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湖泊后的两座俊秀连绵山脉。

到了地势更显低洼的盆地，背阴面树木不如阳面山上的粗壮，到处青藤密布，林中瘴气横生。

幽吟在前头劈开挡路藤蔓，勉强开出一路能下脚的小道，但带着露水的藤蔓下坡路，对于后头的林亦扇还是走得比较艰难。

她基本上是半摔半跐溜地往下滑。

跐溜一路才终于走完了下坡路。

一路上幽吟并未频频回头，但每当身后传来小扇子的“哎哟”摔跤声，他还是忍不住笑了几回。

这回人摔到他脚边，幽吟不禁恶劣一笑，“啧啧，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人？”

“说谁呢？就你聪明得不得了。”

林亦扇暗乜了眼某人，扯着他衣袍站起身，又没好气地抱怨，“还不是你寻的平坦好路，难走的要死。”

幽吟打掉她扯自己衣袍的手，冷嗤一声，“我怎么没摔跤？还不是你笨手笨脚，愚钝木讷。”

幽吟第一次看到她就是在山顶练剑，整个人四肢不敏，臂力虚浮，大晚上不睡觉，拿着把破剑舞得嗖嗖作响。

现在想起都觉得好笑。

人家练剑是自带凌厉杀气，她倒好，把山风抽得嗖嗖响。

“……”

被他拿话噎住，林亦扇想要反驳也找不出自己比他强的点，索性不再搭理人。

免得自讨没趣。

不过，她这才打定主意不同白耗子说话，没过多久又惦记起人家的寻路妖法。

“幽吟，你先前在湖边施展的神通能教教我吗？”

“你想什么呢？我族中密法概不外教。”

幽吟知道她这人贪心厚颜，只要同法术沾上边的事，被她看见又或者听见，就免不了跟他打听。

他心情好就教她几个小妖法，心情不好摆着个冷脸，她也识趣得很。

寻路妖法幽吟肯定不会教她，怕教会徒弟饿死老师父。

没问到寻路法术，林亦扇也没轻易放弃，决定等白耗子下次心情好的时候她再问。

两人拌着嘴走完下坡路，到了沼泽林，此处缠绕的藤蔓更是茂密，连路都劈砍不出来。

幽吟想带林亦扇直接飞出沼泽林，但又怕错过指路草所指的灵气浓郁之地。

于是只能劈砍起缠绕挡路的大片藤蔓。

如此折腾半个多时辰，两人才前行几十丈，林亦扇累得满头汗，揉着肩膀犯难，“这样砍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些藤蔓长了不知多少年岁，我们砍上一年都不一定能砍完。”

幽吟也知这样浪费时间，可要是一遇到阻碍就直接飞过掠过，很大可能会错失灵气浓郁之地。

加上先前的乩术所指方向，现在更不能轻易更改。

他睨着她，嗓音冷硬如石，“别废话，有说话的力气就多劈开些藤蔓。”

“……”

被他一双竖瞳瞪着，林亦扇没所谓地轻笑一下，手上挥着的短剑却砍得更加用力。

“知、道、了。”真是一和他说话就要被怼。

林亦扇话说的乖巧，但故意拖得长长的语调又佐证了她的口服心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