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儿。”

墨无鸣低头看着她的眼，眼神示意地摇了摇头，可林亦扇在气头上，只当没看见。

“做什么？”

“别说了。”他嗓音清润，带着股能让人心安的沉稳劲，可如今这份沉稳却像是一记重锤，要给她安上一个谋害他人的罪名。

可林亦扇哪里能受这份冤屈？一张肤如凝月的脸生生气出两抹绯色，她不甘心道：“现在不说清楚，以后就说不清了。”

“别只搜我的荷包，把你们的荷包，储物袋储物戒都搜一搜。”

出了事，总要有人担责。

恃强才能凌弱。

知她不懂，墨无鸣无可奈何地牵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撩起她耳边碎发，也借此宣告最后结果。

“扇儿，做错事者终要认罚。”

林亦扇不懂他这是怎么了，她想挣脱他的手，她不要受这份不明不白的冤屈。

可旁人根本不愿听她说什么，又会做什么。

她扭过头将一众人的眼神看尽，那份默然和冷待终是落到她身上，此时此刻，她俨然已是这些人眼中的罪人。

即是众人默认，那司明也不能缺席，他做了调和，也为林亦扇定了罪。

“好了，事情既然弄清，那就不必再耽搁。”

“墨师弟，林姑娘是你的人，我等就不必再多言，至于要如何行事受惩都由你自行考量。”

“至于宗主那边，我们也会如实告知。”

*

星河流转，忽明忽暗。

一张张精致面孔突然变得陌生狰狞。

齐刷刷地钉向她，又默契地转向别处。

林亦扇牵起嘴角坦然一笑，不管这些人听不听得见，她都要说，“不是我。”

可惜。

无人在意到底是不是她，也不觉有什么不妥，只要不是他们，那是谁都可以。

可她还是要为自己辩驳，“我说了，不是我，糖糕在进幽渊前我就吃完了，我没有害过大师姐，我也没有害过任何人。”

墨无鸣见她红了眼，又倔强的不肯低头，顿觉心里酸涨。

他是信她的，可没用。

“扇儿，不怕。”

一切由他承担。

雾犹拿着名为人心的“枪戟”扎伤了人，应该觉得畅快，可添油拨灯后，见证的却是他同她的情比金坚。

实在无趣。

对上林亦扇含泪如宝珠般的眼眸，叠音暗悔一霎，不过也只是一霎，她怕再生波折，于是偏过头催促。

“大师姐情况不好，我们速回宗门。”

言毕，北羽、司明、殷京语立时动身就走。

一道道靛青背影将她抛在身后，没人要听她辩驳什么。

墨无鸣牵着恍然无措的林亦扇腾跃出星河，又冲入火熔浆，这次他没再拎着她，而是半揽抱着她。

林亦扇受了一肚子冤屈无处可诉，她挚着他的袖袍，终不肯低头。

“…为什么是我？就因为我是凡人？”

“扇儿。”墨无鸣心中骤紧，将她抱得更紧，替她拭去滚落的泪，“我信你，我知道不是你。”

“可有很多时候，事情不一定要分对错，也不是真要论出个谁对谁错。”

“大师姐是宗主独女，她如今命悬一线，倘若捡回一条命，也毁了修炼成仙路。”

“她是沧澜宗未来的宗主，可如今这般……”

“元家同北家联姻的百年心血毁于一旦，雷霆之怒需要人承担，那不会是北羽、也不会是司明。”

“所以，那个人就只能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