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凡人的上道，幽吟早就见识过。
不过她没再教法术，只一步步助长她的欲望，“初级法术就是我教你的那些，更高阶的法术需要将修为提升，然后自然而然就能演化出更强法术。”
最重要的一点，幽吟从始至终都未提及，凡人没有灵根，修为自然也无法提升。
她除了能借用妖丹使用些微末法术，作用其实并不大。
“如今你可能御剑？”
林亦扇摇头，“暂时还不能。”
幽吟又言词鼓励，“等你能御剑飞行，再配合上瞬移术，一般修士可都不是你的对手。”
“你只要把那几个法术炼到炉火纯青，再寻一两件保命法器。
金丹期修士都奈何不了你。”
“……”
林亦扇对她不是很信任，也一直猜不到透她打的什么主意。
就像刚刚她主动提了会去后山救她，也没见这白耗子意动。
她装出一脸信以为真的向往，言辞恳恳，“多谢你，我定会好好练习法术。”
白耗子身形一跃，水底幻境消散……
只在最后又听到她一声轻叹。
“做凡人其实也不错，这一世不如意还有下一世，可走上修炼路就只有这一世了啊…”
……
再次睁眼，海鸟成群盘旋于顶，刺眼的阳光晃得林亦扇眼睛难受。
她抬手遮挡住，缓了会才去边上拿准备好的纸笔记下法术。
一整日她也没回山上，只反复练习三个法术。
也不知是不是她练习的次数太多，乳白色的妖丹好像变透亮了些。
想着幽吟说过的话，这颗妖丹专门吸收阴暗怨念，她上哪去寻啊？
“总不能以后住在乱葬岗吧？”
想到第一次夜爬苍梧山看到的鬼火，林亦扇禁不住头皮发麻，这是修真界，也是实打实的有人妖鬼怪。
要被当大补丸捉了吃了，还不如留在沧澜宗。
好歹住在这有人身安全保障。
算了算了，赶紧修炼才是正经，过几天等其他修士来江浮峰巡视，她再跟着人家去下隽城。
如此做了打算，但事情总不按计划中。
这日，林亦扇才将把自己的家当装进两个包袱皮，就听到洞外有天眇子的声音。
“林丫头，收拾好你的行李出来。”
“……”遭了，他不在洞府炼丹，跑来让她收拾行李做什么？
难道又是上次那样？
想到这种可能，林亦扇只觉得心凉，在修士面前她毫无反手能力，最后提着两大包，不情不愿地走出去。
“仙人，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不必多言，到了你便知晓。”
林亦扇差点落泪，“……”完了果然跟上次一样。
上次送她去姑射城也是这番话。
一路上，林亦扇裹着斗篷坐在灵剑上，两只手换着支下巴叹气，“唉…”
早知如此，她就该买那件鲛纱一口钟了。
“唉……”
离开沧澜宗的事看来只得延后了。
就这样嘘嘘唉唉中，两日昼夜不停地赶路，过了汜林，又顺着湘水往北走，绕着西海岸直到丹山脚下才寻到墨无鸣几人的踪影。
“顺着山道往前行几里就能与墨无鸣汇合，自行去罢。”
丢下一句话，天眇子就御剑而去。
留下原地拖着两个大包袱皮的林亦扇傻眼，要死了，就不能多飞一两里让她少走些路。
又跟上次一样，直接把她丢在姑射城门外。
好在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她能御剑了，林亦扇将两个包袱挂在花枝短剑上，让它驮着走。
只是刚移动几米，“啪嗒——”
灵剑和大包袱一起掉落在地。
“啊，烦死了，怎么总是这样一会儿就掉下来。”
林亦扇嘟嘟囔囔地走过去将东西捡起来，把装被褥枕头的包袱挂背上，装衣物日用品的包袱提手里。
“早知道我就不把东西要出来了，现在还费这么大劲自己提。”
“几里是几里啊？九公里吗？”
林亦扇想哭的心都有了，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原始森林里负重前行。
南方多瘴气，也不知道有没有毒蛇虫蚁。
想到这种可能她迈步走得更快。
*
山林里的天黑得早。
申时五刻就灰蒙蒙的，偶有鸟雀惊飞，更是骇人。
墨无鸣几人行到此处恰好遇到从南海历练完回北边的云水宗弟子。
其中的北袅袅又是北羽堂妹。
两拨人正好结伴扎营，等明日一早再出丹山。
“袅袅，这是我同门大师姐元若澜，这是墨无鸣、那边两位是叠音和殷京语。”
提到殷京语这三个字的时候，北羽故意加重语气，又似笑非笑地盯着北袅袅。
她应该还不知道家里的事。
“司明我就不用介绍了。”
“四位道友，幸会幸会。”
北袅袅长着一张鹅蛋脸，水杏眸，着一身彩羽千金纱，温婉巧笑一声，如雨后清荷。
元若澜回以一礼，“幸会。”
墨无鸣微点下颌，时不时注意着手里的小竹筒，他想亲自去接蛤蟆草，但又要顾及同门。
不能让同门知道他早就知道蛤蟆草要来。
只得暗暗等着，几里路她怎么走如此久？
从见到北袅袅那一刻起，女人的直觉就让叠音意识到不对，那封书信上虽然没写北家的那位小娘子，但修为相当几个字就暗示应该是眼前这人。
殷京语是第一次见这位要联姻的北家娘子，稍微也有些意外，居然这么巧就碰上。
他朝她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只是这抹笑落入身侧的叠音眼里，莫名就泛起一股酸涩。
“哎哟——”
一声娇呼声，引起众人注意，声音处没见到人影，只见草丛里滚出两颗发光晶石。
林亦扇踩进坑里摔了个狗啃泥，下意识找支撑点，手一摸就摸到一片衣角。
“扇儿，你怎么来了？”
不等她看清是谁，熟悉的低哑嗓音在头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