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今天男主黑化了吗 > 第 43 章 生死河

第 43 章 生死河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江晚觉得,要是那支箭扎在薛师兄身上,他可能还不会那么生气。

薛怀朔托着她的腰,试图把刚才被箭洞穿的伤口愈合好,就像当初在海中把敖烈不小心扎出来的伤口治好一样。

但是他失败了。

玄圣真君和敖烈不一样,玄圣真君是真的想杀了他,所以这一箭之威,怎么可能是他能轻易愈合的?

薛师兄甚至根本没有正经学过疗伤类术法,就算学过,是正经的医者,面对这种震伤心脉的伤,也需要安静的环境来集中注意力医治。

江晚今天穿在身上的颜『色』很嫩,这么一比,就显得血污特别醒目。而且因为是从肩膀上穿过去的,她的肩胛骨被箭头扎断了一部分,看得见碎骨,十分触目惊心,从她的角度看不见,但是从薛怀朔的角度看过去一清二楚。

薛怀朔再次尝试把她的伤口修复好。他的修为过于精纯,经过江晚受损的经脉不吝于将烈酒兜头淋下,她浑身的经脉都伤痕累累的,这么被烈酒一淋,痛得整个人往他怀里钻。

薛师兄真的完全不会救人啊。她一边咳嗽一边想,嘴里腥甜腥甜的,全是血,整个人痛得在发抖。

她忍着没喊痛,因为她知道薛师兄在救自己,他是为了她好,是要救她的命,现在不能分他的心。

这次倒是成功了,她肩膀上那个血糊糊的伤口被修补好了,恢复成了原来玉『色』的肌肤,就是衣服上那个被箭割开的口子还空落落的。

江晚出了一身冷汗,她浑身都痛,经脉上全是细细的裂缝,但是这种内伤是现在一时无法根治的,只能以后慢慢调养。

“痛吗?”薛怀朔问,他的声音有一点点哑,像是长久没有开口说话的不自然。

江晚点点头,她说不出话来,她嘴里全是血。

薛怀朔立刻发现她在咳嗽,而且嘴里含着鲜红的『液』体,由于刚才痛得厉害往他怀里钻,已经在他胸前蹭上了不少。

江晚又咳了几声,用手去捂住嘴,嘴里的血透过指缝往外流,几个呼吸就淹没了她纤细的手指。

薛怀朔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唯一知道的是要赶快离开这儿,自己师妹再这么吐血下去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他把人揽在怀里,平章师妹没什么力气了,软绵绵地把头靠在他胸前,蜷着身子,特别可怜的样子。

薛怀朔『摸』她的头,脚下一刻不停,往鬼城门口疾驰而去。

没有人拦他,刚才那惊艳一刀已经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在阴影中蠢蠢欲动的鬼域弟子完全地安静了,饶赤练惊慌失措地扶住自己的师父……这一切在他眼中都已经变成了背景,因为极高的速度模糊掉了,他只想着离开这里,去找人给自己的师妹看看。

对了,岁星星君的居所离鬼城很近,现在赶过去不需要多久的,而且岁星星君向来好说话……

“等一下。”他耳边忽然出现了一个慵懒的男音:“我还没放你走。”

薛怀朔表情一滞,这声音简直就在他耳边,可他并没有察觉有人靠近。

也就在他迟疑的这几秒钟,那男声又说:“这么暗……不适合打架,亮一点吧。”

天空中瞬间爆发出一身惊雷,仿佛是谁愤怒而悲伤的咆哮了一声,雷霆千钧,久久不息,他怀里的姑娘已经痛得意识游离在外,处于半昏『迷』状态了,但是也被这一声惊雷给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往他怀里靠了靠,肩膀抖动,又开始咳嗽了。

伴随着惊雷的,还有闪电。

闪电是紫红『色』,极其妖异,划破天幕,仿佛在那一瞬间撕开了厚重的阴云,让月亮的光透出来。

薛怀朔看见了他。

追上来的是个男人,他没有一丝皱纹,面相不老,但是也绝不年轻,事实上,你第一眼看过去是无法判断他的具体年龄的。

他穿着一身深『色』的长款居士服,嘴唇微微勾起,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

“可以已经要开始下雨了,”他有些遗憾地说:“我也没有办法让月亮重新出来。”

薛怀朔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在拽自己的衣领,他俯身低头去听她说话。

薛怀朔没有闻到血腥味,即将降下的暴雨使天地间涌动着浓重的水汽和土腥味,即使靠得那么近了,他依旧没有闻到熟悉的血腥味,只能看见自己的师妹在不停地咳血,血从她指缝中不断流出来,就像是一幅绝美的画。

红颜薄命、英雄迟暮,向来是这世间最好看的场景。

“师兄,他是……鬼域之主,东岳君……”她说话一顿一顿的,因为血还在不停地从她的喉咙里涌出来,“我们快走……”

雨开始下了。

暴雨倾盆。一开始就是暴雨倾盆,雨丝像是连绵不绝的白线,匆忙地织出一条连接天地的悬梯。雨丝打在地上,由于过于迅疾、过于沉重,还激起不少的白雾。

薛怀朔周身没有雨,大而重的雨点一落到他周身,立刻被蒸发成轻烟,袅袅散去。他只是想自己的师妹不能再淋雨了,那么大的雨,打在身上会很痛的。

没有风,所以很闷。

闷得人心发慌,想要毁掉点什么证明自己还活着。

薛怀朔远远看了东岳君一眼,他站在雨幕中,任大雨冲刷自己,闭着眼睛,仰头,一头长发已经完全湿了,湿漉漉地沾在肩背上。

薛怀朔没有再停留,飞身往前掠去。

他像是一张拉满的强弩,离弦而去,你简直无法想象有人能够这么快,更何况他怀里还抱了个人。

闪电惊雷,骤雨直降。

雨越下越大,原本暗沉的天幕一点一点亮起来了,只是这光亮并不自然,而是闪着妖异的赤红。

“喂,年轻人。”穿着深『色』居士服的男人捋了一把自己鬓边的湿法:“把我的人杀的杀,伤的伤,还想直接走……不要这么不讲礼貌啊。”

东岳君信步闲庭地往前走去,虽然慢,但是他确信自己一定能够追上那对师兄妹。

薛怀朔已经来到了鬼城门口,但是他走不了。

还没到时候,城门自然没关,只是有两只老虎堵着门口,不让人进出。

鬼城门口这两只老虎,专门吞食恶鬼和凶邪,他们见过不止一次,每次都乖乖地躺在门口打瞌睡,像两只大猫。但现在他们醒过来了,碧绿的虎瞳一眨不眨,『露』出尖齿,俯下身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这对师兄妹。

薛怀朔毫不客气地一刀斩去。

刀光一闪,杀意纵横。

这一刀如愿以偿地穿过两只大虎的身躯。

但是没有任何用。

这两只老虎仿佛是幻影捏就的一般,刀斩过,幻影一瞬间虚化,待刀光过后,又立刻恢复原状。

仿佛重拳打在棉花上。

东岳君慢悠悠地赶到城门口的时候,雨已经下得差不多了。他用神识捏出来的两只老虎散得不成样子了,勉强还能看得出一点形状,但因为被轰得七零八落了,看起来像两只走错地方的水牛。

东岳君觉得自己这么欺负人家有点不好。

他还没出过手,眼前这个年轻人就已经杀得热血沸腾,修为消耗得过分了。

要不然放他们走吧,不知道三清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应该也蛮有趣的。东岳君想。

然后东岳君看见了那个年轻人熊熊燃烧的眸子。

这个一身白衣的年轻人比他的对手更像一头老虎。

像一只月下的老虎,眸子亮得如同在发光,那么强的杀意,又那么孤独。

听说他是有龙族血统的,而且还是浮山龙的血裔。东岳君想。可是他一点也不像东海龙族那群过份谨慎的龙族。

一身白衣的年轻人把怀里的人放下——这时东岳君才注意到他怀里的姑娘美貌得惊人,扶风弱柳,唇边有血迹,应该是伤到了经脉,如今一波疼痛过去,不再咳血,勉强能够站立。

她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东岳君没听见,不过能猜到大约是“不用担心我”之类的话。

谁当初还没有个解语花呢。

东岳君眼前刀光一闪。

那个有着月下老虎般眼眸的年轻人已经纵身杀来。

东岳君有点意外。

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还有求饶这个选项,不是战,就是死!

不是战,就是死!

一身白衣的年轻人好像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手中的刀,不管眼前是谁,杀了他!

杀了他!把他们全杀了!问题就解决了!

被眼前的年轻人一刀斩去鬓边湿发时,东岳君想:三清挑的这个人,确实是上好的魔君人选。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这么有趣的事情了。

东岳君从袖中拔刀。

他用的是一把简陋的木刀,别说开刃了,就连刀柄都歪歪斜斜的,像是七岁稚子随手削来玩的。

很符合他这人懒散随意的『性』格。

东岳君喜欢颜『色』。

可这鬼域中偏偏没有一点颜『色』。

除了这年轻人眼中熊熊燃烧的烈火和杀意,除了他怀里美貌少女浑身的血『色』。

你来我往,竟然战至不相上下。

东岳君和人打架很少输,能和他打个不相上下的那些人又都挺忙,不爱陪他打架来战胜无聊时光。

他们不无聊,只有他很无聊。

他被眼前年轻人惊才绝艳的刀光和剑意所折服。也为他一腔年轻人特有的热血和不服输叹服。

东岳君已经不想杀他了。

世界上有趣的人很少,杀一个少一个。

东岳君的招式逐渐收敛,想找个空子退开。

然后他听见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是丝线崩到极致,然后猝然断开的声音。

那个一身白衣的年轻人手腕上忽然出现了一截断开的红线。

东岳君顺着那个年轻人愕然的目光看去。

原来刚才那两只已经被打散形体的老虎不知何时重新凝出形体,嗅着血腥气围到了那个姑娘身前。

那姑娘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能是怕分自己师兄的心,咬着唇沉默地和两只老虎搏斗。

她甚至快要成功了。

拖着受伤的身体,且战且退,来回周旋,把刚凝出形体的老虎重新斩去前爪。

已经很了不起了,虽然这两只老虎刚才被她师兄多次斩灭,已经损失了大半的战力,但她本身伤的很重,能独自对敌完全是靠一股强撑起来的韧『性』。

强行运用受损经脉,她很快就得到了岌岌可危的身体的回应。

她又开始咳血了。

两只老虎在她『露』出破绽的瞬间,就拖着残破的身体猛扑上去。

那姑娘条件反『射』地往后退——

她身后是那个化龙池。

化龙池联通生死河,贯通天下水域。

她手腕上忽然现出两根细细的红线,撑到极致,甚至在她手腕上勒出了细细的红痕。

然后那两根红线断开了。

她明明还活着,但是却像亡魂一样迅速沉入生死河里。

东岳君的瞳孔瞬间放大,他在那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如此近地接触到了某个秘密的核心。

一身白衣的少年沉默地向他挥刀,刀锋狠绝。

绝望是伟大的力量。

这个年轻人什么也不知道。

像入喉烈酒一般,像锋利的尖刀一般,别人的热血让人痛快,他的热血却像煎熬心脏的烈火,沸腾的血都是生生烤出来的。

东岳君知道他以为自己是故意卖破绽引他出错。

但是东岳君现在没空想这个。

有趣。

不夸张的说,这是他这五百年接触到的最有趣的事情。

因此在那个白衣少年生生把刀锋『插』进他的肩胛骨时,他甚至笑了。

东岳君一身居士服,湿漉漉的袍服在不停地往下滴水,他决定把眼前的年轻人往秘密的真相那边再推一把:“你现在杀不掉我的……但是你的师妹还等着你去救她。”

“她还没死,她不会死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