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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4 章 第 2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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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12点,关押alpha的柴房里,黄色的灯系在一根长线下直打晃,光线晦暗,方倾打了个哈欠,困得要流眼泪。

尹瀚洋:“大嫂你回去吧,我们在这儿看着就行了。”

方倾摇摇头:“不行,殿下那个人,我怕你们弄不了。”

“那也没你能动手的地方啊,”尹瀚洋指了指闻夕言和步睿诚,“这不都在这儿守着吗?”

步睿诚瞥向闻夕言:“你回去吧,殿下来了看到你在这儿更要怒了。”

“我不能走,”闻夕言往后倚着斑驳的墙壁,“我跟这殿下交过几次手,能在巴尔干活着走出来,我还是有两下子的。”

闻夕言语气平稳,还带着几分自嘲,在场的几个人都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王俊发情,被凯文逊抱走了,他们去干什么了、正在干什么,大伙儿都心知肚明,所以看着闻夕言时,都带着几分同情。

“别这么看我,”闻夕言笑了笑,“我早放下了。”

“哈,也对,王俊……婚都结了,你也……”尹瀚洋不擅长安慰人,挠了挠后脑勺,目光转到方倾脸上,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他立刻精神抖擞,“唉,袁真你看怎么样?对了,他也是学医的!”

“学医的人多了,闻医生不是从医院出来的吗?”步睿诚打岔道。

尹瀚洋推了一把步睿诚,意思让他闭嘴,继续跟闻夕言说:“袁真不但是医生还是个兵啊,他跟我们一块儿长大的,他真的挺好……”

尹瀚洋不知道怎么夸袁真比较好,但他放荡不羁的外表下其实内心很敏感,袁真几乎是家里固定的一份子,是个老实的弟弟,可哥哥于浩海突然不喝冰箱里的柚子汁了,八成是方倾介意,尹瀚洋觉察到以后,就希望袁真能和闻夕言能在一起,这样大家都欢喜。

“不劳尹少将了,”闻夕言笑道,“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喜欢什么类型,王俊那样的啊?”尹瀚洋叹气道,“可是像王俊那么傻的很难找啊,我长这么大也就看到一个……”

方倾好笑道:“行啦,你还没问袁真同不同意呢就这么乱点鸳鸯,据我说知,袁真喜欢的也不是我师父这种类型的。”

委顿在地的那人皱了皱眉,胳膊被绑在背后,艰难地抬了抬眼。

尹瀚洋踹了他一脚:“刘章!你他妈不装睡了?”

刘章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血沫来,他先是被王俊划破胸口,被步睿诚拍倒在地,又被凯文逊拳打脚踢,险些被剑刺死,此刻下肋、胸口、脑门都隐隐作痛,他调整了下坐姿,看着昏黄摇摆的灯,只觉得这辈子也就到这里了。

“昶洲……没有牢房吗?”刘章问道。

“为了你别在牢里被稀里糊涂弄死,我们几个人不睡觉在这儿看着你,”尹瀚洋道,“给你找这么个地方关着,你满意吗?”

“谢谢……尹少将,咳、咳……”

“我就不明白你了,”尹瀚洋忿然道,“你是没见过omega还是怎么了,你扑王俊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说着又怒气冲冲地踹了刘章一脚。

“尹少将,你不知道!王子殿下,”刘章恨恨地说,“他炒了我父亲!我父亲当兵三十多年了,在able里任劳任怨,全身上下都是伤!他还有五年退休,可王子殿下却等不及了,一定要他早退!”

尹瀚洋显然一愣,问道:“你父亲是谁?”

“是刘渊博少尉,调令已经下了,”刘章道,“下周一,这身上的军装就要脱下了,他也没有办法再给我的晋升铺路。”

尹瀚洋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朝他吼道:“……我真是醉了,刘渊博是我给定的内退,able的人我和凯文逊一人分了一半来审,你爸是我退的!凯文逊根本没经手你爸的档案!”

“是你?”刘章惊讶道,“尹少将,我是aha的人,虽然当初是莱恩拉拢进的2队,但2队现在是你当主将,你怎么能退了我爸?!”

“……我内退的是你爸,跟你有关系吗?”尹瀚洋纳闷道,“我都不知道谁是谁的爸!再说了,刘少尉去年左腿骨折一直没好利索,早就不能上战场了,即使内退也依然享受国家津贴和军人俸禄,我退他不是为他好吗?!”

“说得轻巧,他退了将来我怎么办?!”刘章喊道。

闻夕言忍不住开口道:“为什么这种拼爹的习气在军队里屡禁不止,你父亲的仕途跟你的将来有什么关系,再退一万步来说,你就是对凯文逊还是尹少将再心有不满,也不该朝他的omega来复仇,那太下作了!”

“你们说得多么正义凛然,那是因为你们已经借了父亲的光了,在这儿教训我!”刘章的青筋迸发,龇牙裂目道,“尹少将,你是于总司令的儿子,谁有你们幸运,含着金钥匙出生,王子殿下更不用说!就这位方医生,不也是方上将的儿子吗?你闻夕言,不也是医学世家之子吗?是我拼爹吗?是这个世界都他们逼着人拼爹!”

“我爹在家耕地种菜,我拼了吗?”步睿诚沉沉地道,“他们是家世好,但自身能力也不差吧,你,刘少尉的儿子,相比我来说,不也是含着金钥匙吗?”

“你、你……我、我……”刘章瞪着步睿诚,说不出话来了。

“无语,”方倾翻了个白眼,“合着alpha的恩怨就是得omega来买单吗?”

“当然了!”刘章转过头恨道,“我要是能亲那百亿王妃一口,这辈子也算没白活了!”

“我操,你还来劲了!”尹瀚洋又给他后背狠狠地打了两拳,刘章弯腰呕出一口血来。

“咱们走吧,甭看着了,”尹瀚洋说,“一会儿让凯文逊把他捅死算球。”

“别,还是要尊重法律,”方倾叹道,“等你哥回来了,咱们都完蛋。”

几人正这么说着话,外面突然吵嚷起来,附近的楼里士兵们都穿了衣服冲了出来。

尹瀚洋推门出去,拦住一个人问道:“怎么了?!是有敌情吗?”

“着火了!”那人喊道,“尹少将,后山的树林子着火了!”

尹瀚洋一时想冲到那边去,又转头看向这个柴房。

方倾连忙道:“你快去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尹瀚洋点了下头,赶紧往后山跑去。

“好一个声东击西。”闻夕言捏了捏鼻梁骨。

外面呼喊声、跑步声逐渐喧嚣,过了一会儿,又都消失不见,柴房里的灯下小飞虫嗡嗡地旋转着,气氛阴森起来,坐倒在地的刘章也不安了起来,哆嗦道:“你们把我绳子解开吧,这样凯文逊来了我也能跑啊!”

“不行,你犯了罪就该绑着,还能放了你?”步睿诚道。

方倾又打了个哈欠,转动着手里的大喇叭:“快1点了,殿下……会不会累了,已经睡了?”

“不可能。”步睿诚和闻夕言同时开口道。

“殿下是有仇必报的,”闻夕言说,“他等不了明天早上。”

“他真的……杀过人吗?”方倾问道。

闻夕言和步睿诚对视一眼,都无奈地笑了笑。步睿诚道:“方副将是没去过巴尔干,那里……血流成河,殿下一个人杀了上百人吧,都是用剑刺的。”

“这种现行犯,还是对王俊,”闻夕言道,“他咽不下那口气的。”

“那你们这几个人够吗?多叫些人来保护我啊!”刘章听着更害怕了。

“韦渤和孙信厚他们都被王俊毒晕了,哪还有人来保护你,”步睿诚喝道,“还是你想弄得大家都知道?”

刘章闭嘴了。

“步副将!步副将你在吗?”外面响起了邵珺琦的声音。

步睿诚推门出去:“怎么了?”

“于少将那边传来紧急军情,需要您去一下!”邵珺琦道。

“怎么了?”方倾跑了出去,“边界有情况吗?”

“不清楚啊,电话从边界打来的,”邵珺琦道,“点名要步副将去接电话!”

步睿诚转过身来,看着闻夕言,觉得又是调虎离山之计。

“你是anger的人,即使边界出事,也不会来找现在属于anger的步副将,而是该找浩海的援军,你是不是被殿下派来的?!”方倾大声问道。

“我是今夜执勤的小兵,只是接到了电话……”邵珺琦道。

“步睿诚,你去吧,”闻夕言说,“不要耽误了大事。”

“你们这里……”步睿诚刚说出口,闻夕言把左手伸到了上衣兜里,那是二人在濠城并肩作战时,闻夕言要释放倾弹的动作。

“我尽快回来!”步睿诚跑了出去。

黄色的灯一晃一晃的,这里就剩下方倾、闻夕言和刘章三人,方倾不停地检查着手里的大喇叭是否还有电,闻夕言笑道:“你的武器就是喇叭?”

方倾叹道:“他要是来了,我就打开喇叭大叫王俊的名字,‘王俊!你老公要杀人啦!’这样,试试能不能叫回殿下的良知。”

闻夕言用柴火搭了个架子,让方倾坐在上面,头靠着墙睡一会儿,刘章一直惊恐地睁着眼睛,三人就这样等着凯文逊的到来,等到了天亮,五点多的时候,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尹瀚洋和步睿诚都赶了回来,后山是因为刮风遇山民烧纸着的火,好在没有性命伤亡,步睿诚接的电话则是喎陵岛来问昶洲沿线供电补给的事,双方谈了很久。

方倾伸了个懒腰,笑道:“白等了一夜,不过还好,殿下看来是没你们想的那么坏呀,我走啦?”

“走吧,回去赶紧补觉,这家伙就押上船了,”尹瀚洋道,“把他送回驻地改造去。”

闻夕言想了想,对尹瀚洋说:“你要看着他上船。”

尹瀚洋:“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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昶洲码头,在尹瀚洋的护送下,刘章被五花大绑,押上了船。在水星上,omega是重点被保护人群,用刑比其他人种都格外的重,刘章试图侵犯王俊,即使王俊不是王妃,而是普通omega,刘章也将面临着起诉,更别说刘章还是个兵,更是要严惩不贷。

“殿下。”龙俊杰站在凯文逊身后,把伞撑开,挡在凯文逊的头顶。

凯文逊身着白衬衣和军裤,袖口挽到手肘处,目光沉沉地看着正在登船的刘章。

与以往的西装革履、衣衫整齐笔挺相比,今日的凯文逊颇有一点浪子的不羁,衣服都是皱的,甚至领口下方两粒扣子都不知道崩到哪儿去了,左侧颈部往里延伸,竟还有一处淡红色的吻痕。

龙俊杰不仅心中叹道,没想到王俊还挺野的。

“殿下,昨晚就剩闻夕言和方倾在里面……”荆露有些泄气,放火把尹瀚洋引了出去,联络外岛的人把步睿诚调走,结果凯文逊得知方倾在里面,竟然停止了行动。

“那方倾手里拿着个喇叭,”凯文逊蹙了蹙眉,“不知道会嚷些什么,影响别人休息。”

龙俊杰心想您又是放火又是紧急军情的就不吵人了?后来一想才回过味儿来,恐怕方倾若要吵嚷起来,就是直接要把睡梦中的王俊喊起来了。

在王俊面前,殿下还是披着一张人皮的。

“殿下,我们现在去追吗?”荆露问道。

“准备rn1潜艇。”凯文逊道。

三十分钟后,这一黑色潜艇追上了押着刘章前往驻地的船,声称漏油了,请求友军支援。

十分钟后,凯文逊身披黑色雨衣,帽檐往下滴着水珠,站在了押解舱的门外。

“殿下,让我代劳吧。”荆露弯腰抬手,请示凯文逊手中的剑。

“不用。”凯文逊独自走了进去。

撕裂般的惨叫声如刮破砂纸的锋利刀刃,刷刷作响,听来既刺耳,又惊心动魄。龙俊杰和荆露一左一右,站在门外,看着前方晦暗不明、波涛汹涌的大海。

“扔了吧。”凯文逊拿着剑走了出来,剑尖所到位置,留下一串串血滴子,他走到船一侧的甲板上,依旧没摘帽子,就着这小雨,将身上和剑上的血都洗涤干净。

龙俊杰和荆露往里面走去,一看到尸体就同时转身,跑了出来,趴到船杆上剧烈地呕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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