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辨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里,暗自道:“难道被发现了吗?是追兵过来了吗?”
这一队骑兵来势极快,初闻时尚在远处,顷刻间已经来到了近前。
刘辩抬头望去,隐隐绰绰是一队骑兵疾驰而来!
这队骑兵如一阵旋风般奔驰而来,均是骨架高大的良驹,当先一匹赤色骏马!只见它: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
正是那名闻后世的赤兔马!
后人有诗单道此曰:“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掣断丝缰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
马是赤兔马,来的人自然是那吕奉先!
此时天色已微微发白,刘辩跟吕布照过面,担心被认出来,将头盔往下拉了拉,微微的低下了头。
骑队如龙卷而来,轰隆的马蹄声震耳欲聋,又仿佛战鼓敲击在刘辩的心底。
远远的吕布也看到了一行三人,及至近前,吕布一勒马的缰绳,赤兔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马蹄“啪”的落地,打的地面烟尘四起。
“将军!”高顺早就勒住战马,上前施礼道:“这般匆忙却是为何?”
“昨夜华雄那厮邀我吃酒,却是吃的大醉,在他那睡下了,今早酒醒了却才想起董相国卯时要召我等议事……”
“啥事情还要这么早商议?累将军早起……”高顺替吕布抱怨道。
“昨日之事让董相国心情不爽啊,”吕布笑了笑,低声说道:“想是相国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今日怕是要商议怎么处理那废帝……”
“那是要尽早!”高顺点了点头说道。
“你这是做什么?要往哪里去?”吕布看了看高顺三人,疑惑的问道。
“我这也是为了那废帝啊,”高顺苦笑着说道:“昨日相国让我们看好那废帝,我放心不下,带人过去巡视了一番,正要回营休息去!”
“嗨,我这记性,”吕布拍了拍脑袋说道:“让你受累啦!那废帝如何?”
“还能如何?惶惶不可终日罢了,也就是当时嘴硬,到了永安宫还不是跟那帝姬、太后抱头痛哭!”高顺冷笑着说道。
“不管如何,始终是个祸害,”吕布点了点头:“子循,这两日你多费点心,不能让他跑了,也不能让他死了,他的生死如今可由不得他,须得相国说了算!”
“诺!”
吕布点了点头,催马欲走,刚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笑着问道:“你这俩小兵从哪里找来的?”
高顺等人闻言都是心头一紧,刘辩更是垂下右手,在那里有他刚打造的那把作战匕首,一旦事有不妙,他就要先发制人。
“哦,这俩乃是同乡的子侄,人刚到我这里,我带他们出来长长见识,”高顺倒是颇为镇定。
“我说你手底下怎么能有如此瘦小的军卒,”吕布哈哈一笑:“不过在你手底下,用不了几年就是一员悍将!”
说完,吕布一夹马腹,赤兔马咆哮一声窜了出去,一众骑兵紧随其后,留下的只是漫天的烟尘。
“果真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刘辩忍不住赞道。
吕布的武勇和风采那是在青史中留名的存在,自然是名副其实,只是他为人秉性却是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正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虚惊一场,刘辩等人也是长出了口气,继续前行。
又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出现一座石桥。石桥旁树立着一块高大的石碑,石碑有一人多高,上书三个大字“七里桥”。
三人在此停下,寻了个偏僻的所在等高平、张全前来会和。
约莫等了小半个时辰,高平和张全纵马疾驰而来!
“情况如何?”高顺迎了上去问道。
“一切顺利,”张全笑着说道:“我们交接的时候特意叮嘱了,没有将军手谕,谁也不能踏入永安宫半步,等到他们发现陛下不见的时候,我们早就走远了!”
“如此甚好!”高顺点了点头,转身向刘辩施了一礼,说道:“陛下,我们怎么走?”
“我们过桥西行,然后折往北,先去邙山!”刘辩想了想说道:“不过在走之前,我还要给董卓留点念想!”
说着,刘辩从包中拿出毛笔和砚台,对唐姬说道:“柔儿,给朕研墨!”
高顺知道这位少帝的行事风格怪异,经常做惊人之举,倒也是习惯了,只是急忙上前帮忙。
那高平和张全哪里知道这些,见如此紧急的时候,眼前这位竟让准备写字,面面相觑,颇有些无奈。
“陛下,我们是不是该抓紧时间走啊,毕竟这里离着洛阳还是太近,一旦有追兵追来,我们可是不好脱身......”两人对视了几眼,张全咬了咬牙,上前说道。
“不急,”刘辩笑呵呵的说道:“不差这会儿功夫!”
“可是......”张全看了看四周,这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方亮,已经有那早起的人们。七里桥作为交通枢纽,此时行人也是渐渐多了起来。
“张全,稍安勿躁,陛下自有定计,”高顺低声叱道。
片刻的功夫,唐姬已经将墨汁研好,刘辩迈步走到那石碑面前,凝神聚气“唰唰唰”几个大字瞬间而成!
高顺等人定睛看去,却是忍不住目瞪口呆!
刘辩所写的几个大字乃是:“董卓!朕还会回来的!”落款处则是:光熹帝刘辩留!
说实话,若只是论字,刘辩这几笔字颇有些王羲之的意思,毕竟当年他也曾下了好的功夫练过字,可这内容却只能是呵呵了......不过高顺看了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将笔往地上一掷,刘辩没有再让唐姬独自骑马,而是让她与自己合乘一匹,另一匹马留作换乘。
纵身上了马,刘辩长啸一声说道:“走!总有一天,我要在世人的注视中再入洛阳城!”
此时的刘辩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松了一口气,他从一开始在高顺身上下的赌注到这一刻才算是真的揭开,而自己正是那个最大的赢家!
当初若只是自己逃走也不是做不到,可是那时候可能是连唐姬也带不出来,更别提追随自己的高顺、高平和张全,更不要说大殿上直叱董卓为自己将来赢下了名声!
穿越是老天爷给自己的一次大奖,而自己有能力、有身份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机会去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