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淑兰匆匆归来时,保姆正蹲在主卧的门口,手里抱着脏兮兮的抹布,眼睛瞪的老大,嘴里面神神叨叨的,好像在哼唧着什么话。
“你干什么呢?”
被吓的心口直跳,白淑兰没好气地踹了保姆一脚,骂骂咧咧地道:
“要死的话滚远点!我晚点还有正事,没空看你在这里装疯!”
保姆分明听清了她的话,却还木愣愣地蹲在原地,一步也没有挪。
她缩起肩膀,在白淑兰还要张口骂人时,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无比狰狞,似想起了什么极为可怕的记忆一般。
哆哆嗦嗦地伸出手,保姆“嘘”了一声,然后猛地蹦起身,试图去捂住白淑兰的嘴。
“不可以出声..她会醒的...”
白淑兰被吓了一跳。
眼看着保姆的脏手要触上她的脸,她尖叫一声,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同时高声道:
“你做什么?!”
白淑兰狠狠剜了保姆一眼,之前在祝愿身上受来的气,差一点就要冲上头顶。
“你知道我今天花了多少钱做脸吗?把你的命搭上都赔不起!”
压根不给保姆开口的机会,白淑兰抓住门把,高跟鞋碾过保姆的脚尖,恶狠狠的留下一句:
“发贱是吧?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眼看着她就要拧开门把,回到自己的主卧当中。
原本还呆傻在原地的保姆,在这一刻忽然打了个寒颤,仿回忆起什么极为可怕的场面般,一双眼瞬间被恐惧所占满。
“不行!”
她低吼一声。
竟突然伸出手,一把推开了白淑兰。
“啊!”
白淑兰哪里有防备,踉跄了两步,然后一屁股摔倒在地。
昂贵的高定礼服沾到了粘稠的脏棉花。
在一分钟前,还和个贵妇一样的白淑兰,此时坐在一滩脏兮兮的呕吐物里,满身都是馊臭味。
感受到屁股一凉,她下意识低下头,看到自己一身的脏秽,整个人都傻了眼。
还不等白淑兰发飙。
保姆再次扑上前,带着怪味的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口鼻。
白淑兰顿时眼前一黑,被臭烘烘的味道一熏,再加上看到保姆布满血丝的眼睛,险些没直接吐出来。
“不可以说话...”
嘴里面嘀咕的不停,保姆哆嗦着,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好像被吓傻了似的。
“要是吵到她的话,她会...”
她话还没说完,一道软媚的嗓音忽然响起。
“真热闹呀。”
保姆睁大了眼,仿被什么恐怖的天敌盯上,她全身每一个关节都在剧烈地哆嗦,手指头更是颤巍巍的,伸进了白淑兰的嘴里。
白淑兰看见祝愿竟从自己的卧室里出来,险些没被气疯过去,连保姆都顾不得了,直接骂道:
“祝愿,你竟然还有脸回来?!”
之前她在接风宴吃了亏,没按照预想当中,让祝愿下不来台,反而使得自己颜面扫地不说,成了云城贵妇圈子里的笑柄。
白淑兰早恨的牙根直痒痒,都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
结果一转身的功夫。
祝愿竟然出现在了她的卧室里!
“真奇怪,这里是我的房子,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打了个呵欠,祝愿才刚刚睡醒,斜斜倚在门旁,微卷的黑发随意散乱,虽携了满身的漫不经心,却依旧媚的惊人。
白淑兰气不打一处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挥舞的尖锐指甲几乎要戳上祝愿的脸。
“你的房子?你有多不要脸,居然还好意思把这里当你家了?还敢跑到我的卧室里面去,你这条阴沟里的老鼠,有窝就钻的赔钱货…”
一想到她放在房间里的珠宝首饰,还有那些昂贵的真丝床单枕头,都有可能被祝愿碰过,指不定这会儿已经染上了什么不干不净的细菌。
白淑兰怒火上头,受不了肮脏又穷酸的祝愿,跑进她的卧室里面胡作非为,还睡在她的古董床上。
她急喘一声,忍不住抬手一巴掌,向着祝愿重重挥了过去。
祝愿缓缓眯起眼,眉间带着尚未散去的倦怠,虽看起来疲懒又随意,但对白淑兰这一巴掌,她连一个表情都懒得给。
蠢货就是蠢货。
发起狠来,依旧毫无用处。
祝愿漫不经心地侧过一步,轻飘飘地闪过白淑兰的巴掌,眼看着她一个踉跄,然后跌跌撞撞地摔进了卧室。
虽然脸面着地,但白淑兰并没有什么担心,毕竟房间的地面铺着她亲自挑选的手工地毯,材质极为柔软。
她才刚放下心,一阵剧痛突然传来。
砰!
随着一声闷响。
白淑兰刚做完了美容的脸,重重磕上地面。
鼻血瞬间飚飞。
门牙裂开了两道缝隙,舌尖被狠咬了一口,差点没直接送白淑兰去见阎王爷。
她狼狈地趴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
那从波斯跋山涉水运过来的手工地毯呢?
怎么不见了?
也不仅仅是地毯。
房间里空空荡荡,除了一张崭新的大床外,白淑兰的那些宝贝似的珠宝首饰,真丝床单枕头,就连原本的古董床和梳妆台这些大件,都没了影子。
眼前看到的一切,让白淑兰差点没喘不上气。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脑袋出了问题。
不然好端端的房间,怎么忽然和龙卷风过境似的,连点熟悉的样子都没有了。八壹中文網
白淑兰愣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祝愿一眼。
这才反应过来,她卧室变成这个鬼样子,八成和祝愿脱不开干系。
“祝愿!我的东西呢?你真是穷疯了,居然敢上我家来偷东西?!”
白淑兰嚎叫一声,以一种恐怖片女鬼的姿势,双手撑住地面,飞速向着祝愿爬了过去。
生怕她带着贵重物品跑掉,白淑兰还不忘向保姆嘶吼一句。
“快去…快去给我抓住这个小贱人,免得她跑了!”
保姆分明听见她的话,却站在原地没动,反而一双眼偷瞥着祝愿,小心翼翼地问:
“祝…祝愿小姐,那些东西,您想怎么处理?”
“随你喜欢吧。”
祝愿半垂着头,以一种瞧新鲜物种的眼神打量着白淑兰。
足尖点过她还在淌鼻血的鼻尖,祝愿忍不住笑了,柔声道:
“既然我亲爱的后妈这么喜欢乱爬,那就把她的东西,都堆到狗窝里吧。”
保姆张了张嘴,本想说家里没有狗窝,但偷瞥了祝愿一眼,她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我…我这就去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