匹马不敢说是什么千里良驹,却也能日行一千,夜走八百,不次于当年关云长的赤兔马,它名为赤风,”任占标摸了摸马的头部,故意说,“刚才有人说,只要我把马留下,就可以放我走了,否则,我想走也是不可能的了。”
夏侯中听他这么一说,脸上一红。马龙潭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夏侯中见财起意,相中了别人的马,心想人家倾心来投,你不收人家也就罢了,没在哪里,却想要别人的马,你说你是个什么人呢?他瞪了一眼夏侯中,夏侯中吓得把头一低。“兄台,你说笑了,你入不入伙我们红马坎,你的宝马到什么时候还是你的,不会有人真的敢打你宝马的主意,”马龙潭顿了顿,然后话风一转,“我还听说,你的功夫了得,只一合就把夏侯中生擒活拿了去,在下甚是佩服,有一句话叫做遇高人不能交臂失之,今天你我兄弟有缘在此相遇,我想在你的面前领教领教,还望你不吝赐教。”
“马教官,你原来可是官府官兵的教官,我岂敢与你相比?”
任占标说。“你不必过谦了,我刚才已经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再说了,官府的教官多的是,也不是谁都有好功夫的,滥竽充数的多得很,”马龙潭说,“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们点到为止,就当是切磋技艺。”
任占标听他这么一说,知道今日是非比不可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出招吧。”
任占标说。“你没有兵器?”
马龙潭看他两手空空,问道。“没有。”
“那不行,我用的是长枪,你徒手怎么行呢?”
马龙潭说,“即使是我赢了,那也是胜之不武,你都会使什么兵器,我们这里的兵器可谓是应有尽有,你挑一个吧。”
“那好吧,那我就借他的大刀一用。”
任占标用手一指夏侯中。马龙潭和夏侯中都表示同意。“我的大刀可有点沉,不知你可拿的动?”
夏侯中说。“即使它再重,还能比关老爷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重吗?”
任占标一听,哈哈一笑。“即使没有它重,也差不多少。”
夏侯中说着,把大刀递给了任占标。任占标接过大刀沉甸甸的,确有好几十斤重,使着正顺手。马龙潭把手中的长枪先耍了耍,只见他把长枪一抖,那枪尖一变两,两变四,四变八,如金鸡乱点头,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长枪号称百兵之王,也是百兵之贼,它在实战中威力强,攻防速度快,富于变化,往往使人防不胜防。三国时期的赵云,手持龙胆亮银枪,曾在长坂坡怀抱阿斗大战曹操百万大军,如入无人之境。蜀汉五虎将之一的马超用的是钩镰枪,和曹操手下的第一猛将许褚大战时,打了数十回合,也是不分胜负。宋朝第一猛将,开国元勋开平王高怀德之后,高宠,用的是錾金虎头枪,铁滑车重有千斤,他用此枪连挑了十一辆。一代宗师洪熙官用的是夺命锁喉枪,最后也用枪挑了已经练成坚如磐石的百毒功的马宁儿。历史上使用长枪的名将数不胜数,长枪的厉害可见一斑。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任占标见马龙潭在耍弄大枪,没有防备之际,突然举起手中的大刀朝他的脑袋劈了下来。他是力猛刀沉,快如闪电。马龙潭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一见大刀从头顶之上下来了,连忙用双手举起长枪横着来架。只听一声巨响,两件兵器碰撞在了一起,火星子直冒,直震得马龙潭双臂发麻,虎口开裂。任占标也没有想到这马龙潭的力气这么大,把他也震得在马上摇了三摇,晃了三晃。二人互挑大拇指,在心中暗自称赞对方,就在山寨的门前插招换式,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