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老越不在乎面皮，但年少时的羞辱一定会让人刻骨铭心的记到死...
当年试剑天下，满怀壮志好儿郎，于四月天秘境逐鹿群雄，在天下诸宗面前展露峥嵘，何等雄姿英发，谁见了不赞一声少年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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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知，谁知姜骨一生荣光的开始，便让那个女人面前被狠狠掐灭，还摔在了臭泥里。
多年之后，他登临十二楼，位居家族宿老，前人成尘，风流早已看淡，也在无人敢提当年那个满身泥浆的狼狈不堪的少年。
只剩自己偶尔午夜梦回，想起那个披着长布，带着红玛瑙耳坠的靓丽少女叉着腰将自己摔到沼泽地，一双眼睛笑的弯成一轮月，照在他心里整整百年。
看着她一路杀进前百，看着她被玉碎宗道子一剑刺成重伤，看着她落败后不甘心的嘶吼。
姜骨眼神微凝：“这就是你当年说的巴克图，能让你脱胎换骨的巴克图...”
它在蒙昧之海面前带走了你的美貌，也无法阻挡你衰老的步伐。
看着湖灵琪佝偻的腰身，再看看自己至今仍是这番中年模样，姜骨一时间心里的愤恨和长久不断的挂念淡了些许。
不入十二楼，红粉佳人终成白骨黄土....
“你还是这般性子湖灵琪，这小子是你的子嗣吗？”
婆婆不知道姜骨这短短一眼便已经追忆过自己一生，她摇了摇头道：“是我母亲的小徒弟。”婆婆顿了一下，目光隐隐露出危险的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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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仍要动手？那你我可要做过一场了，也不知道这些年你有什么长进...”
姜骨哑然失笑，独龙族的一身本事全在大鬼身上，本身其实修为并不高，就算自己如今已是十二楼，但面对这个名为蚩尤的鬼，心里还是没有必胜的把握。
何况...也没必要。
“只是应了水族那老头子的遗愿，不过无所谓，只是姜某心里好奇，这小子身上为什么有我姜家的气息？”
不远处恭敬的站立着的蒙飞，听到姜骨的话脸色一白，没有说话。
婆婆湖灵琪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王野，嘴角勾起一丝微妙的笑意道：
“开春的试剑天下，你会看到答案。”
姜骨听着湖灵琪的话，眉头一皱，他讨厌这种打机锋的对话。
随即挥袖而去，疏散那些小喽啰，询问蒙飞灵杀术的事。
婆婆看了看剩下的两人，轻轻提起裙摆坐在蚩尤的手掌上问二人：“你二人要拦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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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下的书生躬身道：“前辈说笑了，稷下与您从无恩怨，何魏更是末学后进，怎敢阻拦前辈脚步。若是这位少年开春前往东神试剑，期间还望前辈赏脸稷下一行，让晚辈尽一尽地主之谊。“
湖灵琪摆摆手没有应他，看向武宗汉子。
武宗汉子脸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坚定的拱手道：“家父之仇，岂能不报，虽然我现在打不过你，但总有一天我会来找，希望你能多活几年...”
湖灵琪闻言哈哈大笑，甚是豪迈，蚩尤更是咧开大嘴像是应和，转瞬消散。
“好，老婆子等你来报仇。”
书生听着婆婆的余音，赞叹道：“独龙族的役鬼之术，着实玄妙，可惜不能为我稷下所得。”
壮汉不屑的冷笑一声：“知道你稷下为什么总比人家白鹿书院矮一头吗，明明是读书人，有浩然正气还不够，却总想着兼修这些奇门妙术，贪心不足，落了下乘。“
书生也是毫不客气的回怼道：“兼百家之长，汇一人之身，这是何等的伟绩，你个肌肉堵在脑子里的莽夫自然不懂。至于白鹿书院，此次若不是文圣没死，呵呵...”
......
出了黑水湾，雨便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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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好似是为了照顾王野，刻意让蚩尤放缓了脚步，一直到天刚蒙蒙亮，独龙山才遥遥在望。
王野坐在大鬼的肩膀上悠悠转醒，想着十二楼的威压，心里仍有余悸。
十二楼真的这般强大。
迷蒙的眼神逐渐清晰，他发现自己和婆婆坐在一团透明的空气上御风而行。
“？”
婆婆看出了王野的疑惑，笑道：“木金苏那孙子没给你说吗？独龙族的阿细（恶鬼）旁人是看不见的，当然，十二楼除外。”
王野挠了挠脑袋，想起来当日木金苏似乎说过这话，看着婆婆最后犹如神兵天降，心里很是感激。
当下便想给婆婆磕个头，救命之恩，怎么都不为过。
“多谢婆婆，一路跟随保护，更是在十二楼前救下王野性命，王某无以为报。”
“不如就以身相许，嫁给您的重孙木金莲，入赘独龙族，您也能教我这操纵阿细的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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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野心里是真的很想学，多一门妙法，就是多一门手段，谁还会嫌多。他这个想法倒是跟稷下学院不谋而合。
谁料婆婆突然拔高身形，躲过了王野的叩拜，心里有些微微惊讶，王野区区天关竟然有如此敏锐的感知，应该是母亲所说的那种天地亲和促成。
但又有些无奈道：“你是母亲的弟子，你不能学这役鬼术...除非你想纹上这巴克图。”
其实凭借王野这种夸张的天地亲和的感应力，修行役鬼术一定事倍功半，但他终究不是族人。
在王野有些失落的眼神中，婆婆佯怒道：“何况你已经招惹了姜家的某位姑娘，怎么还惦记我家金莲？男人可不能太贪心。”
王野哑然失笑，告罪的抱了抱拳。
他想起了姜传灯，那位姜姓的十二楼，她果然家世不凡，必定是无事的....诶？婆婆怎么知道我招惹了姜家的姑娘？
“婆婆，我从未说过认识姜家姑娘吧。”
婆婆闻言一愣，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在王野越来越蒙的表情中，指着他额头道：“姜家女眷的女儿血，从来都是点给自己夫婿，以证初心祈愿幸福，唔，不过通常都在手上手臂，她点在你额头确实别致，哈哈哈。”
王野愣了神，摸着眉心那薄薄的触感，隐约传来一丝姜传灯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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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面色一变，艰难问道：“婆婆，东神洲有几个姓姜的家族，或者宗门？”
“老婆子想想啊，东神洲广袤无比，姓姜的自然如过江之鲫，但是称的上千年世家，手眼通天的，便只有给你点血这位姑娘所在的南召姜家。”
王野听完脸色更加难看。
之前腾龙洞中那小龙敖坤不就是姜家的女婿，而且他还给自己舌头上印了一道金环，说是将自己在姜家的藏宝送给他，让自己前去讨要。
现在自己似乎也成了姜家的女婿，这下麻烦了，自己不过天关实力，怎么向一个十二楼众多的豪门大族讨要宝物。
难不成要让姜传灯帮忙里应外合，干起两人的“老本行”偷吗？
婆婆还以为王野是被姜家的名声吓到了，开口安慰道：
“姜家的女婿虽然不是很好当，但你是母亲的弟子，也无须灭了自己的威风，夺得化龙丹药，让母亲陪你走一趟。”
王野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这事儿只能从长计议，自己是登门讨债，哪有欠债的不慌，债主慌的道理？
实在不行就去请龙姑帮忙，婆婆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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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野：“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