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云散,山风拂面,吹得人衣袍翻飞。
两身靛青色长袍乍贴乍离。
被他又骂一声蠢,林亦扇捏着泛酸的双臂,只斜眼瞧他,“成日说我蠢,你,我也没看多聪明。”
她拿回他捧着的一摞衣裳,扭头就回了山洞。
墨无鸣被她使眼色使惯了,知她刁钻,偏又觉得她这样才像是个鲜活的人。
况且她还小,打也打过,训也训过。
约莫自小就这别扭性子,要想扳正她只怕是要费些功夫。
他跟着进了山洞,看她把他跟她的衣裳分开。
明艳与寡淡,一摞放枕边,一摞放脚边柜子上。
“这些日子,你剑法练得如何?”
提起这事,林亦扇转头看他,语气也带些意兴阑珊,“不怎么样,不知道是我姿势不对。
还是你教的不好,总感觉没有威风凛凛的气势。”
“你才练几日?没个三五年功夫,是练不成的。”
他教她的只是基础剑法,就算练个十年也练不出杀意凛然。
“三五年?”
林亦扇眼里不免有些失望,她知道这些事需要慢慢来。
但她寿命有限,跟这里动不动就几百上千岁的人比不了。
“就没个速成的法子?”
“没有。”
知她痴心不改,墨无鸣也自做不知,又神色郑重道:“这段日子你尽量少出山洞。
宗门出了乱子丢失了至宝净祟玉莲台,宗门上下弟子都在追杀盗宝的妖孽。”
“丢失了净祟玉莲台?”林亦扇怔忪一瞬,又巧笑开,“追杀的妖孽是个什么模样?青面獠牙嚒?”
“这倒不知,只是既是妖孽,自有辨别之法。”
怕她不当回事,他又冷声叮嘱:“下山捞鱼就别去了。”
“哦,晓得了。”
林亦扇被这突然的消息惊得如坠蜜罐,喜得快要笑出来,面上却无事一般。
那个女子一定是妖,她偷了沧澜宗的净祟玉莲台出不去。
同她借锦袋用莫非是藏净祟玉莲台?
蚌壳精给她的锦袋和妖丹到底是什么心思呢?
总不会是借她之手拿给她妖精亲戚用的吧?
“净祟玉莲台有什么作用,你知道吗?”
林亦扇绞着手里的妃色攀膊缎带,又试探着问墨无鸣。
许是天井照下的阳光过于耀眼,倒让她因暗藏的心思有些做贼心虚。
“祛除压制妖邪怨念之气,失了斗志甘愿赴死。”
墨无鸣知道的也不多,他也是从天眇子嘴里得知的玉莲台。
净祟玉莲台是了玉剑尊亲自炼制百年所得,此物一出,那就是杀妖灭族的大杀器。
林亦扇面露惊讶:“啊?这么厉害?那岂不是往妖头上一放,妖就任人宰割?”
难怪那女妖要偷了这个宝物。
这完全就是妖族克星啊。
“是,也不是。”
墨无鸣走到青玉床前盘腿而坐,“没你像的那么快,跟妖邪修为有关。”
“…原来是这样。”
听完他的话,林亦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不想与墨无鸣对视,怕被他洞悉一切的眼睛看穿。
只淡定地绕到青玉床另一侧,和他背对着。
自凡间到修真界,修真人士跟妖邪势不两立。
两者见面非死即伤。
沧澜宗炼出净祟玉莲台压制妖邪,惹得妖女上门盗取。
如今宗门都是寻妖女的踪迹。
也不知七日后她会不会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