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绯烟自然察觉到台上之人的视线，原本想趁机好好看看弟弟，现在看来是不能够了，心底琢磨他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

等宴会散去，都没得到答案。

沈绯烟坐上马车，正要和刘析归一起离去的时候，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却特地过来，将马车拦了下来。

“刘王，刘王妃，皇上邀你们去养心殿一叙，跟咱家走一趟吧。”

-

沈绯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具，好好地戴在脸上，只要不摘下来，就不会有人知道她是曾经的皇帝。

至于声音……

来了京城之后，她就很少说话，就算说话，也是特地压低声音的，说两句就要咳嗽几声，一般人嫌晦气也不会继续跟她搭话。

原本以为皇帝叫他们来，只是想跟刘析归客套几下，没想到进来之后，皇帝连看都没有看刘析归一眼，反倒是跟宴会上一样一直盯着她看。

沈绯烟，“……”

难不成看上她了？

不可能！

首先，她弟弟不可能那么花心，其次，就算弟弟不知道她是谁，也该知道她是他前姐夫的现任妻子吧？

怎可如此无礼！

沈绯烟想到这里，不由狠狠瞪了弟弟一眼，反正现在她是刘王妃，而就算弟弟是皇帝，也动不了有特权的刘王。

申沐枫被瞪了一眼，不但没有不悦，反倒开心地笑了，挥退养心殿的宫女太监，只留下刘王、刘王妃和他自己三人。

走到沈绯烟面前。

手刚要去揭开面具，就被刘析归遏住了手腕。

“皇上请自重。”

“她是本王的妻子，不是任人调戏的歌姬。”

申沐枫收回自己的手，目光却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刘王妃的脸。

“刘王妃为何一直戴着面具？”

沈绯烟压低嗓音。

“容貌丑陋，不……咳咳……不想脏了皇上的眼睛。”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身旁的刘析归拍着她的后背。

“大夫交代过，嗓子不舒服就少说话。”

看了申沐枫一眼。

“皇上，时辰不早了，本王的妻子身子一直较弱，眼看要到她平时休息的时间了，容本王带她回去。”

申沐枫不达目的不罢休。

“朕不是肤浅之人。”

“刘王妃，摘下你的面具吧。”

“你不管是身形，还是嗓音，都很像朕的一位古人，今日没有看到你的脸，朕恐怕一宿都无法入眠。”

“刘王妃忍心让朕吃不好睡不着吗？”

沈绯烟，“……”

嗓音很像？

简直放屁！

她刻意改了声音，跟从前听不出一点想象的地方，他分明是故意的，是猜到自己是逝去的皇帝，还是……

既然皇帝都发话了，若是她再不摘面具，便是不识好歹，也是对皇帝的不敬。

就算皇帝忌惮先皇的旨意，不能给她和刘析归治罪，一顶对皇帝不敬的帽子扣下来，也多多少少会让刘析归这个刘王难做。

面具缓缓摘下。

引入眼帘的是一张被火烧之后，不堪入目、疤疤癞癞、坑坑洼洼的脸，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

申沐枫满怀期待，却被这一幕弄得猝不及防，吓得倒退两步，好似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太可怕了！

怎么……怎么会有人长成这样？

难不成，自己真的猜错了，刘王妃之所以一直不是戴着面纱，就是戴着面具，只是因为她真的容貌尽毁？

姓沈也是个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