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同意，兴致勃勃还要跟她一起去，上次她在砍价中得了几分乐趣。陈举人也不阻拦，反倒说：“行，那我去给你做个招牌，到时候种类和价格填上就行。”

不管与否，用要有个招牌才行，这才算真正开了张。所有人各司其职，林芸兰领着陈娘子去街上，往往卖鱼的都会最后收摊，只要鱼有水，放在阴凉处能卖上一天。所以他们去的还不算太迟，摊子上还有不少鱼。“呦，小娘子又来了，上次的鱼都吃完了？”

林芸兰刚出现在街口，上次卖她的鱼贩出声招呼。她顺势走过去，蹲下挑拣摊前的鱼。“你这次的鱼不如上次啊，个头小，看起来没什么肉。”

鱼贩哭笑不得，捞起一条大鱼给她看：“这还不算大，姑奶奶，我给你赔不是了，你这次手下留情吧。”

林芸兰冷哼声，张口便是小娘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家恶霸调戏人呢。“还是之前的价格，我这次要的多，卖不卖？”

林芸兰赶时间，懒得跟他讨价还价，之前的价钱合适，她能直接挑鱼走。鱼贩纠结得眉毛挤在一块儿，说：“能不能再贵点，如今鱼肉都涨价了，听说有人弄了个什么鱼肉片的吃食，把鱼肉弄得可好吃了，所以这鱼也跟着水涨船高，现如今都涨价了。”

话音刚落，陈娘子噗嗤笑出声，鱼贩一头雾水望向她，陈娘子憋笑指着林芸兰。“你口中的吃食，就是她弄出来的，说到底，你还要感谢她呢，她这次又寻个别的法子，鱼肉肯定还要涨，你便宜卖给她，不亏，过几天就能挣回来了。”

林芸兰沉默不语，低头继续挑拣，鱼贩拍了下脑门，恍然大悟。“哎呦，不早说，原来是您啊，这里的鱼随便挑，绝对都是新鲜的，价格您看着给就行。”

鱼贩快速变脸，逗得林芸兰绷不住，忍俊不禁，指了指手底下。“这些我全都要了，说了按照之前的价格就行。”

林芸兰想了想，按住鱼贩装鱼的手，说道：“其实想要鱼不苦，杀鱼时不弄破鱼胆，内脏和黑膜全部除掉就好。”

鱼贩听得呆滞，话他能听明白，凑成一句反而不行了。“有刀和水吗？”

林芸兰问。鱼贩点头，递过菜刀和水桶。林芸兰快速捞起一条鱼给他演示了一遍，鱼贩看得眼睛都直了。“就是这样，你回去试试，鱼肉绝对不苦。”

林芸兰将处理好的鱼交给他，自己装好买下的鱼带走。陈娘子急忙跟在身后，不解问：“这也是你做鱼的独门秘方，就这么教出去了？”

“那你觉得鱼肉仅仅是靠着去掉内脏和鱼鳃就能好吃？”

林芸兰又把问题抛给她，陈娘子不假思索摇头，好吃的是酱油和孜然的调味料，没有这两样，味道大打折扣。“所以我怕什么，这两样东西只有我有，根本不用担心有人会比我做的好吃。”

“况且，鱼肉即使不用这两种，红烧鱼也挺好吃的，总不能让所有人都错过美食吧。”

林芸兰语气轻松，像是随随便便讨论别的事情，更像是理所应当。陈娘子怔愣一瞬，心中忍不住对她敬佩几分，能想到如此的人真的不多。“赶快走吧，还要赶上夜市呢。”

林芸兰速度提快，二人加快脚步回到陈家，前后只用了一个时辰。陈举人已经把招牌写好，醒目的木牌上大大写着“林氏烤鱼”四个字，下面还有很大一片空白，等着她回来填。林芸兰统计一下鱼的种类，让陈举人写上，然后除却个别的大鱼，体型相当的鱼都是十文一条。“这个价格会不会太低了，烤鱼不止十文啊。”

陈举人边写边不解问，看得出来只是单纯的疑惑，并没有想过插手。“你觉得不贵，那是因为你不缺钱，觉得好东西应该配上高价格。”

林芸兰直白地说，观察陈举人没有生气的趋势，才继续往下说。“摆摊本就是小本生意，来往都是镇上的人，这鱼本身就不贵，谁心里都清楚，撑死也就十文一条，吃个新鲜，再贵旁人也不会买了。”

“又不是开店，去夜市也就挣个辛苦钱，足够养家糊口的就行了。”

除去成本，十文一条已经算不错了，一条鱼她能有六文的利润，比起别的摊子，已经算得上暴利了。陈举人低声道了句“惭愧”，随后安静写招牌。林芸兰没放在心上，从陈家格局便能看出，陈举人自小没过过苦日子，想法也跟百姓们不一样。好在他没那瞧不起的心思，甚至还反省了下。林芸兰收起心思，专心调制腌制鱼的酱料，所有的鱼交给陈家下人处理。做好这一切，林芸兰累得不行，短暂休息过后，陈娘子让她洗个澡，然后跟她一起去夜市。板车停到之前的位置，还带了两个高脚凳，正好到木槽，她能坐着烤鱼。腌制好的鱼片放在一个木桶里，林芸兰串好四个放在木槽上，汁水滴落在碳火上，发出呲啦声。烟味裹着鱼肉的香气不断飘散，不少人寻着香味找过来。没一会儿摊前就围了不少人，人群中自然有人认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