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告诉过我，只要我将实验品带回来，就告诉我一切的。”

离轩语气激动，望着眼前面容和蔼的男人，已经失去了往日沉稳。池昭然挑了挑眉，细长的藤茎慢慢靠近墙角，努力观察房间外的场景。这里虽然和九号实验室很像，但各项设备不及实验室完善。至少这里的玻璃不是只能从外看向屋内的单向玻璃，隔音效果也远没有那么好。“离轩，你这是和老师说话的态度吗？”

离轩对面的男人模样俊秀，看起来只比离轩大一些。只是说话间，他眼角会显露出细碎的纹路，暗戳戳的提醒着什么。男人微微仰着头，目光沉静的看着离轩，语气不急不缓。直到这时，池昭然才发现，男人坐着一辆轮椅。白色裤子和黑色鞋子间裸露的地方，显露出一小节白皙如玉的皮肤。而另外一只脚，从膝盖往下十厘米左右的地方开始，便是一片空荡。“老师。”

离轩深深的呼了几口气，才将怒火压回了心底。他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平复心情。再次睁开之时，离轩已恢复了理智。“请您遵守约定，告诉我真相，我有权知道一切。”

“离轩，你辛苦了。”

男人坐在轮椅上，只能仰着头看离轩，气势却没有落于下风。他微微抿唇，略显苍白的唇角溢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老师！”

离轩猛然攥紧拳头，倔强而固执的看着男人。半响过后，他败下阵来，垂头丧气的转身离去。迎面走来一个人，险些和离轩撞上。离轩心慌意乱，也没有心情追究忽然出现在秘密基地的人是谁，失魂落魄的走了。可若是方西语在此，绝对要和这个人大撕特撕起来。走入基地的人，正是方西语恨得咬牙切齿的纪琳琅。纪琳琅凝视着离轩远去的背影，又回过头来，笑意盈盈的看着轮椅上的男人。“你的小徒弟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和你无关。”

男人脸上的笑意猛然沉下，温文儒雅的面容瞬间冰冷起来。“弟弟，你这话可让我伤心了。”

纪琳琅轻笑一声，狭长的丹凤眼里透露出几分凌厉。“我还以为对你来说，我是十分重要的亲人呢。”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笑容逐渐刻薄，语气转凉。“毕竟除了我，也没有人会收留你这条丧家之犬。”

男人双手握住轮椅的扶手，因为过度愤怒，额头曝出青色的筋络。他盯着笑靥如花的女人，忍不住冷嘲热讽道。“说得冠冕堂皇，你以为自己是在做慈善？”

回想到纪琳琅方才对离轩的态度，男人眼神讥诮。“狠毒的女人。”

“……”纪琳琅唇角弧度垂下，眼眸里划过一丝暗色。她的心脏转来微妙的疼痛感，很快又被压了下去。脸上的落寞一闪而过，纪琳琅又扬起了明媚绚烂的笑容。“趁我还有耐心，解释一下吧。”

放弃人鱼，选择带回更低一级实验品的原因。她盯着男人，幽黑的眼如月下森林，带着能够吞噬一切的可怖。“你记住，千万别重蹈覆辙。”

“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