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拨给刘备楼船六艘,船高三层,能载重六百斛,董良计算了一下,约莫有后世三十吨的载重量。 这六艘楼船,两艘运兵,两艘运辎重,一艘是刘备等人的指挥舰,一艘是运家眷,工匠等闲杂人等。 楼船属于主力舰,因为重心高,所以不能在海洋中远航,但是可以在内河与沿海横行霸道。 而且能从广州港口远到中南半岛,也就是东南亚。 能从江东出海,到达辽东半岛。 另有赤马舰、先登、艨冲若干。 赤马作为斥候,先登位于船队前头,艨冲类似于装甲舰。 刘备带领众将位于楼船指挥舰。 设金鼓、旗帜用于传令,弓箭作为远攻,正常装备矛盾作战。 另有环首刀近身防卫。 刘备等人登船完毕,随着鼓声“咚咚”响起。 船队升起满帆,如今最好的楼船有四帆利用风力。 董良他们的船是三帆。 江上风大,刮的船头的旗帜猎猎作响。 北方将领来到船上都感到稀奇。 兴高采烈的左看看右看看。 说是北方将领,其实也就是刘关张和董良这些人。 像徐庶这样在荆州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对于战船其实不怎么稀奇。 即便是宅男诸葛亮也没什么好奇的。 一方面他随着叔父四处奔波的时候也坐过楼船。 虽然那船不是军用的战船,但也差不多。 另一方面,诸葛亮是个科学家,对于机械制造还比较擅长,这样的三帆楼船,在他眼里实在不稀奇。 而船只操纵交于荆州兵,刘备从汝南带来的本部兵马则在船舱中休息,防止风浪摇摇晃晃,北人晕船。 其实汝南的兵马,也算不得什么北人,离荆州很近,也不少见水。 风帆尽皆升起,风正水急,这绵延数百米的船队就顺风而下,冲浪激波。 刘备与董良来到三层甲板女墙前,居高临下,极目远眺。 看远方长江川流不息,悠悠漫漫,水汽随风扑面。 鸿雁高飞云天,连天积浪之间,浮云澹澹,水映天,天接水! “好水!好风啊!”
秋高气爽之际,长江的浩渺激起刘备万丈豪情。 喜怒不形于色的刘备,也不再压抑掩饰自己的兴奋。 望着两岸景物,呼呼从眼前消失在身后,对着董良说:“自今日起,我等如鱼入大海,鸟上青天,再也不受羁绊啦!”
听了这话,随行众人都爽朗大笑! 虽已入深秋,但这一派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涌现在董良眼前。 这是一支充满希望与活力的队伍。 豫章势在必得! …… 而修水之上,甘宁与赵云带着人纵轻舟查探。 已经约定了作战时间。 最后查探了周围地情,甘宁就和赵云告辞了。 甘宁带本部八百兵马与赵云手下多出来的五百兵马前往豫宁。 赵云自带一千兵,驻守在修水,堵住太史慈后路。 …… 刘辟龚都也已经枕戈待旦,带着手下士卒,以及重金贿赂来的百越战士,时刻准备杀进建昌。 建昌由孙贲驻守,仅凭刘辟龚都还不能稳稳的拿下建昌。 幸好有百越战士,召集近千悍卒,约定破城之后,府库钱财任由众人夺取。 但是也是受刘备吩咐,约法三章,官府的钱财可任意拿,能拿多少拿多少,但是百姓的财务,半点不许动。 否则这城也不用夺了,一拍两散。 这蛮人的老大也很狡黠,夺下城池,这官府的钱财自然是他拿的最多,放任手下人随意掠夺汉民也拿不到几个战利品。 何况刘辟龚都有两千人,自己一千人,真打起来也损失惨重,大大的不划算。 因此两方约定,先夺城池,再开府库,若有趁机作乱者,双方共击之。 …… 建昌城中,孙贲正自以为高枕无忧。 月前听闻斥候来报,附近似乎百越与土匪数量大增,似有异动。 但是没想到这个月风平浪静,比以往还要安定。 这是因为刘辟龚都等人一开始招兵买马,找地方驻扎,联络百越,闹出来动静。 但是后来带着这些人蛰伏起来,豫章反而比往年土匪劫掠,百越作乱要安定的多。 难得孙贲过着安分的日子,这里又拆开弟弟孙辅送来的信件。 一看,孙辅最近日子过得不舒坦,因为孙策去世,这庐陵动荡不安。 总是人心惶惶,本地人和蛮族人屡屡想要搞事情,孙权小儿刚刚接下孙家的权柄,在孙家不能服众,在江东没有威名。 孙辅求援也求不到,只能自己勉力维持,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得了闲暇,给自家哥哥修书一份,吐一吐心中苦水,发一发牢骚。 还有一些对孙权的不满和怨言。 他随着叔父征战多年,如今居然要屈居一小儿身下,这江东刚传到他手里就不稳定,给自己添了好多麻烦。 这人心有所不满,就会想的偏颇。 江东动荡哪里怪的到孙权头上,可是如今孙辅对孙权不满,便什么都怪罪孙权了。 孙贲放下了书信。 这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弟弟,当然比孙权亲密。 何况他自己心里也未必没有对孙权的不以为意。 然后又在弟弟的焦头烂额中,满足了自己兄长的虚荣。 还对左右亲信笑着说:“我这个弟弟,又给我发牢骚,这江东动荡,豫章庐陵处处有贼作乱。这庐陵到现在还没有平定,不如我们豫章安定啊!”
左右捧哏也跟着说:“少将军毕竟年轻,姜还是老的辣。将军治下豫章,风平浪静,少将军还要多跟您这兄长好好学学经验啊!”
另一个捧哏也附和:“就是就是,将军可不能敝帚自珍,好好帮一把少将军,这可是您的亲弟弟啊!”
马屁拍的孙贲很舒服。 “也罢,待我明日拨五百兵马前往庐陵,助我弟弟一臂之力!”
整个豫章郡完全没有防备,反而被和平的假象所迷惑。 孙贲掉以轻心,其余人的也不过是引颈就戮。 而刘备派来潜伏于此地的兵马早已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发动袭击。 如今的豫章郡就是一个敞开胸怀等候宰割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