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吧？将开心从床上踢下去，她对怜儿笑笑：“过来坐。”

开心在快落地那一瞬间将自己滚成球状，心里一边为自己悲哀，一边咕噜咕噜滚到一角没了踪影。怜儿看开心那样子挺好笑的，一时也忘了什么主仆，就坐到卓缦身边，道：“这东西可真讨喜。”

卓缦撅了撅嘴显然不同意怜儿的说话，但也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她拉过怜儿的手，让怜儿直视着她，看着怜儿满是疑惑的目光，她深吸了一口气，好似费了很大劲才说出了一句话：“怜儿，你，你认为你家小姐我有什么变化没有？”

“变化？”

怜儿一时没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道：“有啊，小姐最近变漂亮了。”

卓缦听到怜儿的回答就知道她没懂，可是她心里紧张得很，也不知道怎么跟怜儿解释，又不能全部说出来，未免有些着急，“不是，我是说和以前比。”

怜儿搞不懂卓缦到底要问什么，只能再次答道：“是啊，和以前比小姐漂亮了很多啊。”

“不是，是，是……”卓缦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面对怜儿越来越迷茫的目光，她越是尴尬紧张。“就是，就是……”她乱比划着，心里有点乱乱的，不过幸好她语文还是挺不错的，“就是行为上，不是外貌的变化，是内在。”

这么一说怜儿就明白了，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变得更迷茫了，“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卓缦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卓霸发现不了，卓缈儿卓青发现不了，可是怜儿绝对会发现！而且怜儿又处于这种敏感时期，这件事一定困扰了她很久！最近不过是因为事情太多而她又没有什么太出格的举动让怜儿知道（几次皇家宴会都未带怜儿去），所以暂时遗忘了而已，但是遗忘不代表忘记，说不定某一天就会变成一颗定时炸弹炸得她粉身碎骨。所以她现在要拆除，最起码也要让它变成哑弹，不过，这似乎，也许，好像，大概，应该，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啊！“嗯……”她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伸出粉舌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道：“怜儿，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你，明白么？”

她有些犹豫，有些话她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出口，但不说又不行，这就是人生，她没有选择。“嗯，奴婢知道。”

怜儿垂下头，弄着衣袖，每当她迷茫无助的时候都喜欢这样，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改不掉了，“奴婢知道小姐不再是以前的小姐了，所以奴婢也不能再是以前的奴婢了。”

卓缦一愣，她想过怜儿会问，问为什么，但是她没想到怜儿居然会怎么说，这一下子就把她刚才想好的给打碎了，一时间她开始变得不知所措起来。怜儿接着道：“小姐还记得么，上回奴婢跟小姐说的话。奴婢以前却是接受不了，小姐一直是柔柔弱弱的模样，与奴婢相依为命，现在的小姐可以自己为自己解除窘境，有时候甚至小姐根本不需要奴婢了。奴婢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觉得很失落，这样的小姐好像不在是怜儿的小姐了。可是只从秋因姑姑找上奴婢之后，奴婢才明白过来，小姐需要改变，只有这样小姐才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不被别人欺负。若是在与从前一样与奴婢相依为命，那么小姐必将重回将军府没有夫人的生活中去。奴婢更愿意看到的是改变之后的小姐的。”

又是秋因姑姑么？卓缦一时搞不清楚秋因姑姑到底要做什么了，先是教怜儿东西，又是莫名其妙解除了怜儿心中的结，再是虞宸到她身边也与秋因姑姑脱不了关系，秋因姑姑好像事事都在为她所做，但是这是为什么呢？卓缦一时的失神，被怜儿认为是对自己最先开始的感受而难过，于是怜儿连忙抬头慌忙地看着卓缦解释道：“小姐，奴婢知道是奴婢自己自私，误了小姐的事……”“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怪你？这说明我家怜儿最在乎我了，我感动还来不及呢！”

卓缦伸手弹了怜儿的额头一下，这个傻丫头，居然这么容易就误会了。怜儿有点破涕为笑地意思，裂开一个傻傻地笑，捂着被卓缦弹过的地方，心里暖暖的，“奴婢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乱想了。”

见怜儿又“奴婢、奴婢”的叫，卓缦实在是受不了，别人她管不了，自家的亲如姐妹的丫鬟她还管不了嘛？于是佯装怒道：“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老是‘奴婢、奴婢’呀的喊，生分了不是？以后用‘我’知道嘛？”

怜儿有些为难地看着卓缦，又开始拧衣袖，“可是……”接下去的半句话她就说不出来了，因为卓缦的眼神实在是唬人，怜儿都快哭了地求道：“好小姐，这样叫出去会失了小姐身份的。”

“那也不能老是这么叫啊！”

卓缦实在是听得快烦了，而且说话都得多说好几个字，重点都听漏了去，光听“奴婢、奴婢”了。“可，可是……”怜儿的小脸都快拧到了一块去，可那被她拧成一条线的衣袖差不多了。卓缦知道不能再逼了，很无奈地解开怜儿的衣袖，退了一步道：“那在府喊‘我’，在外面喊‘奴婢’行了吧？”

怜儿终于松了一口气，生怕卓缦后悔，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卓缦叹了一口气，革命尚未成功，还需继续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