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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4 章 第 4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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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宁朗是在检察院的食堂里看见的艾登,艾登漫无目的地在各个早餐档口走着,往里看,似乎不知道该点什么,当他看到宁朗端着餐盘站在那里时,便去借鉴他点的食物。

“跟他的一样,要两份坚果的,哦对,要松子。”艾登对食堂打饭的大叔说。

这种神采飞扬的嘚瑟劲儿又出现了,连语调都是轻微上扬的,带着初恋般的喜悦,宁朗的手一紧,攥着餐盘的两边,问道:“袁真回来了?”

“啊,对啊。”艾登拿着早餐,步履轻快地走出了食堂。

回到办公室里,袁真刚醒,坐在沙发里,身上裹着艾登的黑色法袍,头发蓬乱,满脸呆滞,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今天早上,他又出现在了这里。

“……哈哈,”艾登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忍不住笑了,“很懵吧?你怎么在这儿啊?”

他把早饭放到桌上,走到书架后面,直接伸手摸了摸袁真的头发,袁真往后一躲,抬眼看他。

“这时候知道害怕了,昨天晚上,我就堂而皇之地把你从医院抱出来,史密斯开车,我把你放到这里,你睡得跟一只小猪似的,就睁开一眼看我,又继续睡了……你还有安全防范意识吗?”

艾登说着说着忍不住,又伸手去扒拉他的头。

“我又不会被倾弹撂倒,我害怕什么啊?”袁真从床上起来,把沙发靠背扳了回来,将艾登的法袍举了起来,抖了抖,玉簪花香味儿弥漫,这衣服今天艾登是别想穿出去了。

他绕过艾登,去到浴室外面的洗脸池洗漱,动作熟练地拿起艾登的牙刷牙膏和玻璃漱口杯用了起来,洗了脸,又用他的白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转过头来,艾登正倚靠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袁真叹了口气,将他的毛巾挂了上去,诚恳地说道:“艾检,这样下去……你可能就甩不掉我了。”

“我一直在追你,还未遂,何来地甩你,”艾登道,“我巴不得你缠我身上呢。”

“艾检,我心里非常非常感激你的抬爱,可以说,我长这么大得到的最大的肯定,就是你对我的喜欢,但我这个人……怎么跟你说呢?就是,不想这样。”袁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哪样?”艾登歪着头,莫名地看着他,“三个小时,六次,平均每30分钟,你都要兽/性大发一次,过来狂吻我……”

袁真被说得脸红了起来,忍不住抬起双手捂住耳朵,羞愧地低下头,不想再听他描述下去。

艾登却把他的手强制地拿了下来:“你现在想说你不喜欢我,可能吗?你想骗一个检察官?我真应该把那三个小时的完整视频发给你,让你看看你是多么喜欢我,亲我亲个没够。你要是不喜欢我却这么干,就只能说明你是个变态。”

“艾检,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跟你承认……”

“什么?”艾登的耳朵仿佛竖起来了一般,以为要听到告白。

“我是个变态。”袁真抬眼看着他。

“……”

艾登看着他的目光逐渐凶狠和愤怒,一把揽过他的腰,手用力扣在他的脑后,狠狠地吻住了他。

这让袁真在吃松子三明治的时候,整个舌尖和嘴唇都是发麻的,艾登明显是心情受到了影响,手里拿着的那个同款三明治随便咬了两口就放下了,人也坐在那里,隐然有气,对着电脑办公。

“……你怎么不吃啊?”袁真吃掉了一大半三明治,看到艾登只是低着头喝咖啡。

“没有肉。”艾登说。

袁真知道alpha都喜欢吃肉,艾登也一样,特别喜欢吃荤食,包子里面倘若菜多肉少,不够香,油水不够大,他也吃两口就放下了,何况这全素的三明治。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给自己点了个素的。

袁真将他没吃完的食物装到了盒子里,提着要走,对艾登说:“今天医院估计很忙,我得回去了,一会儿换高鸿飞过来。”

“谁同意了?”艾登的脸从电脑屏幕后面出来了一半,冷冰冰的,变脸之快,就跟小孩子似的,此刻又是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

“以吻还吻,我已经还了,就这样吧。”

“三个小时,六次,每次都是深深的……”

“啊啊啊啊,”袁真捂上了耳朵,“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亲够三个小时才算完。”艾登回答道。

“你耍赖皮是吗?我们不是男朋友关系……”

“不是男朋友你亲我?以后你就算嫁给了下一届的兵王,你们结婚当天,欠我的时长不够,我也要现场补回来。”

“……你是无赖吗?”袁真愕然地看着他。

“对付你这种变态,我只能无赖。”艾登回敬道。

“随便吧。”袁真叹了口气,转身想走,艾登又道:“你们医院的安保设施太差了,昨天我竟然直接就能把你抱走,明天也不一定哪个护士会从医院失踪,我已经告诉方院长的夫人了,等他给我回电话,所以你先别走,作为证人和证据。”

袁真的脸一呆,愕然道:“你、你告诉方夫人了?”

“是。”

“这不是安保的问题啊!”袁真急道,“这是你的问题!你这样的人,随便从医院里把谁抱走,只要抱的不是方倾,都没人会拦你的!”

“为什么啊?”艾登倒是愣了。

“因为你长得帅啊,又很正气,穿着制服,哦对,你还佩戴着国徽!”袁真说,“别人肯定以为你是个好人,或许是我的家属!”

“是吗?”艾登显然是被这话取悦了,但依然板着脸,“帅有什么用,正气又有什么用,你又不答应我。”

袁真:“……”

“那我今晚试试去抱个别的护士?”艾登摩拳擦掌起来。

“你别闹了,方夫人很精明的,你这么说了,他肯定要去查,一旦查出我来了……”袁真有些焦虑,正说着,艾登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艾登接了。

“你个臭小子,我当是谁呢!调来监控一看,那大高个儿不就是你吗?!”青羚朝他吼道。

“是我啊。”

“那你贼喊捉贼啊?”

“我是亲测这个结果后,才跟您说的,这样下去可不行,抢救室太混乱了。”

“是你才能实施,别人都不会!”青羚气道,“你把谁抱走了?”

袁真马上朝他疯狂地摆手,不让他说出自己来。

“不告诉你。”艾登道。

青羚:“……你是不是三天没挨你爸的打了?上回不给郡主买冰淇淋,你爸都想宰了你,现在你又来我们医院捣乱?”

“我以身试法填补了你们医院的安保漏洞,方夫人你不但不感谢我,还说我捣乱?”艾登听到青羚一直问他抱走的是谁,只能机械地回答,“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我迟早要找个医生把你的两片嘴给你缝上……”

“恐吓,方夫人,你又犯了恐吓罪,下次来我这儿把道歉书带上。”艾登挂了电话。

袁真惊魂未定,急着说:“你把事情闹大了,方夫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能闹多大?”

“你爸可能就知道了。”袁真说,“海曼夫人和方夫人很好的。”

“知道就知道呗。”艾登无所谓道,“他已经猜出我失恋了,可能没想到我压根恋都没恋成。”

“艾检,你真的想好了吗?”袁真走到他的面前,“你想跟我这样的人牵扯上关系?这楼上,就有跟你十分般配的宁检,这外面,是统帅和公主给你安排的郡主,或许还有条件更好、身份更高贵的人在等着你,你的眼光怎么这么差?你看浩海,他找的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想不开啊。”

“他找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问的是你,你喜不喜欢我!”

“我喜欢银行里的钱,我能去抢吗?”袁真道,“我们都是成年人,都有理智,我不希望有一天,你会后悔,我也不想别人对我指指点点,说我不配。”

艾登听明白了,却觉得伤心,他一直以为爱情是两个人的感觉,纯粹是两个人的事,可袁真想的却是别人的眼光,别人的看法。

“……原来是这样。”艾登定定地看着他,“可我在跟你表白的时候,说的就是嫁给我,不是别的,我很笃定地要你。在我看来,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不像你,敢做不敢认,我要的就是婚约,是一辈子的承诺!”

袁真顿在那里,怔怔地看着艾登。

他从来没有赌过钱,拿过筹码,豪掷一次,他的谨小慎微的人生里,没有那么痛快过,可此时此刻,他却有种跃跃欲试的想法。

“打扰了。”宁朗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屋里的两个人说话太专心了,彼此对望着,以至于他一步步踩着高跟鞋下楼,他们都没发觉。

“人面鲨醒了。”宁朗道。

袁真开着车带着艾登和宁朗,往水星医院驶去,路上,艾登沉着脸,一言不发。

“张帆的心理侧写中,说人面鲨是心思很缜密也很多疑的人,所以他的手下那里得来的消息很少,”宁朗侧过身,轻轻点了下艾登微微肿起的额头,艾登皱着眉躲了一下。

“昨天你们的审讯很辛苦吧?幸亏你没让我进去,不然也得挨打,”宁朗说,“这事还是得交给警方来办,或是……我听说是兵王擒住了他?要不我们还是拜托于少将好事做到底,继续协助我们审讯人面鲨。”

艾登抬眼,目光幽幽地望向前面开车的袁真,说道:“我父亲当兵王的时候,于总都还是小兵,又哪里来的于浩海?我父亲是初代兵王,那我也不赖。”

“……所以,你现在是突然拼爹了吗?”宁朗言语不乏讥讽,斜着眼瞧着艾登,“你越来越不像你了。”

袁真的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被坐在斜后方的艾登准确地捕捉到了。

嫉妒,已经让艾登面目全非,可罪魁祸首却还是在嘲笑他。

艾登只觉得更窝火了。

“宁朗,我刚才忘了,也让你上车来了,”艾登说,“这个案子我不希望你插手。”

“你是怕危险,不让我涉及,还是怕我通风报信?”宁朗反问道。

“都有。”

这句“都有”,让宁朗心里稍稍好过了一些,他转过头看着艾登,恳求道:“让我参与吧,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而且,我还有另外的消息。”

他凑到了艾登的耳边,轻轻耳语道:“卜正跟人面鲨也有交易。”

艾登果然顿住了,转过头来:“当真?”

“我在搜集证据。”宁朗道。

艾登微微眯着眼睛,这卜正他从贪、渎、赌、色各个方面都调查过,唯独没有从“毒”这个方面考量过,原因是水星驻地人的身体情况,尤其是这些大人物,都逃不过水星医院的掌控,如果有确凿消息,方上将那边早就动手了。

可想那卜正65岁年龄,身材保持得非常好,人虽清瘦、斯文,因为卜奕的死大病一场,可也在三个月后就正式复职了,看起来神采奕奕,也不像是毒鬼的症状。

“注意安全,”艾登嘱咐道,“我们现在要面对的人,比之谏奕辰要凶残百倍。”

宁朗点了点头,心踏实地落了地,这么说,艾登不会驱赶他了。

他望向前方,袁真依旧在平稳地开着车,神色如常。

这个小小的omega,能让艾登如此倾心,仿佛中邪一般沉迷,甚至到谈婚论嫁的地步,真是让宁朗百思不得其解,可除掉袁真这个障碍,也很容易,那就是把工作的事搬出来。

没有人比艾登更热爱工作了。

到了医院加护病房,人面鲨坐在床上,左边和右边分别是梁文君和于浩海,以及手里玩着鞭子的艾兰和穿着白大褂一语不发的方倾。

人面鲨闭上了他狠戾的三角眼,一个字都不说。

“你们这能问出个什么?”艾登无语道,“都出去吧,我来跟他聊聊。”

“你们出去。”于浩海回过头,对方倾和艾兰说,袁真转身开门出去了。

于浩海的命令,只有他是毫不犹豫地执行。

艾兰想了想,也推着方倾出去了,这屋里只留下了一个omega,那就是宁朗。

“老任啊,咱们聊聊吧。”艾登坐在了人面鲨的对面。

本名叫“任冕”的毒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艾登。

“我果然还是栽到了你的手里。”任冕道。

“是啊,法网恢恢,鲨鱼也不好使,”艾登道,“你还是从实招来吧。”

任冕身上缠着厚厚的白绷带,刀伤见骨,可望向那日跟他在海里狠命搏斗的于浩海和梁文君,竟还好好地坐在他附近,不由得叹了口气:“我老了,‘遇到人面鲨,有来无回’,已经是过去式了。”

“英雄都有迟暮那天,何况你这枭首,”梁文君道,“你和我们有八条人命的血债,让你活到今天,已经是便宜你了!”

“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任冕道,“我虽然不是海盗,但也讲究江湖义气,艾检,你想让我咬出背后的人,那我办不到。”

“这么硬吗?”于浩海冷声道,“被我一刀插破你的肺的时候,你可是挣扎得比谁都狠,你怕死。”

“……我不怕死,但我怕疼啊,我怕疼有错吗?”任冕愕然地望着于浩海,“你这小子纯属脑子有病,我特么不想跟你说话!”

艾登和梁文君对望一眼,都觉得好笑,任冕在海里被于浩海追着捅了好几刀,现在看到于浩海就浑身发毛。

“一个alpha,还怕疼,就你这样的还敢贩/毒,我瞧不起你。”于浩海说。

“……我,我用不着你瞧得起!你是兵王是吧,牛逼!我今天跟你死磕到底!”

说完,任冕就剧烈地挣扎起来,要跟于浩海干架,他很快地掉到了床底下,伤口流出了血来。

中午在医院食堂的包间里吃饭,方倾和艾兰他们问艾登审讯的情况。

艾登瞥了一眼斜对面的袁真,说道:“兵王严重干扰了我们的审讯进程,差点儿把人面鲨气死……”

“抱歉了,艾哥,”于浩海愧疚地说,“我没想到他气性那么大。”

“你没想到,”艾登说,“你知不知道你的存在,让多少alpha自惭形秽,自觉渺小?”

“呃……”于浩海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很紧张,感觉自己像是犯了错。

方倾在这一刻觉得大壮有点儿可怜,忍不住给他夹菜。

袁真撩起眼皮瞪着艾登。

艾登一接触到他的眼神,更是叹道:“唉,连任冕这人面鲨心的人,都因为你,而自尊心受挫,更别提别人了。”

于浩海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别借题发挥了,快吃你的饭!浩海别搭理他,”艾兰说,“宁检,你也吃,这里的饭菜都挺不错的……这是方倾家的医院,哈哈,我在这儿说的跟我家似的。”

宁朗笑了笑:“挺好的,我去年病了一段时间,也住院了,水星医院的医生医术都很高明。”

“医术很高明,也治不好我遍体鳞伤的心,”艾登叹道,“水星医院的医生,最会伤人了。”

“别发疯了,”艾兰制止道,“你真丢人!”

艾登直直地看着袁真,袁真的头低得都快进碗里面了,手里握着筷子,半天没夹任何东西。

他又心软了,深深地叹了口气。

梁文君忍不住笑了,他还从没有见过艾登这样的时候,并没有喝酒,却像喝醉了一样,不依不饶的。于浩海却越听越不明白了,偏过头疑惑地看方倾,方倾抬了抬下巴:“你吃你的。”

宁朗观察几人神色,却听明白了,原来,袁真曾经想破坏的军婚,是兵王和方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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