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捡了喜事碎灵石。
林亦扇深觉自己运气不错。
她也不在缘落镇多耽搁，唤出有墨剑就御剑往北飞。
心道：要想快速修炼，还得是走野路子。
缘落镇距离沧澜宗甚远，去一趟，日夜赶路都要近大半个月。
眼瞅着要到了恶矣山。
林亦扇却在幻雾林突逢“旧友”。
幽吟在天上就瞧见林子里升起的火星子，以为是个贼。
下来一瞧，没想到是她。
换身男子衣衫就能扮成男人了？她那张脸能骗得了谁？
他走到火堆边，看了眼架子上烤的黑糊块，笑道：“唷，真是凑巧，这也能遇到。”
“小扇子，你这是去哪？”
异常熟络的口吻，让林亦扇心生厌烦，她没正眼瞧他，只转着手里的泥巴烤鱼，反问：“那你又是去哪？”
“自然是回妖界。”
回妖界？
还独自一人。
林亦扇一下抓到话里深意，看来这死耗子又跑去修真界干坏事。
不过她没空管闲事，语气甚是平淡，“噢，那就别耽搁赶紧赶路，回去的路可远着呐…”
幽吟取出一把靠背椅，斜斜地坐在上头，“怎么还是这么急？既然相逢那便是有缘。”
他又问：“你这烤的是什么？”
“鱼。”她咬牙。
“能吃吗？”
林亦扇嫌他烦：“反正不给你吃。”
“啧啧，真是翻脸无情呐。”幽吟轻笑一声，“不说请我一同吃鱼，还这般冷冰冰做什么？”
“别忘了，你在妖界没地可去，还是找我收留的你。”
“……”
不好意思。
她林某人就是吃水秒忘挖井妖。
林亦扇嫌他烦，但看他拿了椅子出来坐，怕是要跟她消遣几句才能走。
“你是大好人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鱼反复翻转，又过一刻钟才烤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林亦扇猜不透这白耗子，但他能把时间空出来给不相干的人。
那定是又在打坏主意。
想到白耗子的坏，不免又想起另一个心思深沉的男人。
林亦扇拿匕首敲开烤鱼外面的泥巴，放在盘子里，又取出两双箸儿。
摆出随便他吃不吃的假客气。
心里却另起盘算，趁机问话：“幽吟，你以前教我妖法的时候。
说什么修为进升后，就能用出更厉害的妖法。
可我怎么没感觉？”
幽吟瞥了眼多出来的一双箸儿，心觉她识趣。
难得大发善心一回，“你能有什么感觉？合着靠妖丹成了妖，就能得到妖的所有术法传承？”
“有这奇效，那人修还用得着几十上百年的修炼？”
“劝你还是踏实修炼，别总想着一步登天。”
“……”
林亦扇暗自腹诽，他还成人生导师了。
不过她问这话只是个引子。
起了开头才好接着问：“那你知道有什么法术可以瞬间穿过一座山吗？”
幽吟抬眉，嘴角浮出一抹笑。
“你是不是想问，你那主子如何救你出的阿恶门？”
“……”
真是什么都诓哄不了他，林亦扇索性承认。
“是啊，那你知不知道？”
“这个嘛……
我告诉你又有什么好处？”
林亦扇不吃他这一套，拿着箸儿继续夹鱼肚吃。
“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
别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在我面前装。”
幽吟见惯了她这副小人爱嚣张嘴脸，反倒是一笑置之。
“我嚒，当然知道，这修真界可没有我幽吟不知道的事。”
一听他这话，林亦扇立马把盘子往他面前递了些。
“来，给你好处，最好的鱼眼睛给你吃。”
音落，一筷子鱼眼睛就伸到面前。
幽吟愣了一瞬，嘴角勾出一个怪异的笑，正当林亦扇以为他不会吃，结果他却吃了。
她收回箸儿，也跟着笑。
“好处既然被你收了，那就告诉我你知道的。”
幽吟久不吃鱼，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对上她探究的目光，他也是不急不缓地说，“能瞬间移动的术法，修为即使再高，使用一次最远也不过是十几丈。”
“而你那位主子，用的却不是普通顺移术法。”
幽吟知道祖上有一上界法宝，不过后头被送了人。
辗转经年，也不知到了何人手里。
之前在阿恶门看到那男修带着小扇子飞闪而出，他就隐隐有此猜测。
却不知他是从何所得。
看来，又得靠这小扇子帮忙了。
“不是普通顺移术法，那又是什么？”关键时刻停下，林亦扇连忙追问。
他没立刻说出答案，只靠在椅背上，目光里全是玩味。
盯着她那双桃花眼好半晌，然后才散漫地说出几个字。
“那是一种法宝，一种上界法宝。”
法宝二字，如当头棒喝。
敲得林亦扇都有些懵，她紧捏手中箸儿，强压想骂人的冲动。
“你确定是法宝？”
“信不信在你，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
想着时候不早了，幽吟也不再多耽搁，更不问她到幻雾林做什么。
刮起一转旋风，连人带椅子消失不见。
*
“啪嗒。”
“啪嗒。”
幻雾林突然落起了雨，没有添柴的火堆也渐渐熄灭。
林亦扇撑着油纸伞，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形容此刻心情。
意外之余，又觉得该是如此才对。
她有私心。
墨无鸣也有私心。
只是选择相信一个人，又被现实打破，终究是有些不是滋味。
就如她盘里的鱼肉，没了温度，凝了油花，泛起的腥味，终究是倒人胃口。
……
林亦扇把一盘鱼肉吃尽，等入了夜就绕路寻摸到了恶矣山。
她顺着山洞去了地下灵脉流。
只才到洞底，脸色瞬变。
洞内原本到她脖子处的灵液，现在居然只剩小腿位这么点。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会是被谁偷了吧？
又或者是渗透回去了？
可能性太多，林亦扇也懒得细猜，当即就把储物戒里面的水桶、木桶、洗脚桶装满灵液。
然后开始原地打坐，吸纳灵气。
冥府河畔的月很难圆满，十之八九都是残月当空。
今夜却是圆满如盘。
估计是傍晚下过一场雨的缘故，没了遮月乌云。
恶矣山悬崖边，突然撕开一条裂缝。
一道黑色身影背月出现。