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腾腾地收拾好,河畔的打斗也消停了。
林亦扇这才提裙出了洞府,走在山道上,她心情颇好地掐了一朵缃色妖花戴在鬓间,走路的姿势也变得慢条条。
到了山脚下,寻到冥府河畔时,先前打斗的那些人已经消失不见。
她猜想,应该是去了河底下的灵脉。
不过不见就不见了,她的目的也不是那些人。
林亦扇将目光转向地上躺着的修士,挨着挨着踢了两脚,确定没气了才熟门熟路地摸起他们的衣领、袖口,还有脚上黑靴和腰带。
十个人摸下来,东西少得可怜。
除了些暗器,一两张符箓,还有身上被砍坏的法衣就没别的了。
至于储物戒、储物香囊还有法器法宝,全都被前头那些人收走了。
今日不凑巧,没捡到什么漏,还累出一身汗。
林亦扇撇撇嘴,抱着一堆破玩意又往回走。
只还不等她走多远,恶矣山上空便飞出十几道光影。
她灵活地躲在树下,等光影消散就窜进树林里。
想着外面都传遍的灵脉消息,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来人了。
“也不知道沧澜宗会不会来?”
“应该会来吧。”
林亦扇抱着破烂回了洞府,也不像往日那般兴致好的数这些积攒下来的家当,只时不时地瞅一眼灰蒙蒙的天。
期盼着有一道熟悉的光影出现。
若是不出现,有更多法器光影也好。
只要这回把握住机会,她定可以逃出老秃瓢的控制。
她暗自做了打算。
旁的人也在打算。
冥府河畔出现灵脉的消息,两界皆知。
不管是小宗门还是大宗门,都急忙忙地往这赶,生怕来晚了没占着名头就捞不着好处。
而刚安定下来的妖界,也因灵脉蠢蠢欲动。
这条灵脉若是在修真界,妖界自不好正大光明的插手。
但位于两界之间的冥府河畔,那便是无主之物。
谁先来,得了先机,自然就有份。
妖界乱了几十年,如今老妖王身死,新上位的妖王为了以振群妖,自不会错过争夺灵脉。
不过再是急于抢占先机,也总有个先来后来。
涂钦家一众人来得最早,毕竟他们所居占的缘落镇也在两界交接地带。
而其次就是离得近些的金徽门,御灵宗,寻欢门。
三大宗门各自客套一番,便查探起灵脉流向。
说是查探,但面对如山泉水一般的灵液,谁不动心?
只恨不得把带来的储物戒,储物香囊装满。
这不,就有个别弟子趁人不备打起了主意,因此便起了口角。
而等隔天掸尘寺到了以后,各不多言的宗门似乎一下就划分为两派。
几十道目光,都锁在对方身上,生怕谁私自偷藏偷拿了什么。
宗门之间还有些规矩可言,但涂钦家可不是什么宗门,也不理会他们什么旧约。
径直就让手下采挖灵石,装灵液。
每挖走一部分,旁人就少分一部分,他们这一举动无疑是在挖人血肉。
有人瞧不过,说了几嘴。
但涂钦家的人根本就不搭理这些宗门修士,只把带来的飞行舟法器装满。
可等他们真的装满之时,却被掸尘寺的人拦了下来。
打坐的衡缘子掀开眼皮,冷眼看向那群人,“灵脉虽在两界之间,但要怎么分拿得等七大宗门来齐之后,诸位还是先在此等上一等。”
“等?你说等就等?我们先来自然先拿,老头,劝你少多嘴。”
说话人看身形是一精壮男修,一身黑袍衫蒙得密不透风,也看不清面容。
衡缘子施展威压,话中隐含怒气,“道友,休得猖狂。”
涂钦尤双手环于胸前,冷嗤道:“猖狂?你以为你是谁?秃驴一个,闲事莫管。”
蒙面男修一口一个老头,秃驴的。
听得掸尘寺弟子头皮发麻,真是无知者无畏,敢这么对衡缘子说话,还有命活?
“找死。”
衡缘子厉呵一声,单掌拍地就跃起朝口吐狂言之辈打了过去。
涂钦尤也不惧,祭出两柄弯月刀就迎了上去。
困龙弯月刀乃上界法器,威力不容小觑。
加上涂钦尤的嗜血性子,死在这两柄弯月刀之下的修士不知繁几。
两人虽在打斗,但也顾及灵脉,怕施展间震断流灵脉绝流,过了两招便飞出冥府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