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抽烂了?”
谢勋啧啧摇头,“不愧是暴力小辣椒。”
早晨他让仆从送去统领府的那些火红玫瑰,全被司文静抽烂了。“世子爷,您没看见,那场景,围观的百姓都差点儿跑上去阻止司小姐,太残忍了。”
上百盆鲜活的花朵,硬生生被抽得飘零败落,花盆都打烂了,现场一片混乱。有那爱花怜花的百姓,几乎哭晕过去,可那些花是谢世子送给统领府大小姐的,没人敢偷拿,只能眼睁睁看着司文静神鞭摧花。“明日继续。”
谢勋将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勋儿,你不会喜欢那小辣椒吧?”
谢尚书挑眉看宝贝儿子。“怎么可能~”谢勋丢给便宜老爹一个“你别闹”的眼神,“儿子眼睛瞎了,才会喜欢那样的暴力狂。”
那么多温柔又娇软的小美人,他得有多想不开?最多逗逗她,借此练功而已。那妞火爆的身材,用来练功,效果倒是杠杠滴。再多,绝对没有。谢尚书手指隔空虚点两下儿子,“臭小子,又在使坏了!”
父子俩相视一笑……第二日,第三日,连续三天,辰时,镇国公府的仆从,拉着一车车火红的玫瑰花到统领府,比百官上朝还准时。然后就是大型辣手摧花现场。随着那些被抽得满天飞的花瓣飘落,一品镇国公府的谢世子爱慕统领府大小姐司文静的谣言也在京城传得热火朝天。“谢世子竟然会喜欢司文静那样的母老虎?这不找虐吗?”
“话也不能这样说,那司小姐脾气虽然爆了点儿,长的是真漂亮,身材还贼好。”
“这就叫各花入各眼。”
“谢世子好浪漫啊,竟然送那么漂亮的玫瑰花示爱。”
“若有人给我送那么多花,父母要是不同意,我就和他私奔!”
……听闻,如今京城男女定亲,女方多有在礼单上加列火红玫瑰花百盆。没有红玫瑰,就证明男方心不诚,还有因此原本谈好的婚事闹掰了的。“小姐,今日还摧花吗?”
看了三日,统领府的丫鬟都有些不忍心了。司文静皱着柳眉,咬了咬牙,“当然!”
“不然您写封信给谢世子,让他别再送花过来了?”
丫鬟看得出来,小姐也很喜欢那些花。火红是小姐最喜欢的颜色,那些花又开得旺盛好看,这份礼完全就是送到了小姐的心坎里,却偏偏要小姐亲手摧毁。小姐心里一定也很难受吧?“本小姐没话和那个死纨绔说。他敢送,本小姐就能狠心对那些破花下毒手!”
司文静绷着脸撂狠话,握软鞭的右手却在微微颤抖。“那个岳小毅怎么样了?”
司文静不愿再想那些花,“可答应了劝说岳阎王留在京城?”
“他没给准信儿。小小年纪,有房又有地的,他应该不会想要去那青乡僻壤吃苦头吧。”
“岳阎王呢?知道岳小毅收了咱们的资财,什么反应?”
岳小毅收下宅子和田地后,司文静又派人把这个消息告知了岳青山。“岳大人依旧在置办赴任的物品,似乎只等吏部的任命文书一下来,就启程。”
丫鬟有些心虚地头看了眼司文静。小姐应该会生气吧?那岳阎王也忒不识相了。都告诉他,那些资财是统领府给的,却也不知道来道声谢。按照丫鬟的意思,那种死脑筋的人,小姐就应该让其去穷山恶水受磋磨。司文静怒哼一声,“看来仅仅是资财还不足以将岳阎王留下。希望爹爹能说服皇上,重新任用岳阎王。”
和谢勋抢岳阎王的事,司文静没瞒着父亲。她是为皇上抢的人,人抢来了,不能闲置不用,必然是要给官位的。问皇上要官位,她可做不了。司寇乍听时,觉地女儿在胡闹,转念一想,似乎有那么些道理。谢氏之所以势大,一来族中子弟大多在朝中为官,二则跟随谢氏的官员众多。若能将那些跟随的官员拉过来,效忠皇上,谢氏的实力便会被消弱。就这样,司寇答应去游说皇帝,重新启用岳青山。岳青山的口碑整个云朝都有名。他虽然刚回京,却也知道岳青山为和会落得如此下场?司寇虽然也恨岳青山在初心和忠君之间,最终选择背弃君王,却不想便宜了谢勋。不过,依司寇对皇帝的了解,想让皇帝重新启用一个背叛过他的人,只怕不容易。三天来,他一直都只是稍加试探,就立即转了话头。今日,他却准备言明。听说吏部那边任命书已经下来,他再不出手,人只怕就要离京赴任了。“皇上,臣想请皇上重新启用岳青山……”司寇把司文静的一番话,挑挑拣拣地说了。皇帝听到岳青山三个字,登时拉长了脸。司寇因为刚外出代皇帝巡查军务回来,劳苦功高,回来后,皇帝对司寇的态度颇为和煦,还从未如此变脸过。“小寇子,你是武将,不懂文官心底那些弯弯绕绕恶毒的心思,朕不怪你。可这个岳青山,朕绝对不会再用。”
“皇上~”“之前你也说,谢勋救了他唯一的儿子,还将其还给他。救子大恩,朕要用多高的官位才能让他忘记谢勋的这份恩情?”
“就他对朕的不忠,朕没让人杀了他们父子,已经是大大的开恩。你刚才那番话,以后莫要再说!”
皇帝的口气分明没得商量余地,司寇不敢再忤逆。那岳青山要去的不过一个偏远小县,还是朝廷弃管的,应该不会对京城的大局有什么影响。“听说,谢勋甚是喜爱你的女儿?”
皇帝话锋一转,“为表达爱意,不惜将京城所有的红玫瑰都收了去?”
司寇是从小跟着皇帝的,皇帝语气稍稍的变化,他都能听出不同的情绪。皇帝话中有深意啊!咚,司寇跪在了地上,“那谢勋欺人太甚,对小女见色起意,竟然要纳小女做外室!小女堂堂大家闺秀,谢勋如此侮辱小女,臣真恨不得生啖其肉,喝其血!”
皇帝脸上的肌肉这才松弛下来,语气也变得缓和。“这件事说来说去,还是文文年纪大了,却一直没定下亲事,才给了纨绔公子哥儿钻空子的机会。”
司寇也深以为然。若是女儿早早定下亲事,哪里还有谢勋什么事?“文文是你的独女,也是你的牵挂,她若婚事不定,你办差也会不安心。朕准你一月的假,给文文好好选个夫婿。再这样任由流言蜚语纷扬下去,只怕你不愿意让文文嫁给谢勋,也没人敢娶她了。”
司寇惊愕地抬头,却很快又垂下,跪拜,“臣谢皇上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