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南后来说。
你喝的汤只可以是我盛的。
而你也只能给我一个人盛汤。
占有欲强到了极点。
两人半吵半闹的在包厢里吃完了午饭,再出来的时候,贺承南脸色明显阴转晴,齐晌和褚焱在大厅也吃好了饭,见老板出来,齐晌观察了下,不禁跟乔绯竖拇指,暗中问她:
“你是怎么把这么难缠的人搞定的?”
乔绯:“我给他舀了十碗汤,他喝完就高兴了。”
齐晌:“……”
褚焱:“……”
因为上午这一通事,贺承南没开完的会不得不在下午继续,他没空继续陪乔绯,把人送回宿舍后就和褚焱他们一起返回了公司。
乔绯一个人也乐得清净,在宿舍里把东西仔细分类收拾,铺上床单,打扫卫生,烧开水,为了让宿舍更有一点家的生气,她还跑到楼下的花店去买了一束香水百合。
回来的时候在电梯里遇到同层的住户,乔绯想着都是邻居,也是一个公司的,就主动搭讪道:
“嗨,你也在贺氏上班吗?”
对方是个年轻姑娘,神情警惕的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门开就走了。
乔绯:“……”
贺承南究竟是个什么魔鬼,带出来的员工都跟他那个人一样,一身防备难接近。
回到宿舍,将百合花插好,室内顿时被清新花香萦绕,乔绯坐在沙发上欣赏自己收拾出来的成果,十分满意。
她相信之后入住的员工也会喜欢。
紧凑的忙了一上午乔绯也也累了,她打算睡个午觉补补精力,可拉上被子还没合眼,又有人打来了电话。
她忍着困意看了看,竟然是群叔。
电话接起来,群叔说自己订的钢琴到了,但是好像有几个音不准,想让乔绯过去帮她调调音。
这事照理应该是琴行的人负责,但今天乔绯欠纪彩云一个人情还没还,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跑一趟,回头她也想把那边的工作辞了,免得看到范帅两相尴尬。
于是乔绯答应了群叔,下午去他家帮忙看看。
这边得到应允的贺枭群喜上眉梢,不仅吩咐佣人赶紧去买菜准备晚餐,更重要的是立马给贺承南打去电话。
“你今晚回来吃个饭。”
贺承南忙得抽不开身,一口拒绝:“明天吧,今天太忙。”
“不行,必须今天。”
老爷子口气强硬,似乎藏着什么事,贺承南知道他的脾气,平时从不强求自己什么,但一旦说出口了,那必定事出有因。
考虑了会,贺承南让褚焱重新调整了几个会议的时间,抽出两个小时回家。
五点,贺承南先到的别墅。
他一个人开车回来的,走到门口就看到一楼客厅多了一架黑色的庞然大物。
顿了顿,他推开门。
正坐在三角钢琴前乱弹一通的贺枭群回头看到他,心情很好的招手:
“南儿,过来。”
家里暖气足,贺承南皱眉,脱下外套丢到沙发上,“别这么叫我,都多大了。”
“多大了还不是我儿子!”贺枭群说话中气很足,摆足了父亲的身份和分量。
贺承南也懒得因为一个称呼跟他去辩,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杂志,边翻边淡淡问:“叫我回来,是不是准备让我见见阿姨了。”
贺枭群一直很敬爱过世多年的老婆,但人到这个岁数了,有些事就算在情感上难以接受,但从理智上,贺承南也能理解。
所以当老余告诉他贺枭群最近有事没事就朝一个琴行跑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了数,一直睁只眼闭只眼不过问,也是一种默认和接受。
现在贺枭群强行要他回来,家里还多了这架大钢琴,事儿基本就明朗了。
他把话题挑开了问,结果贺枭群一掌拍在钢琴上,发出刺耳杂乱的声音:
“你说的什么话!”
老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老子是给你相了个姑娘!”
贺承南手顿在杂志上,抬头望着贺枭群:“给我?”
“怎么不是呢?!”
一说到乔绯贺枭群情绪马上转变,走过来坐到沙发旁,满脸的卖安利样:
“你听我说,这个姑娘真的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心善人美,还多才多艺,你看——”贺枭群回头指钢琴:“就这玩意,我听她弹了几次,觉得最近的血压都平和了。”
贺承南跟听传销演讲似的笑了:“怎么着爸,您这是进什么邪教了么?”
弹琴降血压?怎么不再吹的邪乎点。
他从来不信这些,站起来就要走:“以后这种事别喊我回来,我对那些女人都没兴趣。”
贺枭群一愣,脸马上沉下来:“给我站住!”
贺承南原地顿住,留了个很散漫的背影。
贺枭群:“你现在是完全不把我这个做老子的人放眼里了是吧,公司的事你一人说了算,行,你闻叔叔家那边惹出一堆矛盾我帮你料理,也行,我现在就只想你能早点定下来,成个家,给我抱个孙子享享天伦之乐,过分吗??”
老爷子就欠声泪俱下了,虽然贺承南知道他是故意在给自己打感情牌,但怎么说呢。
贺枭群说得也有道理。
近六十的老人,儿子忙,自己又没老伴,就算是半世枭雄,到了这个年纪也会有迟暮之年的寂寞孤单。
贺承南无奈叹气,转过身:“可我不喜欢您给我安排的那些。”
“你看都没看就知道不喜欢?”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
贺枭群被他这句话堵死了。
久久怔住。
这个突然的结果按理说是个值得高兴的事,但贺枭群却高兴不起来。
自己想锁的cp没锁住,那种感觉好像失去了全世界,失去了所有希望,万念俱灰心灰意冷。
“哦。”老爷子眼神失了光彩,黯下去,幽幽坐到沙发上摆手:“那你滚吧。”
“……?”
贺承南这时反而来了兴致,坐到贺枭群旁边问,“不是,您刚刚不是挺盼着我找个人的么?就不想问问是个怎么样的姑娘?”
“不想。”贺枭群兀自摇头,自言自语:“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没我相中的那个好。”
老爷子越想越气,痛心疾首,还是不愿意放弃的挣扎了下:“你待会看一眼就知道了,特别乖,还特别懂礼貌。”
贺承南无情撇开老人家的手,笑道:“巧了,我喜欢的那个也特别乖。”
“……”
贺枭群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他看中的东西,除非他自己主动放弃,否则没人能左右他。
于是老爷子手指门口:“给我滚蛋。”
贺承南点头:“好。”
走之前看了眼厅里的钢琴:“这琴的帐我报了,就当给您消遣的。”
贺枭群:“……”
混球!
-
离开别墅是下午五点半,公司那边还有点收尾的事要处理,贺承南在回去的路上给乔绯打了个电话。
关机。
但他也没多想,打算结束工作再去热格找她。
贺承南离开刚刚十分钟,乔绯就敲了贺家别墅的门。
贺枭群亲自来开的门,看到小姑娘后,刚才被亲儿子气出来的所有不快都通通散去,尤其是当看到乔绯还给他买了礼物,更是心都高兴化了。
乔绯笑眯眯的说:
“群叔,第一次上门,小小礼物,希望您喜欢。”
捧着姑娘送的一盒普洱茶,贺枭群跟宝贝似的把乔绯往厅里迎:
“快进来快进来。”
两人随意聊了些钢琴的话题,乔绯帮贺枭群把新买的钢琴调了调音,又教了他一些保养知识后,贺枭群对她的专业赞赏有加,对她的喜欢更加深重。
越是这样,他就越气恨自己儿子走了块大宝。
期间聊天时乔绯提到以后可能不会再去春弦琴行弹琴,贺枭群一愣,顿时觉得和这姑娘唯一的一点联系都要失去了。
就算做不成儿媳妇,熟悉熟悉,以后认个干女儿都是好的。
老爷子又开始声泪俱下打感情牌:
“绯绯啊,其实不瞒你说,人老了,身体哪哪儿都不舒服,自从在琴行听你弹琴后,这段时间我一直都觉得身心舒畅,买这架琴回来也是想请个人回来弹给我听,反正都是请,不如就请你,好不好?”
乔绯为难道:“可我有工作了呀。”
贺枭群:“没事没事,你有空了再来,我不着急。”
乔绯闭了闭嘴,转头打量偌大的别墅,顿了顿,试探的问:“群叔,你的家人呢。”
贺枭群哭惨:“我没家人,自己过,儿子是个混球。”
乔绯同情的看着他。
她这个人这辈子最无法拒绝的两种人,一是小朋友,二就是老人家。
尤其还是贺枭群这种孤单寂寞没人陪的空巢老人。
抿唇纠结了会,“好吧。”
她和贺枭群也算是有缘,乔绯很信缘分,她相信生命中与每个人的遇见都是上天注定好的,都有各自的安排和际遇。
于是她真诚应下:“我只要有空就过来弹琴给您听。”
贺枭群真情实感的哭了,感慨要是让他重回三十岁那年,他铁心要生个女儿。
女儿多暖,像小棉袄,哪像他那个儿子。
送走乔绯后,贺枭群意难平的给贺承南又发了条消息:
“你就是个混球!不可原谅!”
贺承南:“……???”
-
婉拒在群叔家吃饭的邀请后,乔绯回到宿舍,正想换身衣服去上班,门铃响,她开门一看,高榛和好几个同学竟然站在门外。
他们手里拎着很多吃的,还有红酒。
“surprise!”
“……”乔绯被喷了一脸的丝带,惊喜又意外,“你们怎么来了?”
“知道你今天搬家,来给你办个乔迁party呀!!”高榛说。
来的一堆人之中有好几个同学是已经搬出宿舍,许久没见面的,他们偷偷的商量了借今天乔绯搬家来给她一个惊喜,也趁机聚一聚。
好友相见,乔绯高兴的不得了,马上打电话给吴英俊请了个病假。然后点了个外卖火锅,加上朋友们带来的菜,五六个姑娘开始了一场疯狂的火锅趴。
艺术学院的姑娘们玩起来都是敞开了疯的,加上是毕业季,大家很快各奔东西,以后能不能再相见都不知道,情绪这么一堆砌,聚会高涨的热闹气氛下又充斥着淡淡的伤感。
酒一瓶接一瓶的见底,这个说完心事那个说,乔绯静静听着,想到自己这一年来家中的变故,一直以来坚强的内心也不免被感染得伤怀了几分。
她不胜酒力,却任性的喝了不少。
贺承南八点半结束工作上的事,开车来到热格,却没有看到乔绯的影子,以为是已经下场了,结果问了吴英俊才知道乔绯临时请了病假。
想起下午打她电话时的关机,男人心头一紧,马上问:
“她有没有说哪里不舒服?”
吴英俊汗如雨下:“对不起贺总,我当时太忙,没问……”
贺承南无暇去骂吴英俊,转身就重回停车场,驱车直朝华裕公馆开。
路上不断给乔绯打电话,却一直显示关机。
他心沉着,不知道乔绯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担心又焦虑。幸好公寓就在热格商圈,不到十分钟他就开到了目的地。
停好车已经快十点,贺承南按下电梯,到了八楼,电梯门打开后,门外站了很多人。
全是年轻的姑娘。
她们互相搂在一起,面色微醺,还在说笑着什么。
贺承南皱了皱眉,闻到了很浓的酒气,他侧身从那群人里经过,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乔绯的同学,但她们进去的快,门一关,贺承南也没再看清楚。
他转身,径直去了803。
第一次来的时候贺承南就帮乔绯把大门密码改成了她的生日年份和自己的生日月份,两者结合的心机密码,乔绯也是心大,完全没看出来。
贺承南先按了按门铃,等了两分钟,没人应。
中间好像听到房里有走路过来的声音,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声音又消失了。
贺承南等了会,怕是乔绯身体不适,联想出来很多不好的画面,他不再等,试着输了下密码,果然乔绯还没有换。
卡嗒一声,门开了。
房里开着灯,没见到人,热气浓浓的,萦绕着一股香辣的火锅味。
但贺承南很快也闻到了和刚才电梯门口那群人身上一样的酒味。
很浓很浓,甚至快要遮住火锅的辣。
贺承南走进去,走了两步,小客厅火锅余温还未散,七八个酒瓶整齐的放在桌上,可以看出刚才这里才进行了一场热闹的晚餐。
他四处看了看,不见乔绯踪影。
正要去卧室找人,忽然有人恶作剧般的从身后抱住他,双手紧抱着他的胸膛:
“宝贝你舍不得我又回来了吗?嘻嘻。”
贺承南感受到一股柔软贴在背上,身体微微顿住,转身,看到一脸绯红的姑娘,正眼神迷离傻笑着看他:“噫?榛榛,你怎么突然长高了?”
贺承南眸子一沉,伸手扶住东倒西歪的她:
“喝酒了?”
乔绯跟他纠缠在一起,一听这个声音,忽地就皱了皱眉,很认真的摇头:
“榛榛,警告你啊,不准模仿那个臭男人的声音吓我!”
贺承南:“……”
家里开着空调,乔绯只穿了一件贴身的黑色棉t,t恤领口有点低,某个线条若隐若现,他看热了眼,滚了滚喉避开,把姑娘扶到沙发上坐好,然后去倒了杯温开水。
水送来的时候,乔绯闭着眼,脸颊染着醉意的红,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什么。
贺承南扶起她:“喝口水。”
乔绯迷迷糊糊伸手来接,接到杯子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又倏地松手:“呸,你们可别想再灌我酒了啊。”
于是整杯温开水就这样从她手里离开,啪嗒一声,全倒在了身上。
水沿着乔绯的下巴往下流,经过光滑雪白的脖子,一路滑进了那条深沟。
薄薄的衣服贴着肌肤,她胸前湿.了一大片。
睁开眼,黑长的睫毛扑闪,姑娘低头瞥了眼被打湿的自己,再抬头时,很不满的戳了下贺承南的头:
“笨蛋,你弄.湿我了…!”
贺承南本就已经有了些难耐的燥热,听到这话后更是像打开了某个冲动的闸口,完全绷不住了,他几次深吸气试图控制自己,女孩却软绵绵的倒下去躺在沙发上:
“算了,去衣柜给我找件干净的来,帮我换了。”
贺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