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卑贱庶子,竟然还敢妄想!”
威斯珩猛地站起身就冲出去,没有半分迟疑。
毕竟前面上报的人是长顺,是他从小在身边服侍的小厮,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
长顺慢慢直起身子,唇角微勾,眸子里划过一丝讥笑之色,跟方才的怯懦判若两人。
姜家,花园之中。
沈渺渺听着威斯玟十分义正言辞,且言辞恳切的话,眸子微颤,仿佛分外动容。
“原来这位公子那一日,你救我于水火之中,是因为对我一见钟情吗?”
沈渺渺微微笑着,眼眸低垂,手上把玩着一支红梅,面上带着几丝红晕,惊艳动人的妖冶女子,露出纯情羞涩的模样,当真让人眼前一亮。
威斯玟深吸一口气,喉结动了动,“是……那一日看姑娘被人为难,实在是心生不忍,机缘巧合之下,我的好友又帮了姑娘,所以才会冒昧前来。”
“原来是这样啊!”
沈渺渺心里讥笑,面上却越发温柔小意,“若是那一日不是公子解围,恐怕事情可就得闹大了……”
【我呸!用心险恶的狗男人!要不是他出来打岔,那个人早就被宿主打得满地找牙了!】
虚拟茶杯犬呜呜直叫,被威斯玟油腻的话说得直冒恶心。
“姑娘放心,”威斯玟抬手接过沈渺渺递来的茶盏,“只要姑娘愿意,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二人身形有几分重叠,站在身后看着,不知内情,只觉得像是金童玉女一般。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平地一声惊雷,威斯珩面色冷沉,大步上前来。
“二弟,你说你有要事出门,实际上就是在这里沾花惹草吗!”
威斯玟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转瞬之间又镇定下来。
“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威斯玟微微退后一步,面上笑意和煦:“不过是今日偶然到了姜家,看到了这位姑娘一时为之心喜而已。”
“难道您这个做哥哥的,连弟弟我的终身大事都要插手吗?”
“如果只是个平常女子,我管你那么多!你明明知道……”
终究还是有几分理智,威斯珩收了声,冷冷的瞪了威斯玟一眼:“总之,他不是你能够肖想的!还不快回家!”
威斯玟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威斯珩怒目而视,两兄弟之间一时剑拔弩张。
“原来……您二位是兄弟啊?”
沈渺渺看够了,狗咬狗的戏码,这才佯装惊讶的出声:“原来这位玟公子是您的弟弟,难怪那一日能够轻而易举的化解你我之间的误会。”
“玟公子刚才还说如果我愿意的话,他可以保我平安,不再受那日之人的侵扰,我原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呢。”
威斯珩听了这话,脸色越发阴沉。
老二还真是长进了呀,竟然在沈渺渺面前拐弯抹角的说他的坏话,想要踩着他的头更上一层楼。
到底是什么时候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哦?原来我二弟是这么编排我的呀?”威斯珩冷冷的盯着威斯玟,“在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这也不是什么坏话,”沈渺渺在一边闲闲的答的话:“只是那一日,公子在拍卖场上的风姿,实在是让人倾倒。”
余光里威斯玟脸色阴沉,沈渺渺勾唇一笑,“既然两位公子是兄弟,那么有些事情说清楚了就好,而且我也得多谢他,否则我怎么可能再见得到你?”
“若是没有那一场花种的误会,说不定我就能够时时看着你了呢。”
美人含情脉脉,杏眼如水波流淌,就这么轻轻一撇过来,只把人看的魂都丢了。
威斯珩情不自禁的挺了挺胸膛,面上却隐约露出一股淫邪的笑。
“大哥,”威斯玟眉眼沉沉,“你我二人可是约定好了的,如今你想反悔吗?”
威斯玟冷笑一声,低声开口威胁:“又或者,我说出来,看沈姑娘信谁?”
沈渺渺看他们二人对峙的模样心里无端觉得好笑,适时做出疑惑模样,“你们……再说什么?”
威斯家的两位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没什么。”
沈渺渺裹着披风,烤着火炉,看着二人狗咬狗,容钰此刻却远没有这般闲适。
“官爷,您看我怎么样?就我这体格子,一个能打俩!”
威斯家的忽然贴出告示,说是要招一些家丁护院,给出来的报酬高的令人匝舌。
容钰头戴斗笠,微微的垂着头,跟在威斯家侍卫的身后,缓缓向前。
等到了那一日被炸坏的机关前,却被人给拦了下来。
“站住!”
凶神恶煞的侍卫站在身前,“进去的都要搜身!”
容钰身形一僵,这基地被人如此严加看守,显然是不正常的,他好不容易带了长刀,可不能如此这般就被人搅乱了。
那守门侍卫见他不动,神色警惕起来。
“大哥,这位大哥,您行行好,这是我家远房表弟,小时候高热烧坏了,又聋又哑的,听不见您在说什么!”
站在容钰身后的几人连忙拉住侍卫,苦哈哈的你一言我一语。
“这孩子是个苦命的,要不是空有一身武力,他连自个儿都养不活!”
“这又聋又哑的也就只有威斯家的会做善事儿用他了,您就行行好,行吗?”
又聋又哑,还有武力,这不就是老天送来做这种活计的人吗?
守门的侍卫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冷的哼了一声,挥了挥手,“行,进去吧!进去了,管好自己眼睛,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得有数!”
容钰眸子一冷,点了点头,这才跟着队伍进去。
走过了一条长长的昏暗隧道,迎面而来的却是刺的人眼睛发疼的明亮白光。
原来是墙壁上嵌着透明琉璃,里边不知放了什么东西,将原本应该幽暗的地底照得恍如白昼。
缓过一阵神,却只见满眼望去的纯白,精铁铸成的台面上泛着刺眼的银光,珍稀绿植井然有序的放在台面上,有人穿着统一的衣服来来回回的照看。
脚下的地板光亮平滑,如同白瓷,在强烈刺目的白光下,能够映出人影。
偶尔有看着像是领头的人昂首而过,过肩的头发高高盘起,一丝不苟,目光冷然。
在这密室尽头,有一个庞大的阴影进进矗立,周身似乎还有柔软韧性的管子连接着,看不清相貌,却让人感到胆寒。
这个地方……跟他从前看到过的所有密室都不一样。
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种面上看着平静安然的地方,实际上有一种让人极为不舒服的,冷淡和疏远,还有另外一种,难以形容的高高在上。
他只在一个人身上,有过类似的感觉。
“嘿!新来的发什么愣呢?”
旁边有人大力的拍了拍他肩膀,容钰这才猛然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啊,这位大哥,你要干什么?我和你一起吧!”
打招呼的那人瞥了几眼容钰,“那你就先跟我过来搬运绿植吧!”
容钰看着好端端的放在台面上的花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些花花草草分明是在被精心照料,可是却缺乏生气。
“这些花草不是呆在台面上就行了吗?”容钰挠了挠头,看着像是不知事的二愣子:“咱们还要搬到哪去啊?”
“自然是搬到大将军跟前儿去。”
那人奇怪的看了一眼容钰,“怎么?你来的时候主子没给你说?”
容钰学着他的模样搬了两盆绿植,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的:“我是从外头招进来的,有些事情不知道还得靠大哥提点呢。”
这一口一个大哥,把那人叫得倒有几分飘飘然。
“在咱们这个地方只管好好干活,旁的不要多打听,左右不会短了你的银子。”
那人说着又顿了顿,“看到前头那个大铁人了吗?那就是大将军。”
“这些个珍惜的花花草草,千金难求,却像是饲料一样进了大将军肚子,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吧?”
“啊?”容钰歪了歪脑袋:“明白什么?”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大将军”跟前,只见这铁人通身黑银二色,高达三米,全身都是钢铁铸成,却有十分明显的四肢脑干,甚至十指关节处都做得栩栩如生。
他们搬运来的绿植被送到了一个连接管道的传送带上,随着绿植进入管道,“大将军”眼睛红光闪烁。
容钰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背后忽然有些发寒,那红光闪烁的眼睛,像极了猛兽进食之后的喟叹。
“不能够损了管道!否则就是伤了大将军!”
那人恨铁不成钢的啐了一口,话音一落,就看见那毛手毛脚的小子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猛地朝管道摔去!
容钰接着故意摔到的力,猛地抓住管道,狠狠一扯一拧,那管子破了个缺口,与此同时,“大将军”眸子里红光接连闪烁!
“哎哟!你这个鲁莽后生!还不快走!大将军发怒了!”
基地其他人自然也察觉到了动静,一个个大惊失色。
“快!快走!大将军要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