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又转向陈鸢说:“小鸢一定还记着吧。如今肖侯爷已经到了今日的地位,仍然没有忘记当年的事情啊。”
元梦清听得心中冷笑不已,这位皇后娘娘听着像是对前朝之事本分不通,但实则是在暗示肖候府如今有钱有势还对陈家有旧情,乃是她托身边的不二选择。肖侯爷带着期盼和对小辈的温和,看着陈鸢似乎很是期待的样子。元梦清心里泛起了隔应,当年这位肖侯爷也是这般和蔼可亲的面对他,然后再毫不留情地将孩子从他身边抱走。想到这里元梦清的拳头渐渐握紧,正想开口将小侯爷的好事搅乱。忽然陈鸢开口说话了:“这位是肖侯爷?”
肖侯爷连忙点点头说:“是我,小鸢可曾在漠北听说过我,或者是听别人在讨论你父亲的时候,提到过我吗?”
肖侯爷将选项摆在陈鸢的面前,只要陈鸢聪明就应该明白从其中选择一个回答,他们之间的沟通会很顺利。但是陈鸢问这个问题显然就不是为了和平。只看陈鸢漆黑的眼睛盯着肖侯爷问说:“我在漠北的时候只听说过武朝知名的武将。肖侯爷的话是我来到这里听下人说的。”
肖侯爷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若是从前下人绝对不敢讨论肖家的八卦,但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接二连三,宫女太监们想要讨论也定然不是什么好话。正当所有人以为陈鸢要将肖家私铸兵器的事情捅出来的时候,陈鸢忽然转过头看向元梦清说:“这位就是肖家前少夫人吗?”
元梦清一愣,忽然想到刚才陈鸢别有深意的眼神,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但是同时元梦清又不明白,她这样又想将自己送到哪里去呢?“是我。”
元梦清大方地承认,然后又毫不留情地说:“不过我和肖家早就决裂了,陈小姐还是不要提起这茬为好。”
肖侯爷想要在陈鸢面前留个好印象,顺便再踩元梦清一脚于是说:“元小姐,本候知道你心里至今仍然有怨气,不过本候府自然问心无愧,是你德行有亏才会走到今日。”
“肖侯爷慎言。”
忽然陆酩开口说道,语气很是不善了。肖侯爷一愣眼神下意识看向元梦清身后的两个孩子,他没想到陆酩居然真的因为这个孩子,而对元梦清如此特别!“肖侯爷误会了。”
陈鸢忽然开口说道:“我并不是想知道你们之间都发生了什么,只是我刚刚回来,实在不想置身于一个复杂的环境中,所以只能愧对侯爷好意了。”
肖侯爷一愣本以为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很容易,但是陈鸢压根没想听他解释,他不禁咬咬牙这个不识抬举的丫头!“原来如此。”
皇帝抓住这个机会适时开口说道:“朕本想着你对肖家会有些温情在,可是没想到你是这样想的,既然如此你便留在宫里面吧。”
元梦清似乎看到了陈鸢松了一口气,陈鸢转身说:“多谢陛下。”
肖侯爷握紧了拳头,如何能让到手的救命稻草飞了呢!想到这里他不禁看向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心中暗暗生出一计。宴会就这样散去了,没能让肖侯爷得偿所愿,皇帝简直是神清气爽,一转眼看见席位上睡着两个小小的身影。“哎呀。”
皇帝笑着说道:“这两个小家伙怎么睡在这里了?”
说着走过去看着两个打着小呼噜的两个人。皇后为了彰显自己关心陆酩,装作喜爱地说道:“这两个小家伙真是可爱极了,虽说比咱们的公主小一些,但却让人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情。”
皇帝和陆酩对视一眼,二人彼此清楚皇后此言如何可憎,于是不做理会。元梦清想要走回去将孩子抱起来,忽然被皇帝低声阻止说:“算了算了,今日实在太晚了,你们就在宫里住上一晚吧。”
元梦清惊讶地抬起头,然后又看向陆酩,希望他能够开口拒绝。陆酩会意匆匆只说了一句:“皇兄玩笑了,陈家小姐要住进来,我们再跟着掺和岂不是太麻烦皇后娘娘了。”
皇后倒是不希望他们住在宫里,主要是担心元梦清赖着不走,若是久而久之地在皇帝面前有了位置,岂不是愈发地难除。只听皇帝不耐烦地挥挥手说:“你别跟我说这些,你的清侗馆一直闲着,地方也够大怎么就没地方住了?”
说完这句话,皇帝就转身离开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陈鸢在跟着皇后走的时候,还多看了元梦清一眼。元梦清想那或许是愧疚的一眼,她再转身想去看陆酩的时候,只见陆酩已经将其中一个抱起来了。陆酩丝毫不见一丝惭愧地说:“这也是无法的事。”
元梦清只能将另一个孩子抱走,然后对陆酩说:“那王爷请带路吧。”
陆酩转身的过程中,嘴角飘起来若有若无的笑意,然后瞬间消失在深夜之中。在周围宫女太监的簇拥之下,两个人来到了皇帝口中的清侗馆。元梦清刚一进去就感觉清风拂面,她不禁四处打量了片刻,发现这里的植物配置很是将就,都是以清凉降火的植物为主。到了夏季这里定会凉意袭人,绝对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啊。两个人将孩子安置在屋子的内间小床上,然后悄悄地退出来房间。元梦清看到月光照在院子中间的寒潭之上,一时福至心灵地问:“王爷是在这个地方长大的吗?”
“嗯算是。”
陆酩的声音低沉但缓和,平日的冷意好像也被风吹走了,元梦清不禁回头看向陆酩。只听陆酩继续说着:“我母妃乃是宫里的宸妃,五岁之前是和她一起住在寝殿里的,五岁之后就不允许和生母一同居住了。但是这里的一切都是她布置的,过了许多年没曾想这里依旧生机勃勃。”
虽然从前元梦清极少和人交流,但是也曾听说过先宸妃的盛名,可惜红颜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