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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8 章 第 1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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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安岛到昶州,全程要走三天三夜的海路,此时距离昶州海域,还有不到八个小时的路程。越是要到那里,越是归家心切,angel战舰的速度飞快,在大海中急速航行。

方倾的手轻轻搭在于浩海的脖子上,站在他的左侧,低头看着他手中拿着的“大安-州吉-峦阳三岛军报”,而刘赢则站在于浩海的右侧。

之前每次于浩海接到上级领导特派的命令时,总是把文件打印出来后和刘赢头对头、站着一起看,接近十三厘米身高差的小矮个儿方倾踮着脚也看不着,便伸手打他们手里的纸,气愤地说自己看不着,因此,一个主将两个副将再要看什么东西时,于浩海便自觉地坐在椅子上。

“你为啥写‘由于本人判断失误,在鲸鱼粮仓里投毒,导致州吉海域污染’啊?”方倾指着这里说,“完全可以不写啊!”

“因为确实是由于本人判断失误,才导致的海域污染,这是事实。”于浩海平静地说。

“你不写没人会知道,变异人的存在本身就会让海域遭到污染。”方倾道。

“污染的程度和类型不一样,毕竟这次是痢疾病毒引起的污染,我必须如实上报。”于浩海道。

刘赢一头黑线,完了,俩人又吵起来了。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不知道是应该安静地走开,空出地方让这对情侣继续吵,还是作为副将主持公道。

“你怎么说?”异口同声的,于浩海和方倾都看向刘赢。

“我觉得吧,写了,是程序正确,毕竟军报就是要如实写明战争过程中发生的所有事情,但是不写吧,也没事,毕竟不写谁也不知道,也没人细究,这件事无关紧要……”

刘赢这段废话,自然而然地被于浩海和方倾忽略了。

方倾眉头微蹙,看着于浩海:“你刚接手ache六万军队,内阁大臣与枢密院甚至老牌劲旅的主将们都有些不服气,这时你在军报上写下这笔‘污染环境’,就是把把柄递到他们手中,他们正愁挑不出你的毛病,这接下来所有关于水星环境污染和治理的事,他们都会记到你头上。”

“那也没办法,我不这么写,也没法交代赛尔光的死法,毕竟他是吃了毒鱼而死的,我不写清楚毒鱼是怎么来的,上级领导们看到这里会一头雾水,哪来的毒鱼?”于浩海道。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就写赛尔光被你打死了呗!”方倾简直被气笑了。

“那怎么行?那不是抢功劳吗?”

“跟毒鱼抢了功劳?”方倾翻了个白眼,“要是凯文逊的话,早就……”

于浩海脸色微变,冷声道:“我不是凯文逊,你怎么做我这么久副将,还记不清现在谁是你的主将吗?”

“那你写赛尔光被刘赢打死了,总行吧?”

刘赢:“……”

“你别胡闹,军报不能当儿戏。”于浩海正色道。

方倾:“……”

于浩海拍了拍他的脑门:“你用口型骂我憨憨,以为我看不出来?”

方倾:“……我竟不知人可以蠢成这样,这种军报即使打输了的人都会春秋笔法将自己写得劳苦功高,而你这个蠢蛋竟用了三分之二的篇幅写大安三岛的污染与治理,你明明打了胜仗,拿下了倪瑞康一年半都拿不下的三个岛!”

“功劳都是次要的,不管怎么说,现在ache的收编对我来说都是意外收获,我很满意了。之所以把污染的事写得这么详细,就是希望a军能以我为戒,不要犯类似的错误。”于浩海赶紧把军报往后翻,“看下一页吧。”

“不看!”方倾叫道。

于浩海、刘赢:“……”

刘赢从于浩海忽明忽暗的眼神中,觉得接下来两人要从“工作模式”切换到“恋人模式”了,于浩海恐怕要“武力解决”,因此,刘赢悄悄地转身,打算走开。

“你不准走。”

“站着别动。”

方倾和于浩海同时叫住了刘赢,他们要他站在这里,就是要以副将和主将的模式进行对话。

刘赢:“……”

“你到底想怎么样?”于浩海伸出手指按了按眉心,这份军报他从动身前往昶州时就开始撰写,本以为走个过程,给两位副将看过就算完了,没想到方倾反应这么大。

“你加几句话,写上是我投的痢疾病毒,导致海洋污染。”方倾说。

“方倾,我从没有怪过你的意思,当时你我二人在那里,形势危急,我并不知道30毫升的毒液能引起这么大的影响,所以说是我的误判,责任在我,”于浩海耐心地跟方倾解释道,“这真的跟你没关系。”

“如果不是我说有这个毒液,你也不会带我去鲸鱼粮仓,毒性会蔓延这是我知道的,所以责任在我。”方倾说。

“不,要怪只能怪赛尔光的鱼池封闭做得不好,咱们哪知道是跟海底互通的,这才导致池里的毒流到了海里。”于浩海说。

方倾忍不住笑了,手轻轻捏了捏于浩海的肩膀,很是头疼地说:“你不懂官场险恶,但这些年我从青羚爸爸那里听说了很多将士和官员等彼此攻讦的事,打个比方吧,不说别人,单单跟你作对的凯文逊,就会拿这件事做文章,想方设法地攻击你。”

“让他来好了,反正治理海域需要花费的4个亿我已经筹到了,把款都拨给了环保局,明年开春,大安岛的海域就会恢复以往的清澈干净。”于浩海颇为得意地说。

“……你从哪筹的钱?这可不是小数目。”

“统帅拨了我两个亿,”于浩海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剩下的……我啃老了,跟于总要的。”

刘赢和方倾都噗呲一声笑了。

笑了,就是和好了,于浩海很是庆幸,方倾的脾气一贯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说开了就好了。

他摸了一把后脑勺,松了口气,笑道:“那这页翻过去了?看下一页吧。”

海面上映照着天空上的星星点点,站在甲板上凭栏远望,春天的夜里海风不再冰冷,拂到脸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距离回家只有不到四个小时了。

“高兴吗?一会儿要见到方院长了。”于浩海将军装外套拉开,轻轻拥住方倾。

“喜忧参半吧,”方倾笑道,“方院长越发唠叨了,我做什么他都能挑出刺儿来。”

“高标准,严要求,才能把小方医生培养的这么好,”于浩海低头一下下贴着他的脸,“不过到那儿之后,我就得跟你保持距离了。”

“为啥呀?”

“虽然咱们在一起,方院长已经知道了,但看到咱们俩总腻歪在一块儿,他心里也会失落的,”于浩海道,“毕竟你是他的omega儿子,呵护你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对他来说,我虽是半个儿子,也是半个敌人。”

方倾静静地凝望着于浩海慢慢变得深邃、湛蓝的眼珠,心中愈发感慨,世间再多美好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于浩海,他是无比正直的男子汉,虽然常常因为不知变通而让方倾很是无奈,但他同时也是温柔到骨子里的男人。

“浩海!”艾兰手里捧着一大束白玫瑰花,朝他招手。

“啊,从哪儿弄的?”于浩海走过去,笑着将花接过去。

“咱们的船朝外接驳的时候,遇上了卖花的货船,袁……就买了一束,知道于夫人喜欢。”艾兰说。

“太好了,”于浩海低头看着花,“我先给浇点水。”

“于夫人喜欢白玫瑰?”方倾问道。

“是啊,于总送他的第一束花就是白玫瑰,从此这就是他的最爱,”于浩海微笑道,“我以前每次远行打仗回家时,都送他一束白玫瑰,他会很高兴。”

方倾看着于浩海脸上现出的温柔,往艾兰身后一看,袁真那沉默的虚影又出现了。

记得送花的,恐怕不止是浩海,还有袁真吧。

唉……方倾叹了口气,抱着手臂,独自一人朝船尾走去。

“站住。”方倾道。

假装没看见他的刘赢只好转身,手里拿着要从指挥室发给统帅当局的军情战报。

“给我,”方倾朝他伸手,“我来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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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桐手里抱着一叠瓷碗,嘴里唱着:“啦啦啦啦啦……”将碗一个个摆到了桌子上,又欢快地跑去拿筷子。

“……他疯了?”凯文逊看着他,问一旁的王俊。

“浩海和方倾要回来了,”王俊看了看腕表,“就今晚了。”

“……哦。”凯文逊停顿了一会儿,“我们也该走了。”

“为什么啊?”王俊问。

“他自己的儿子都要回来了,我们还在这儿干嘛。”凯文逊没好气地说。

王俊理解不了这二者的关系,只是愣愣地看着沉默不语的凯文逊。

他能感觉得到,凯文逊是很喜欢于总的。来这里的这段时间,尽管于总三番五次作弄他,但他还是一次次去跟着于总,看他在干嘛。

王俊很熟悉他这种赖皮劲儿,喜欢谁,对谁有好感,就会癞皮狗似的跟着人家,即使被踢了一脚,依然汪汪叫着去追人家。

文逊,没有alpha爸爸。想到这儿,王俊很心疼。

“过来,”吃饱了饭,于凯峰向往常一样朝他招手,“你会下象棋吗?”

“会。”凯文逊说。

“来两把?”

“行呗。”凯文逊无所谓道。

“只下棋没有意思,要不……咱们赌点儿啥?”于凯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又缺钱了?”凯文逊无情地揭穿。

“哈哈哈哈……”于凯峰笑着捋了一把自己的寸头,“我是还想要你那把剑。”

“做梦。”

俩人开始对弈,不到五步,于凯峰问道:“杜卫平教的吧?”

“……你怎么知道?”凯文逊好奇道,只走了五步,牌局都没展开。

“就他喜欢没事先把象飞起来,怕帅在家里憋得慌,出不来。”于凯峰道,“我也是他教的,二十多年前了。”

凯文逊认真起来了,他忘了于凯峰也是世家贵族子弟,琴棋书画骑射六艺都是水星最好的老师,俩人撞师父了是常有的事。

“教你剑的师父,也跟我一样,都是师泽清吧,”于凯峰笑道,“不过,教我的时候,他们都是壮年,教你的时候,他们都迈入老年了,由此可见,你不如我。”

“屁话,”凯文逊不屑道,“教师的经验和资历都是累积的,教你的时候他们经验尚浅,教的大多都是错的,教我的时候才是经验丰富。”

“噢,”于凯峰笑道,“那咱们就试试吧。”

凯文逊开始更认真地走棋了,每一步,都思虑过度,下得贼慢,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于凯峰横倚在凳子上,看看时间,凯文逊每一步至少要思考十分钟,他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我能玩会儿手机吗?”

“随便你。”凯文逊紧紧地盯着棋盘。

于凯峰手机里的游戏是凯文逊帮他下载的,名叫愤怒的小鸟,即使凯文逊手把手教他玩了两把,他那粗大的手指也很难通关,所以总是眉头紧锁,去拉着绳子弹小鸟。

“能静音吗?吵死了。”凯文逊抬头烦躁地说。

“哦。”

于凯峰低头笑了,静音后,给方匀发信息:“马三进五,将4退1,车五平六,炮4退4,救我,快输了!”

方匀回信息道:“你个老不要脸的!跟小孩儿下棋还要场外援助?!”

“你要不要他的白.磷.弹了?”于凯峰发过去。

方匀:“黑若象7退5,红则车三进八,黑将4进1,红马四退五,红胜。”

一个小时后,于凯峰的红方胜了。

“太没意思了,你这臭棋篓子,不如午睡了,”于凯峰把手机扔一边,长腿搭在一起,“出去,我要睡觉。”

“再来一把!”凯文逊抓了一下自己前额的头发,一手心的汗,象棋是他很得意的地方了,没想到竟然一败涂地。

“没兴趣了。”

“一个亿一把,三局两胜,怎么样?”凯文逊抓住于凯峰的胳膊。

“我现在不缺钱了,”于凯峰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账上有20个亿呢。”

“这就叫大款了,瞧你那水平,”凯文逊不屑道,“没见识。”

于凯峰笑道:“那是,我这是财神爷面前摆阔,自不量力了。”

“我是殿下,命令你再来一把!”凯文逊只好拿出官架子来压制。

“……行吧。”于凯峰道。

这一把凯文逊有意加快了速度,不再考虑那么多,因为他发现于凯峰的反应速度很快,几乎是凯文逊刚落了子,于凯峰三秒内就走了自己的棋步。

“你都不思考的吗?”

“懒得思考。”于凯峰道。

这一局凯文逊险胜。其实于凯峰平心而论,在这方面他确实略逊一筹,主要是没有凯文逊用心和专注,他常常是到后面就耐心欠奉了,和大儿子于浩海下棋时,于凯峰也输得较多,因为没有足够的耐心,相比较而言,尹瀚洋则更是呆不住,比于凯峰还没耐心。

第三局要开始了,凯文逊见于凯峰长腿支在沙发扶手上,一副又要暂停的意思。

“说好了三局两胜。”凯文逊气呼呼道。

“我是老年人,”于凯峰强忍着笑,“现在脑子已经累了,不如,咱们就停到这里吧,算是打平手。”

“……我明明都要赢了,这时想不玩也不行了!”凯文逊一拳砸到了桌子上,几颗棋子飞了起来又落下。

于凯峰俩手交叠在一起,平静地看着对面咬牙切齿的凯文逊:“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跟我拍桌子了,你是不是欠打?”

“切,谁敢打我。”凯文逊哼道。

“你舅舅不打你吗?”

“我舅舅……”凯文逊想起一直对他客客气气的巴可达统帅,这位“舅舅”是很疼他,但有时那种客气,只让他觉得生疏。

他到底不是亲生父亲,而是对自己饱含歉意的哥哥。

“我舅舅本来也应该有个很好的家庭,但是被你夺走了,”凯文逊看着于凯峰,“我来到这里,看到尹郡主在那和面、擀面条,看到他在笑,他养的鸡、他养的鸭……突然理解了舅舅那么多年的执念是为了什么,昶洲这虽然是军区,什么都没有,但只要有尹桐这样的一个omega在你身边忙前忙后,这里就有家的感觉,而王宫里再怎么奢华和安全,都是空荡荡的牢笼。”

于凯峰道:“这是……替你舅舅控诉我吗?”

“没有,”凯文逊耸了耸肩,“只是感慨而已,毕竟他输了就是输了,而我跟他不同,我有王俊,将来我也会有很好的一生。”

“你的观念里只有输和赢,我能理解,毕竟我在你这个年纪,也只想着输赢,但过了三十岁以后,你会用更圆形的方式看这个世界,”于凯峰说道,“比如,在使用白.磷弹时……”

“哈哈,说到重点了,”凯文逊嗤笑道,“我还纳闷你怎么不就这个事处理我,说吧,是给我告状到统帅那里了,还是想就地革我的职?悉听尊便。”

于凯峰看着他那无所畏惧混不吝的样子,又是好奇起来。这个孩子,明明是万千宠爱于一身长大的,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于凯峰道,“你很有用,这两种我都不会选,对我没好处。”

“……啊?”凯文逊愣住了。

“你不比我两个儿子差,真的,有些地方,他们甚至不如你,”于凯峰由衷道,“我还挺想一直带着你的。”

凯文逊从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你很有用”,“你不比于浩海、尹瀚洋差”,特别是这话是从于凯峰嘴里说出来的,更是让他不敢想象。

“而且,你还很有钱。”于凯峰诚实地说。

凯文逊笑了,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角,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感动。

“所以我只跟统帅说白.磷重出江湖了,让他一定要监管好军备药物处的渠道,没往你身上说,”于凯峰道,“但我确实很担心,这个东西五十多年前就禁止了,一旦被滥用,后果不堪设想,假设我们最亲密的人,受到了白.磷的伤害,假设是王俊……”

“胡说八道什么呢!”凯文逊斥道,“王俊离我的武器远远的!”

“很难说啊,你看,咱们率先朝阿诺德使用了白.磷,阿诺德一看,好家伙,你们用我就不用吗?下回直接远程发射白.磷弹过来,大家一起烧成炭……”

“不可能!”凯文逊道。

“我告诉过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于凯峰凌厉的眼睛盯着他“今日我们施与别人的痛苦,来日可能就轮到我们……”

“不会的!”凯文逊站了起来,“五氧化二.磷全水星只有我能动用,统帅和公主都挪不出来,这事你别管了,我出去打个电话。”

他也不下棋了,事关王俊的安危,他再也坐不住了,急匆匆地走了出去,给军备处的两个眼线,打了个漫长而紧急的电话。

于凯峰往椅背靠去,长长地松了口气。

方匀见凯文逊走远,才进入房间,对于凯峰说:“窃听到了,是军备处的程远和药物处的曹桂骏,我现在就给统帅发密报。”

于凯峰点了点头:“把殿下摘干净了。”

“知道了,”方匀看着他,“没想到你能拿住他,这孩子,真的非常难搞,又聪明,又狡猾。”

“他吃软不吃硬,其实挺好哄的,”于凯峰看着手机屏幕里一跳一跳的愤怒的小鸟,“我总觉得……他像是受过虐待似的,极端,冲动,自保的能力非常强……”

方匀陡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在笔记本电脑上编写密报。

“方匀,你瞒着我。”于凯峰微笑着看向方匀。

方匀没抬头。

于凯峰从茶几的塑料袋里拿出一根槟榔,放在嘴里叼着,跟叼雪茄的姿势一模一样,他思忖道:“他是谁的孩子,你能这么瞒我呢?二十年了,他比浩海他们小两岁……如果年龄造假的话,那他,应该是老统帅的遗腹子吧。”

“凯峰,我……”方匀站了起来,“我不是有意瞒你,当年你和老统帅……我怕你心里不舒服,公主那么求我,这孩子又被虐待得就剩一口气……”

“谁虐待的?”

“……他的omega父亲,被发现时,都疯了很久了,也是……被强迫的。”

于凯峰叹了口气:“可怜。”

“你……”方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忐忑地看着自己这老搭档。

“他是谁的儿子并不重要,”于凯峰道,“现在他在我看来,只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少将罢了,何况,他还是王俊的alpha。”

方匀闭了闭眼睛,松了口气。二十多年的秘密,他终于有个人倾诉了,于凯峰不知道是不是跟尹桐待得久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斩草除根、有仇必报的少年alpha,而有悲悯心的人,往往容易宽恕别人,更别说是这个生来什么错都没有的孩子了。

凯文逊打完了电话后,急匆匆地去找王俊,于凯峰的话像是恶魔的咒语一般,把他吓到了,别说实际发生了,就是想象,他都不敢把白.磷这种恐怖的东西往王俊身上想,只要有一点点可能,他都头皮发麻。

王俊正和尹桐、厉庭、老袁等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和面、擀面条,预备今晚于浩海和方倾等人的回来。

“上车饺子下车面”,这是老一辈的习俗,远途打仗归来的孩子们,都要吃上一碗热乎乎的面条,顺顺利利的,才能迎接下一次的凯旋。

老袁对厉庭道:“你把那碗面给我。”

“在哪儿?”厉庭一转身,将桌角的那一小碗白色面粉碰掉了,正好倒在王俊的肩膀和前胸、腿上。

“啊。”王俊手里拿着擀面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面粉。

是白.磷!凯文逊魂飞天外,立刻冲了过去,一把将王俊抱起来,冲厉庭骂道:“你干什么!”

“对不起,我不小心……”厉庭没说完,凯文逊已经勒着王俊把他抱走了。

“你怎么了?”王俊手里还拿着擀面杖,莫名其妙双脚离地,被抱着带到了别处,还一身的面粉。

“……没怎么。”凯文逊心跳如擂鼓一般轰隆作响,他紧紧地抱着王俊,就像抱着他的全世界,心里不停地回荡着于凯峰的话。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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