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舟轻笑一声,转头对元梦清一本正经地说:“你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你还是没有看清楚这杂乱的局势。”
“怎么个杂乱法?”
方子舟蘸着桌子上的一圈水印,在桌子上写下了四个字:“他们早就分不开了,只有你还以为在从前!”
说完就离开了,身后的小二就在门口等着。元梦清走过去看方子舟写的两个字——朝堂和江湖。“就算分不开,也不是你随意草芥人命的理由!”
说着元梦清用水将桌子上面的两个字冲掉了。下一刻,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来,元梦清扭头看过去竟然是陆酩!“你那边的事情结束了?”
元梦清随口问了一句。陆酩神色不明的看着她,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了桌子上,他语气彰显着不悦:“你和谁一起喝茶?”
元梦清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然后硬着头皮说:“品茶同好。”
陆酩听到这个答案被气的一笑:“你还真是胆子大,明知道对方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
元梦清将眼神看向别处,其实她也是刚刚才知道自己这一路上都是被人引过来的,如果不是因为能闻到那一点点竹香,怕是真的要败下阵来了。陆酩看到元梦清不说话,又开口问:“怎么不说话了?”
本以为她是会觉着惭愧的人。没想到元梦清抬头,用一种探讨的语气说:“你觉着他是为什么引我来的?”
陆酩顿时明白了,敢情眼前的女子心里没有一丝反省,他心中叹了一声也不再纠结,只想着自己以后多注意些便是。可是此时陆酩陆酩也没有注意到,他已经下意识认为他们会有以后。陆酩开口说:“大抵是为了前些日子的拍卖会吧,索满只是他引你来到这里的小鱼钩。”
元梦清丝毫不介意自己被比作了鱼,只是看着陆酩默默指出:“可当时明明是你拿走了他的东西啊,怎么反而来找我?”
“焉知他不知你救我之事?”
陆酩看似说的轻松,其实想到这种可能心中同样生出无限警惕,虽然缥缈阁一直是江湖上神秘组织,但从来没听说过还会插手朝廷的事情。元梦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你说的对。”
忽然元梦清想起来什么,“不是皇后叫你去吗?她可曾说了什么有用的?”
陆酩笑了一下然后说:“未曾,只是一个劲儿地表明自己仁善不会杀人。”
其实还有更多,例如想让他远离元梦清,将元家列为危险谋逆之族,只是这些都被他自动搁置,半个字都不能入耳。元梦清至今对皇后都存着一股无法消散的敌意,她冷哼一声:“那还真是很没用的话了。”
陆酩知道元梦清的敌意来自何处,于是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没有多说一言。两个人各有心思地站在这个房间里面,还是婵儿实在忍受不了这个安静,于是开口劝说:“小姐,我们还是先走吧。这里毕竟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地方,总感觉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
元梦清欣然道:“说的也是。”
然后看向陆酩说:“王爷同行吗?”
”自然。”
陆酩在随着元梦清离开茶馆之后,随口说了一句:“此茶馆与杀人命案有关,命大理寺将其查封,没有本王之命不许重开。”
元梦清挑了挑眉看向陆酩说:“嗯?”
“怎么?”
陆酩反问说:“我在他们手里中了毒,难道不能封他们一个茶楼?”
元梦清点点头:“当然可以。”
想了想复而又说:“不过,缥缈阁向来只是拍卖,那东西上面的毒大概不是他们干的。”
“嗯,那你什么时候将东西还回来。”
陆酩突然袭击,令元梦清脚步一顿,她迅速转过头看向陆酩说:“王爷,这不是你的东西吧。”
陆酩挑眉:“可那是我花钱买的。”
元梦清:“如果不是我你的命都没了,怎么那个东西比堂堂摄政王的命都重要?”
忽然陆酩轻笑一声:“救命之恩我可以用别的报答,元小姐自己动手拿报酬的,我也是头回见。”
“适应适应就好了。”
元梦清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兵符模板交给他的,虽然她并不喜欢参与朝堂的事情,可是也不想看着百姓生灵涂炭。陆酩是骑马来的,故而外面只停着元梦清自己的马车。在元梦清上马车之后,陆酩转身也钻了进去,惊的婵儿顿时呆愣在原地。“王爷这是做什么?你不是骑马来的吗?”
元梦清吓的紧紧贴在马车的另一侧,死死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七尺男儿。“我有两句话想问你。”
陆酩淡定地说出来自己的目的,然后又掀开帘子对婵儿说:“你应该会骑马吧,若是不会可以让将士牵着你回去。”
说完让马夫驱车前往摄政王府。元梦清又不解:“我为何要去摄政王府?”
“知意想你了。”
陆酩的一句话怼的元梦清咽下了所有反驳之言,只好深呼吸说:“王爷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这马车实在是小,装不下您这么大个王爷。”
陆酩坐在里面似乎也觉着不大舒心,四处看了看然后说:“无碍,我明日送你个大的。”
元梦清心力交猝,难道这句话不是让他快些说说完赶紧走的意思吗?马车开始平稳向前,陆酩谨慎地开口说:“听说群臣请命,因为祖上荫封,此次迎接漠北使臣的任务,还是落在了肖家的身上。”
元梦清闻言并不惊讶,只是点点头然后说:“所以说人还是要拼家世啊,那日我听郯儿说起的时候,我便预料到了有这个想法的不可能只有一个人。”
陆酩默默看着她,只听元梦清忽然嗤笑说:“姓肖的有叛乱之心,连皇帝都不得不防,那些大臣倒是一个个跳出来打包票。真是不是自家的天下不心疼啊。”
陆酩被这句话逗笑了,看着元梦清满不在意的样子,忽然承诺说:“我不会让这件事情轻易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