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生鱼片，怕出事，最好用大料腌一会儿，古代的酒没有经过反复稀兑，浓度很高，可以作为消毒。但她唯独没有放酱油提鲜，她将每一碗腌好后用盖子盖住，又不放心用重物压住，防止酒精挥发。“好了，做完一半了，应该能赶得上晚市。”

林芸兰洗干净手，捶了捶酸疼的腰，她在家干活做一会儿就偷懒，这种一时不停歇的劳作着实有些受不了。陈娘子凑近闻了闻，浓烈的酒味直冲脑门，她呛得偏头咳嗽两下，不可置信。“这才只做好一半？这么复杂吗？”

“不复杂，就是时间长点而已，腌一个半小时就够了，等捞出来咱们就能出摊。”

距离晚市还有两个时辰，算上准备和到街上的距离，时间刚刚好。等待的时间，林芸兰也没闲着，她特制的流动小桌没带来，只能先从陈娘子家里借来平日里进菜的板车。板车上最多只能放下一个桌子和几个板凳，桌子用来放鱼片，板凳用来给她们歇脚。林芸兰只坐下来喘口气，又去看看鱼片腌的情况，捞出来散下酒精，马上就能出摊了。她把需要用的东西全部带上板车，好在陈家有下人，可以帮她推到街上。夜市集中在一条街，防止出事，要想有个好位子，就要提前出摊。林芸兰的运气不错，占据到接近街口的一个地方，她把桌子摆好，然后放上鱼片，两瓶酱油放在手边。她特意带了三个小碗，倒上一半酱油放在最前面，她又去买了几十双筷子插在竹筒里，旁边就是水桶，用来洗筷子。不多时，天边擦黑，街道两旁悬于半空的灯笼陡然亮起，整条街如同白昼。陈娘子明显更兴奋些，她还是第一次出来摆摊，站在林芸兰身边略微有些手忙脚乱。“别紧张，咱们还不一定能卖出去呢。”

“别说丧气话啊，你做的哪样东西不好吃，如今你这张脸就是招牌了。”

陈娘子胜券在握般说道。街口逐渐来了人，脚步声接踵而至，吆喝声紧跟其后，顿时人声潮涌，热闹了一条街。林芸兰深吸口气，摊前站了个人影，她笑着抬头，问话还没出口，神色最先淡了下来。“杨掌柜怎么来了？齐天酒楼不在这条街吧，难不成你也在这里做生意了？”

林芸兰暗讽道，这里都是小摊小贩，自然也都是杨掌柜瞧不上的那些人，觉得跟他的齐天酒楼有天壤之别。杨掌柜仿佛没听出来，绿豆小眼闪烁着精光，扫视摊子上的几个碗，尤其是在酱油处停顿良久。“林老板，这是新的酱料，以前怎么没看过啊。”

他说着就要上手，林芸兰眼疾手快夺过来，他若是伸手了，那这一碗酱油可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