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拉麻姑说只有下雨才能找到进入圣湖的神门,这一现象其中到底有没有科学依据实在是不好说。
但有一点和杨珊他们一开始打算来这里,见证神奇的海市蜃楼一说是相吻合的。
那个村庄出现的过于突然,完全就是凭空出现。
王胖子揉眼睛:“刚才那一片全是荆棘,哪怕有个公厕,进去拉屎都藏不住,这村庄又是搁哪冒出来的?”
雨幕里的村庄看起来如海市蜃楼般,那块地方充满了不真实感。
可当他们踏入其中,又不得不承认,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至于当初杨珊一行在村庄里被困了三天,这个问题他们倒是没有过分的担心。
墓里被“鬼打墙”的次数,多都让他们这些“专业人员”已经见怪不怪。
再者既然村庄出现了,当年守圣湖的人就是住在这里,证明圣湖可能离这里已经不远。
但是估计要等到下一次下雨,再出现一次海市蜃楼才能发现。
央拉麻姑嘴里说的所谓的神门开启,应该就是这种奇怪的现象。
所以与其在树林里被各种蚊虫叮咬,还不如选个相对而言舒服点的地方待着,再继续等待第二场雨的到来。
第一场雨由细雨转变为暴雨,中间只隔了三秒钟,豆大的雨噼里啪啦下得特别急,他们带来的雨衣并没有准备儿童款,毕竟谁也不知道最后他们要带个孩子一起进来。
许念生砍了一张野生的芭蕉叶罩在谷怀信和拉姆的脑袋上。
拉姆被谷怀信抱在怀里,小脑袋搁在谷怀信颈肩上,他的雨衣是反着穿,雨水冲刷下来,所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湿了一点,除了拉姆。
哪怕是这种环境下,才四岁的孩子依旧没有闹,只是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许念生。
或者说是藏在许念生头发里的希达。
许念生不知道在戛瓦当,想要成为一名麻姑,除了要得到圣湖的回应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特殊本事才可以。
就单从拉姆来看,她和同龄的孩子绝对是不一样的。
她的表现完全超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安静,甚至对一些特殊的东西或事物,是不害怕的。
也注定了这样的人,一生不会太过于平凡。
如果许念生也有老头那样的本事,他或许会看到这个孩子在将来,会成为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他出神的想,其实压根不需要担心这一趟的最后,自己能不能把这孩子平安带出去。
因为有个人一定会让她毫发无伤的回到央拉麻姑身边。
人总是会忍不住对与自己经历相似的人格外关心,尤其那个人还是个孩子。
村庄里的房屋都是很早以前的那种黄泥土胚房,里面混杂着稻草,却意外坚挺的没有任何坍塌。
他们进去躲雨的那一间并不大,一进去就能把一个家的全貌看个完全。
黄泥墙的左边搭着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面的棉絮已经腐烂成一摊不明物。
右边有土灶,角落堆着几捆烂了绳子的干柴。
许念生捡起一张掉在木板床上,沾了许多灰尘的挂画。
这幅画一开始应该是钉挂在墙上,如今时间过了太久,上面的挂绳断掉,画就掉了下来。
不过这幅画的纸张似乎经过了特殊处理,画纸不仅没腐烂,连一个虫蛀都没有。
许念生侧头抖落上面的灰尘,将其展开,看到画上只画着一只造型独特的凤凰。
这个图案不由让他愣了片刻。
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偶然……
“这什么东西?”
手上的画被王胖子一下抢过去,许念生回神,对上谷怀信的视线,心思已经不知道转了几个弯,他面上却装模作样,非要故作镇静。
王胖子皱着眉将画颠来倒去的看:“这画的是个什么鸟儿,怎么这么奇怪?”
“这是凤凰。”黑眼镜顶着雨布从外面跑进来。
这村庄不算大,他刚才已经挨家挨户逛了一遍。
“基本上每一户家里都有这么一幅画,这些守圣湖的人,似乎把这样的凤凰当作图腾。”
“敢拿凤凰做图腾,当年这村里的人得是什么人,而且看着也不像是自己搬走的。”
王胖子见这画没什么价值,随手又丢回到了木板床上。
房间里的东西很杂乱,其中锅碗瓢盆都能看见,土灶的横梁上还挂着一排的像是熏肉,又像是打猎来的野味。
一般情况下,要是搬家,像这样条件的人,他的东西应该不会多到连食物都没有带走。
杨珊把整个屋子扫视一遍,她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上次我们在这里,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上有明显的爬行感,但一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今晚必须要小心一点。”
现在外面还在下雨,哪怕可以睡帐篷,但火肯定没办法升起来,不管有什么东西,其他人的意见还是更倾向于待在房子里面。
既然都是在村庄的范围,不能保证他们搭了营帐,该来的东西就不会来了。
何苦再费那么一番力气折腾。
黑眼镜已经将火堆生起,王胖子土匪进村的将整个屋子全部搜罗了一遍,还真让他在一个大瓦缸里面搜刮出来一把有些生锈的自制土枪。
这种自制土枪,枪管伸出去得有一个手臂那么长,一次只能打一发,需要一颗一颗填弹,很麻烦。
碰上灵活一点的野猪,一枪打空,等上完子弹,野猪早就没影了。
王胖子倒是不嫌弃:“这苍蝇腿也是肉啊,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他从大瓦缸里提出一个布包裹,布料太旧了,里面的东西有重量,刚一提起来子弹就叮叮当当漏回到瓦缸里。
“当心炸膛。”黑眼镜提醒他。
“去,乌鸦嘴,胖爷我对这玩意比女人还了解。”
王胖子捡了几颗子弹,披上雨衣拿着枪出去清理。
夜幕降临,外面的雨水拍打在树叶、屋檐上的声音把其他的声音完全掩盖住。
许念生视线一直落在床上那幅摊开的,画纸一半搭在床沿,一半掉在地上的凤凰图上。
手无意识碰向自己的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