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推门进去的时候,张大娘和章之芹在炕上坐着,壮壮睡着了。娘儿俩下地招呼七月上炕,外面太冷了。七月说,“不冷,走过来还出汗了呢!我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事儿,路上才听人说了一嘴就来了,我爹和小陆在上房吧!”
章之芹说,在呢!张大娘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七月说,“不是都这么长时间没啥动静了,我都以为哥哥和嫂子和好了呢!”
章大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和好个啥啊!之兴这次是戳破天了,人家娘家现在一口咬定,之兴和那个陈知青有一腿,要去公社离婚,还要打官司。哎,老章家本本分分几辈子,真是把脸丢光了。”
七月头疼,说实在的这种家务事,还真是清官难断呢!“那大队长怎么说?”
七月道。章之芹说,“这种家务事,大队长能说啥啊!就先把人稳住,好好说话不要打人就行,能说出个啥结果,还不知道呢!他们还扬言要去知青大院里把人陈知青拉出来扒光给所有男人看,这是人说的话吗?”
七月吓得眼睛瞪多大,“他们真敢这么说?”
章之芹点头,“是,嫂子大那个三哥本就是他们那里的二流子,啥事儿都敢干。”
七月,“不是,听说嫂子娘家是都是读书人嘛,怎么这样?跟土匪恶霸有啥区别?”
章大娘说,“行了,他们就是欺负咱们这种人家,真敢去知青大院早去了,知青大院里那些男娃娃可没一个怕事儿的,不打死他们才怪。”
章之芹说,“啥读书人了,祖上都是给大户人家当长工的,也就过了几年好日子,因为穷,也就出身好,兄弟姐妹都读了几天书,骨子里还是野蛮人,七月姐,这人讲不讲理,我觉着完全跟读不读书没有多大关系,你看看我嫂子就知道了。村子里那么多没读过书的媳妇儿,都不好好的过日子,哥哥把她惯着捧着,全村就她屁事儿多,天天给自己男人造那种谣。真不知道哥哥当初是怎么看上她的。要我还说离了也好。”
章大娘手里正在纳鞋底,直接就在女儿的身上拍了几下,骂道,“姑娘家的有你这么诅咒哥哥的吗?离了,你哥这辈子就只能打光棍了。都怪你个贱蹄子,非要考什么大学,你若是别考大学,她会突然回娘家搬兵?”
章之芹抹了把眼泪,“娘,你就偏心,我考大学又没花她一毛钱,这怎么能赖我呢?”
七月,“大娘,你不要动不动就对之芹妹妹动手了,打坏了怎么办?我也考大学了,我娘高兴的什么似的。您和大伯以后好日子长着呢!有这么好的一个闺女,以后,你们就指着她享福吧!”
章大娘叹气,“都是讨债鬼,以后还不是嫁人,成人家的人了,考个大学,我们能享的上她的福?她啊,能过你这么好,我就烧高香了。”
“看看,你这刀子嘴豆腐心,还不是心疼闺女,想让闺女过得好,那就得念大学。大学毕业,大城市里工作,成家,好日子多着呢!”
七月道。章大娘叹气,看一眼女儿,说:“先不说这个了,七月,你说你之兴哥和他那媳妇咋整啊?愁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