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宜已经快要憋不住自己的笑了。
如果粉丝知道傅时渊此刻就站在她们身后,恐怕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她就喜欢看这种打脸的戏码。
可惜,她现在不能暴露傅时渊的身份,要不然,自己也得连带着遭殃。
傅时渊看见非宜憋笑憋得胳膊连带着脑袋都在颤抖。
他疑惑的皱眉,顺手把非宜的外套披在了她肩膀上。
也许是一时半会沉浸在爷孙俩的角色里还没走出来,非宜竟也没感觉到什么异样。
两人一同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逛完夜市,非宜也就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她现在买的不少东西都是生活用品,为她之后的生活解决了不少的麻烦。
“你很喜欢逛夜市?”
车上,傅时渊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也不算吧。”非宜把安全带系好,然后沿着窗外看向远方。
“只是对我们这种普通人来说,夜市是一个很宝藏的地方,用一点点钱,就可以买到很多很多的东西。”
“这些钱到了商场里,可能还不够你们有钱人买一件奢侈品的,但对我们来说,会觉得满足又值得。”
非宜嘴边扬起一个笑容,此刻的她看起来真实又充满了烟火气。
她从来就没觉得穷是什么丢人的事,逛地摊、逛夜市也不是。
她从来都是大大方方说出这些世人以尊严为名,而束上枷锁的东西。
这甚至是很多富家千金在谈及自己的家境时都不曾有的勇气。
傅时渊黑眸微微流转了片刻,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两人回到下榻的酒店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
傅时渊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在走廊上和一抹红色的身影擦肩而过。
非小宜?
不对,不可能是她,刚刚明明看着她进房间的。
傅时渊没想这么多,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打开,服务员正在里面打扫着卫生。
许祁原坐在套房的沙发上,神情有些古怪。
“出什么事了?”傅时渊视线停在了服务员扫成一堆的碎玻璃渣上。
从材质来看,是红酒的酒瓶和高酒杯。
许祁原做了好大一番心理建设才说:“老大,你有所不知。”
“你出门后没多久,毛冰来了,她今天那一身,穿得和非小姐很像,我还以为是非小姐来找你了……”
许祁原一想到毛冰那身‘红色战衣’,就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傅时渊:“说下去。”
“我没想这么多,就让她进来了,我闻到了迷情香的味道,毛冰估摸是吸进去不少,起了很大的反应,把我当成你了……”
许祁原没往下说,再说下去,可就是付费内容了。
可就算他不说,是个人也能猜到后面发生的事。
“所以她把你睡了?”
没想到傅时渊会问得这么直截了当,许祁原刚喝下去压惊的酒当场就喷了出来。
“什么叫她把我睡了!我怎么可能……”
“那你把她睡了?”傅时渊礼貌的换了个问法。
“你礼貌吗傅爷?”许祁原捂住自己的人中,差点当场去世。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找个伴了。”傅时渊别有深意地瞥了许祁原一眼。
“这个,我倒是还没想这么远。”许祁原挠挠头。
他的命是傅时渊救回来的,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能为自己的老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至于那些儿女情长,他根本想都没想过。
“不对!我和毛冰什么都没发生!”
许祁原及时把话题绕了回来,差点就误会大了。
迷情香对他们这种常年跟黑市的商贩打交道的人来说,作用根本就不值一提。
但对毛冰那些没接触过黑市的普通人来说,只需要沾上一点点,脑海里的各种欲望就会无限放大。
许祁原费了点劲,才制服毛冰。
本想等到傅时渊回来,亲自交给傅时渊处理。
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毛冰的意识已经慢慢恢复了。
她嚷嚷着要走,吵吵闹闹的,许祁原听着烦,就让她走了。
这种拙劣的伎俩连许祁原都能看得出来,也怎么会瞒得过傅时渊的眼睛。
想来傅时渊心里肯定有自己的权衡,许祁原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傅爷,你刚才……”
许祁原还想多八卦一嘴,傅时渊已经一头扎进了浴室。
又洗一个澡?
许祁原不懂,但桌面上,傅时渊的手机还亮着。
如果许祁原过去看,一定会大吃一惊。
傅时渊的手机停留在浏览器的页面上。
【晚上陪女生做什么比较好?】
其中,一个高赞回答是:【逛夜市!墙裂推荐!没有一个女生能空着手从夜市里走出来!】
十分钟前,浏览器上还有另一个搜索。
【为什么我以前这么讨厌逛街,陪朋友一起去就不讨厌了?】
浏览器上跳出的第一个回答是:【因为,你喜欢她!】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逛了一晚的夜市,非宜亢奋的精神竟持续到了第二天。
开工的时候非宜整个人都还是精神抖擞的。
今天的戏份是女主银歌知道了黎明的真正意图后,痛不欲生的场景。
得知自己之前的种种真心都是成了一个笑柄,银歌感到无法接受,找到了女二斐绝,用自己最珍贵的嗓子跟她交换了自己余下的星途璀璨。
当一个巨大的谎言被戳破,银歌也不能落俗的成为了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她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去麻痹自己,去逃避那份对黎明汹涌澎湃的爱意。
“你当真想好了?”戏里的毛冰,俨然已经变成了那个亦正亦邪的斐绝。
她的演技不错,只是锋芒太盛,有些不知收敛。
镜头前,易然饰演的银歌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神情里是极致的哀伤。
她满脑子都是黎明对另一个女人好的样子,崩溃的情绪从脑海里倾斜而出,最终化作了满脸的漠然。
银歌一向要强,她从不会喜形于色,易然倒是很好的演绎出了这一点。
“好,既然如此,你最引以为傲的歌声,我可就拿走了。”
毛冰悬在半空,凭空对着易然施起法令,周围的物体慢慢被一股无形的气体凝聚起来,直冲易然的口中而去。
太多的失望汇聚成河,这一刻的银歌是麻木的,歌声被取的时候,她竟没感觉到疼。
“不要!银歌!不要!”
这才赶到的黎明发现一切都已经来不及,这一刻,傅时渊的眸中仿佛闪过了千万种情绪。
镜头精准的捕捉到了这一幕,给了一个特写。
非宜站在导演旁边都看呆了。
她终于明白傅时渊为什么可以年纪轻轻就摘下影帝的桂冠。
因为他演戏的感染力,远非同龄人可以与之相比。
只一个简单眼神,就可以瞬间把观众拉进戏里。
仅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可以刻画出当下的情感。
他已经爱上银歌了,却因为一个误会,让银歌就此堕落,伤害自己。
是他毁了银歌。
那些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都淹没在了傅时渊几度隐忍而泛红的眼眶里。
等周围斐绝唤起的气场慢慢散去的时候,一切也恢复了平静。
银歌缓缓抬起眸,和黎明对视,烟尘滚滚中,这一眼,仿佛隔了千万重山,隔了千万年。
“好!咔!”
徐知鹤在监视器前激动的喊下暂停。
“这场很不错!对手戏表现得很好!尤其是易然,进步很大!”
这一场傅时渊的眼神戏浓墨重彩,易然能接住傅时渊的戏,是徐知鹤很惊喜的地方。
“谢谢导演。”易然浅浅一笑。
她默不作声的往非宜的方向扫了一眼,然后迅速的收回。
如果不是非宜那天的点拨,她或许也不会这么快想通。
之前,是她狭隘了。
但照目前来看,非小宜似乎也不需要她这一声晚来的道歉了。
“还有你,毛冰。”徐知鹤一提到毛冰就头疼,“你把你自己身上的锋芒收一收,你是女二,不是女一。”
“导演,我这场戏这么演,也没什么问题吧?”
毛冰倒是不以为然,她一想到昨晚被羞辱的事情,心中顿时是怎么都没法平静了。
尤其是看到非宜这时候还和傅时渊有说有笑的,她心里更加不爽了。
怀揣着这种想法,以至于毛冰接下来的好几场都ng了。
“毛冰你怎么回事!能不能照顾着点洛冰河?一场对手戏反反复复拍这么多遍,你不累人家也累了!”
徐知鹤气得当场破口大骂,毛冰早就对这个看菜吃饭的导演不满了,但她刚回国,根基还不稳,需要通过影视剧来打开市场。
这个节骨眼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挨下这顿骂。
“小宜,你最近可以不用跟组了,后面的结局我和老姚都看过了,觉得很不错,可圈可点,接下来你也可以顾好自己的学业了。”
徐知鹤特地过来和非宜说了一声,“没记错的话,你也快期末了吧?”
徐知鹤突然这么关心,非宜反倒无所适从了。
这几天姚正彬忙着拍《极致出发》,剧组都是徐知鹤一个人在照看,非宜和他接触的地方难免就多了起来。
“不要紧的导演,我还想看完最后一场戏呢。”非宜笑笑,道出自己的坚持。八壹中文網
她写了一个开放式结局,她很期待傅时渊到时候会怎么演绎。
身临其境的看影帝拍戏,可远比在手机电脑里追剧带来的效果震撼多了。
但这个想法刚从脑海里浮现,非宜就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
她竟开始对傅时渊抱有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